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云初小脸儿一垮,神情不要太嫌弃,抬脚就走。
薛令非却直直迎了过来,“我们聊聊。”
华云初直接伸手,“拿来。”
薛令非蹙眉,“什么?”
“和离书。”
连自已院子里的东西都保不住,我要你何用?”
华云初小脸儿皱巴巴的,每一个器官都透着嫌弃,“国公府不是被盗贼偷窃一空了吗,华云姝一定很需要你的帮助。
赶紧把和离书给我,然后去国公府提亲,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立刻同意的。”
薛令非本就因为遭窃而不甚愉悦的心情更糟糕了。
“你现在除了和离,就没有别的要跟我说的了吗?”
赖以傍身的嫁妆被偷,她竟然完全没有要向自已求助的意思,难道真的想跟自已和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薛令非下意识的否定了自已的猜测。
华云初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替姝儿嫁给自已,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和离?
不过是被取血的事情吓到,以退为进而已。
如此想着,他又冷了脸,“欲擒故纵,以退为进也要有个度。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任性,离了我,你能去哪儿?”
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给华云初看的拳头硬了,“我就奇了怪了,心心念念要娶华云姝的是你,口口声声怪我替嫁的也是你。
如今我要和离了,你怎么反而磨磨蹭蹭的。
薛令非,该不会是我想和离了,你忽然发现自已喜欢上我了吧?”
薛令非听到这话如遭电击,下意识的想反驳,却不想华云初比她嘴快的多了。
“晚了!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早干什么去了?!”
薛令非被怼的满脸通红,“你、如此粗鄙,简直不可理喻!”
话音落下,转身甩袖离去!
春祺瞧着薛令非气冲冲离去的背影啧啧感叹,“小姐,瞧薛将军这样子,该不会真的舍不得与您和离了吧?”
夏安在一旁悄咪咪道:“若是将军真的后悔了,小姐还要与他和离吗?”
华云初凉凉瞟了她一眼,夏安忙打自已的嘴巴,“小姐别生气,奴婢知错了。”
华云初很早之前就跟她们说过,薛令非绝非良配,她要择机离开薛令非。
但这几个丫鬟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在她们心里,和离的女子是很可怜的。
尤其是现在,华云初的嫁妆都被偷走了,丫鬟们更担心她未来的处境艰难。
华云初正色道:“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你们未必能理解,我也不用你们理解,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便是。
谁若是擅作主张,坏了我的事,我可不会心慈手软。”
几个丫鬟忙屈膝应声,“奴婢明白。”
华云初这才从容的回到澜园。
甫一入院,就看到一群下人在打扫院子。
红翘和几个丫鬟站在院中,像是在等人。
看到华云初回来,红翘遥遥行礼,“奴婢见过小姐。
殿下得知小姐在东院的常用之物皆为贼人所盗,特地命奴婢重新准备了一套前来布置。”
看样子她们到澜园已经有些时候了,但华云初不在,她便只让下人在院中打扫,顺便收拾昨日没来得及打扫的空屋,却没有进华云初已经住过一晚的主屋。
既不耽误事,又进退有度,简直就是华云初想要的下属的模范。
“让姑姑久等了,其实您直接让她们搬进去就是,都是王府的人,我不介意的。”
华云初加快脚步上前,视线扫过那些东西,“这么多东西,又让长公主破费了。”
红翘微微一笑,“殿下说了,小姐身子不好,奴婢们得小心伺候着。
今日是徐御医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的日子,长公主不好截胡。
小姐且先好生将养着,明日待徐御医过府,给小姐仔细诊断过后就可以为小姐调理身子,为小姐解毒,保小姐玉体康健了。”
“殿下如此照拂,实在是太令我受宠若惊了!”
华云初的确没想到长公主还惦记着她的身体,惊讶的同时也心怀感激,认真的将长公主纳入了自已的核心。
还欲开口,却有小厮来报,“禀小姐,陈云山陈将军和夫人来了。”
“舅舅和舅母来了,他们在哪儿?”
从昨天回府后华云初就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一听陈云山夫妇要来,她开心坏了。
“管家已经禀报了长公主,殿下说陈将军和夫人是来探望您的,若是您想见他们,就让小的直接把人请到澜园来。”
华云初连声催促,“快去,请舅舅舅母过来!
春祺,快备茶!”
丫鬟们纷纷忙活起来,红翘也极有眼力见儿的道:“那小姐,奴婢先让他们下去,待客人离开后再来收拾?”
贵客来临,下人们来来往往的打扫洗涮,总感觉不太合适。
华云初却果断拒绝了,“不用,就让她们忙活着。
就是要让舅舅和舅母看到殿下对我的恩德才好。”
滇南陈家世代守护着中原的南大门,大魏尚未建立的时候滇南陈家就已经存在了。
哪怕对于位高权重的长公主而言,滇南陈家也是极重要的一条人脉。
红翘莞尔一笑,“奴婢都听小姐的。”
随即转身吩咐她带来的那些丫鬟,“动作快点儿把东西放好,别扰了小姐招待客人。”
院子里,还有偏房里的丫鬟小厮们忙活,的确可以让陈云山夫妇看到长公主对华云初的好。
可贵客上门,丫鬟们还在屋里窸窸窣窣的忙碌,那就纯属搞笑了。
陈云山夫妇来的很快,红翘带着丫鬟们前脚刚走,小厮就带着他们到了澜园。
华云初老早在院中候着,看到二人,刚要行礼,陈氏就殷切的抓住了她的双手,“初儿,我听你舅舅说秦王府昨夜遭了贼,你没事儿吧?”
华云初惊呆了,“王府遭贼的事情,连舅舅都知道了吗?”
“何止是你舅舅我,秦王恼火的很,一上朝就与陛下说了。”
陈云山也是满脸惊奇,“不只是秦王府,还有华国公府,相府和梁国公府……昨夜好多人家都遭了贼。
不过这都跟我们没关系,初儿你没事吧?”
陈家向来是听调不听宣的,对于朝中的事情陈云山也不怎么关心。
整个魏都,他关心的只有华云初这个外甥女。
“我没事的舅舅。”
华云初大大方方的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儿,“昨日回来后长公主就给我新赐了院子,那贼人跑到东院去,只偷走了我的嫁妆,我倒是躲过了一劫。”
陈氏满脸欣慰,“就说我们初儿是个有福气的,麻烦都要绕着走的。
话说回来,你的嫁妆都被偷走了,其他东西也没剩吧?”
她那话根本就不是在问华云初,都不等华云初回答,扭头就对陈云山道:“东华门外那几间铺子不是本来就打算留给初儿当嫁妆的吗?
如今初儿与薛令非和离,嫁妆又被偷了,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
不若明日就让陈河将那几间铺子的文书还有账册拿过来?”
“铺子交给出初儿是没问题,但经营铺子是需要时间的,初儿现在最需要的是现银吧?”
陈云山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来递给华云初,“初儿,这枚玉佩你拿着。
若是需要银子,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去汇通钱庄就能拿到银子。”
反手又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舅舅今日出门没有带太多的银钱,这点银子你先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