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和墓室前辈一样,只是残存的元神。”何文成绕到林琬对面轻声说着,话音刚落便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教堂,“兴许前辈飞升前日日来此教学,对此处有非常重的记忆。”
林琬点头,耳边隐隐传来弟子们念书的声音,以及学会新法术迫不及待与同学们切磋兴奋的声音,此处应是一比一复制琼华派某处教室,但这个他们爬楼梯遭遇鬼打墙有何联系?
柯取途一边走一边观察这些空着的桌椅,大部分桌子上并未摆放任何书籍,唯独右下角的一张桌子放有灵灯,这盏灵灯的光芒比不上那位前辈身边六盏,但它就是有异样。
林琬与何文成同时观察到此处异样,三人不约而同瞬移至此,一前一后一左站着,桌子空空荡荡,却在灵灯的照射下有书籍竹简纸笔的影子。
柯取途率先伸手去摸,什么都摸不到,即使手与书籍的影子重叠,他收回手陷入思考,几分钟后他用土气包裹住灵灯,为了测试影子是否会消失。
事实与他想的一致,影子并不是灵灯亮起才存在的,而是桌子的轮廓,若是洞府主人刻意为之,这影子便没有任何意义,若不是呢?
柯取途想着将空出来的左手手心接触书籍的影子,虽然只是猜测但不妨碍危险,他对林琬与何文成说:“小心些,我们好不容易聚到一处,千万别分散了。”
“好。”林琬与何文成异口同声地答道,两人说完看彼此一眼,将手拉在一起。
柯取途感觉手心在冒汗,他深呼吸一口气,将一小部分土气聚集在左手掌心同时往书籍影子按,林琬看时心脏提到嗓子眼,心中不断祈祷千万别去类地球,她还做好准备被关禁注满水的玻璃房中当人形能源。
风中飘来淡淡的桂花香,正是九月末味正浓时,林琬忍不住吸吸鼻子将桂花香气往心脏里藏,眼前的柯取途穿着宋制绯色官服从她身边路过,她正疑惑柯取途忽然别过脸看向她并露出微笑。
危险?不对,怎么就我一个人在这儿,何文成和柯取途去哪儿?刚才那个人是柯取途吗?
林琬正想着,何文成出现在她身旁,诧异道:“怎么不是格斗场内播放他的一生,竟然在这秘境中看到,真是奇怪。”
“柯取途是宋人?”林琬看向何文成,“你们活到现在,经历数个朝代更迭,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不是局外人胜似局外人。”何文成笑着回,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保家卫国是我们终生宿命,也是我们无法完成的事,我们身为异人长生不老,却不能干扰自然规律,所以我眼睁睁地看着唐朝灭亡,柯取途也眼睁睁地看着宋朝灭亡。”
林琬似懂非懂地点头,她只不过十八岁,经历的都是寻常人类无法看到的地球的另一面,异人究竟为何存在于世,又为何只有区区四十二人,我们是否能改变普通人类的短寿的命,将他们的平均年龄提到一百五十岁呢?
至少姐姐得活到一百五十岁吧?林琬如此想着,再见柯取途时他竟褪去官服摘掉官帽,一脸愤恨地离开议事处,她联想到北宋南宋历史,自然清楚他为何如此愤恨,但历史在现下已是既定事实。
“他辞官了?”林琬问。
“不是,罢官。”何文成答,“一生愿报效家国。”
“唉。”林琬叹气,转身却见柯取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自已一步一步走下长长的阶梯。
“唉。”柯取途长叹一声,“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今日还能再见,仿佛时空穿越般真实。”
“后来你去哪儿了?”林琬问。
“深山,等宋朝灭亡后才下山进行新的生活。”
林琬未往下问,眼前景色晃动,看着眼前熟悉的教室她感觉有些恍惚,直到眼前出现一串文字,她读着:“请问,柯取途下楼梯时先迈的左脚还是右脚?这什么意思,难道要回答问题吗?”
“可是没有选项,难道直接说出答案就行?”柯取途倒是觉得好玩,以前的封息赛打打不杀杀,都是千年的异人,对彼此了解程度可高了,那些个漂亮国英吉利法兰西等等国家出的异人曾制造过混乱,若不是启明与二狗压制,这荒谬岛怕真给好战的人抢了去,地球也早没了。
他很奇怪为何想到这些事,异人不是一开始就和平共处的,那都是靠启明、二狗、寻月、我还有何文成等等喜爱和平发展的异人守护,他想到这看向身旁的林琬,异人中会出一个新异人带领人类进行超人类进化,届时死伤无数,唯有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拥有其他能力。
柯取途在好奇那时候地球会是何种模样,而现在他将手指向左脚。
“左脚。”何文成根据他的指示念出答案。
“回答错误,请接受天雷处罚!”
AI般机械的女声在教室中回荡,林琬、何文成与柯取途三个人左右看看是否有人藏在这间教室里,结果什么都没看见。
就当他们三个人以为这是谁开的玩笑,忽然何文成头顶乌云密布,有雷声轰鸣,紫色闪电在乌云中来回闪烁就是不落。
“这看起来不像是开玩笑啊。”何文成原担心是假的,便在教室中随意走动,无论她走到哪,乌云就跟在来,紫色的闪电越来越粗,在肉眼可见一厘米宽时落下。
何文成还想躲,然而这紫色闪电有追踪模式,只要她跑它便追,林琬想去帮她,便瞬移到她身边,将丹田内的云气召唤至头顶,将她们两人包裹其间。
轰!
闪电将林琬的云气击出数道裂缝,随着她的云气瓦解,乌云消散,雷电消失,何文成松一口气,呆呆地说着:“这好像不是开玩笑,柯取途,这一趴估计全是关于你,下次你想好再说出来。”
柯取途点头,目光回到字幕前,问题更新,他念出来:“请问,柯取途罢官后哪只眼睛先滴下来泪来?”
“哭了?”林琬诧异道,“我没注意你落泪,但是你两只眼睛不是同时落泪吗?”
“可能大概或许不是吧。”柯取途心中想骂国粹,奈何被这问题哽住,他是哭了,当时愤恨的情绪到达顶峰,落泪不奇怪,谁又会去记哪只眼睛先落泪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