“别动。”
霍冥渊扶着她的脑袋摁端正,“那么多事情都与你说了,也不差这一件两件了。
再说了,你不是想当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吗,我不早早做一些准备,岂不是拖你后腿?”
谢南初透过琉璃镜看他,“漠北的战事打不打的我不关心,我母亲何时能去漠北?”
谢南初现在就关心三件事,长公主能不能顺利去漠北,叶澜音能不能顺利带着队伍回来,还有就是,她在摄政王妃这个位置上能走多远?
不过她的事情来日方长,急不得,所以只能尽快搞定长公主和叶澜音的事情。
霍冥渊早已经察觉到,自秦王遇害后谢南初对于身边亲人们的处境就格外的着急,深知她的不安,在这件事上她一点弯子都没绕。
“漠北的战事不容乐观,我会让叶大将军怂恿容华向朝中求援,届时我会派韩邵忠去支援,孟青璇会主动提出去漠北探亲。
抵达漠北后,容华公主一死,孟青璇就会顺势出关直奔北辽。
到那时候,漠北的情况,也就只有长公主能收场了。”
两大亲王遇害本就不是小事,若不是叶邵安本就出身漠北军,单凭一个容华公主可安抚不住躁动不安的漠北军将士们。
若是真的再如霍冥渊所说的那般,发生容华公主阵亡,孟青璇叛逃的事情,整个朝中,除了长公主,怕是再没有人能安抚住混乱的漠北军了。”
所有的事情霍冥渊都已经安排妥当,她便也没什么好说的,“就这样吧,挺好的。”
霍冥渊看着吊儿郎当的一二世祖,挽发的手艺出奇的好。
说话的功夫就给谢南初挽了一个漂亮的双螺髻不说,动手的时候一点都没弄疼她。
“看看,怎么样,喜欢吗?”
霍冥渊一语双关,不知道他是在说刚挽好的发髻,还是在说他对长公主去漠北这件事的安排。
但不论他说的是什么,谢南初都还挺喜欢的。
只不过,“你既然这么忙,漠北,不如就我替你去了吧?”
她的主意来得快,说出口的时候却认真的让人总是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她的临时起意。
她说,“将大哥封为临江王的圣旨交给我,我替你送到漠北。
母妃和大哥还有家里其他兄弟那边我替你去解释。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他们回魏都,若是你不愿意,我也能让他们开开心心的留在漠北。
摄政王的身份不同于其他,等你彻底有空再去,我只怕你们这矛盾要闹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霍冥渊此番回漠北临江王府,无非是想告诉他的家人们,他从来都没有要跟兄长争爵位的念头,更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爵位而害死自已的父亲。
可即便是解释误会那也是有时机的,错过了这个时机,就算他的家人们知道了真相,伤了的感情也回不去了。
谢南初深谙其中的道理,霍冥渊又岂会不知?
“可是,母妃和大哥她们对我怨念颇深,这种候候你到漠北去,他们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霍冥渊从一开始就觊觎着谢南初这朵带刺的玫瑰,好容易娶到手,他不愿意让谢南初受丝毫的委屈,更不想让她为了自已而受委屈。
谢南初却大方道:“夫妻同为一体,何况我们的婚事哪有那么简单?
那些啰嗦话就不说了,你收拾一下给母妃和大哥她们的礼物,我回府与母亲说一声,这就出发去漠北。”
霍冥渊连连摇头,“才新婚,哪能让你一个人回娘家?
你稍等我片刻,我与梁寒吩咐一下,让他准备好回去的礼品,我陪你去探望长公主。”
谢南初的脑海里正忙着盘算别的事情,根本没仔细听霍冥渊在说什么,胡乱的点了点头,等她回过神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到秦王府了。
昨日大婚情况特殊,秦王府的人也不知道谢南初和霍冥渊会不会有三朝回门这回事,不过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到这才第二天,二人就回来,不免有些慌乱。
好在长公主在,倒也不至于让下人们乱了方寸。
谢南初更是直接,连屁股都没坐稳,就已经将自已的来意说出来了。
“临江王府那边是得有个人解释一下,不过你只身一人去漠北,是不是太危险了?”
丈夫才在漠北遇害身亡,长公主一听爱女又要去漠北就不免有些紧张。
谢南初握着长公主的手安慰她,“母亲切莫担心,澜澜还在漠北呢,有她在,我怎么也不会出事的。”
见长公主还不放心,又对着长公主耳语一番。
后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们……这是何时的事情?”
“就几个月前啊!”
谢南初笑的眉眼弯弯,“父王还帮了我不少忙呢,等母亲过去,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谢南初只身拿下赫尔山,还以赫尔山为大本营拉了自已的队伍这件事给长公主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又得知谢南初建立赫尔山基地还有秦王的助力,长公主再没有说一句反对之词。
而霍冥渊身为深得新帝信任的摄政王,拿到换位于霍北渊的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谢南初就带着圣旨浩浩荡荡的又一次北上了。
……
漠北,临江城。
距离临江王遇害之事已经过去将近半年,王府上下还是一片缟素。
临江王妃一如既往的在小佛堂里给丈夫和儿子们祈福,就听得下人来报,“王妃,魏都来人了,听说,还是一位郡主。”
“郡主?”
临江王妃眉头微皱,临江王府从来都不欢迎魏都来的人,自从临江王遇害后就更烦魏都那些贵人了。
魏武帝和太后的讣告发到临江城时他们都只做了最基本的礼仪,多的一点表面功夫都没做。
如今听得魏都来人,心下本能的不喜,还是吩咐下人,“请她到花厅等候吧,我稍后就来。”
所谓的稍后,让谢南初坐了半天的冷板凳。
不过来之前谢南初就已经做好了相应对的准备,便也不着急。
看着麻雀不知道第几次飞过门前,门外才有脚步声响起。
抬头一看,一身素衣的妇人缓步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