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碰见安卿鱼的第一面，白小黑便利用【凡尘神域】在他身上烙印下精神力印记。
无论安卿鱼隐藏的有多好，在白小黑面前皆无所遁形。
【凡尘神域】是一个近乎外挂般的技能，只是，维持这一缕印记需要时时刻刻消耗白小黑的精神力。
距离越远，两者之间隔绝媒介越是强大，所需要的精神力便越多。
白日里难陀蛇妖头颅方才被盗，晚上白小黑便偷偷摸摸出现在下水道，若是被人发现，白小黑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但白小黑也没办法，时间拖得太久，他精神力再次透支事小，失去安卿鱼的踪迹事大。
要知道，动漫里守夜人找了安卿鱼几个月，连根毛都没发现。
若是失去这次机会，白小黑短时间内恐怕没有任何完成任务的希望。
沧南市的地下水道错综复杂，大大小小的水脉交错，联通了整个沧南市。
”吱吱吱……“
每走一段距离，白小黑都会听到不少老鼠的动静。
偶尔还会有几只老鼠自脚边路过，抬起头，小眼睛泛着乌光，好奇地看着白小黑。
小的不到手指长短，大的足有家猫大小，那般巨物，连白小黑都未曾见过这般个头的老鼠。
”不远了，应该就在前面。“
空气中的腐臭淡了些许，越是往前，离那片满是污秽的地脉就越远一分，四周地面隐隐有些人类活动的痕迹。
穿过前方下水道转角，一扇铁门阻断了白小黑前进的道路，隐隐有着灯火自门后传出。
”你来了，门没锁。“
一道平静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般娴熟的语气，险些让白小黑认为自已找错了地方。
推门进去，入目是一排排玻璃柱，其内灌满了一种奇怪的液体。
淡绿色，隐隐有些刺鼻，或许是福尔马林，也或许是别的东西，白小黑也没有研究。
仿佛是生化电影映照现实，一个个玻璃罐内浸泡着各种动物器官，鱼、马、猪、牛、猴……
有部分依稀能看出来生前的姿态，一部分纯粹涉及到了白小黑知识盲区。
越往前走，玻璃罐内浸泡的器官便越是新鲜，一条条筋肉骨膜清晰可见。
到最后，白小黑甚至看到了人体的部分器官，看鲜活程度，许是安卿鱼从某处法医学院内搞来的大体老师。
当然……也有可能是其他情况……
安卿鱼身形高大，却显得有些瘦弱，此刻正聚精会神站在一处聚光灯下，在他身旁，安静摆放着一个遍布浅绿色鳞甲的头颅。
”你好像并不意外？“
白小黑缓步走到安卿鱼身旁，眼睛微微眯起，面上带着些许危险的神色。
此刻的安卿鱼，不过是一名小小的盏境。
觉醒的禁墟还是不适合正面战斗的【唯一正解】，若是白小黑愿意，他逃不掉。
”不，我很意外，我本以为自已隐藏的已经够好了。“
安卿鱼手上动作没停，语气依旧平静的不带丝毫情感，在他身上，说话好像便只是为了信息传递，不需要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
”那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至少不是来带我回去的。“安卿鱼手上动作一顿，旋即继续观察着玻片内的难陀蛇妖肌肉组织，顺带补了一句，”否则，不应该是你来。“
”害，我这辈子，就讨厌你们这些聪明人。“
白小黑将右手放在安卿鱼试验台上，食指轻扣，发出有规律的碰撞声。
”你们总是仗着自已比别人聪明，自命不凡、自诩清高，自以为是……自……自甘堕落。
“想不到形容词的白小黑随便组了几个词，想让自已说话看起来有格调一些。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安卿鱼打断了他的话，用中指轻轻推了一下眼镜，视线终于离开身前的显微镜，落在了白小黑身上。
”找你办点事。“白小黑笑了笑。
”除了我刚带回来的头颅，其他你随意。“安卿鱼目中露出一抹深意，白小黑却从那语气中听出了一抹放松。
”方才自进门开始，你看似随意地扫过我的藏品，但每逢眼珠类藏品，你都会有细微的停顿。
既然你想要，我便给你，现在我只需要这枚怪物的头颅。“
白小黑面色有些无奈，这便是他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
话没讲两句，便连对方底裤什么颜色都骗了出来。
”还有这一双眼球。“
白小黑指了指面前难陀蛇妖的头颅，面色认真。
玩心机他自然比不过安卿鱼，但他有足够的力量，这个世界，终究是凭力量说话。
”好！“
安卿鱼语气微微一顿，目光中隐隐浮现出一丝人性化的不舍。
从一旁取出一套解剖刀具，当场开始拆解难陀蛇妖的眼球。
一刀刀下去，没有半分犹豫，很快，两枚拳头大小的眼球完整的出现在白小黑身前。
”帮我用你那个什么罐子泡起来。“
白小黑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他方才刻意用【凡尘神域】完整查看了安卿鱼解剖的全程。
只能说……科学疯子，心理素质不够的人，可能不太适合走这条路。
没有任何询问，安卿鱼十分熟练地将给白小黑”打包“好。
”那么，我开始了……你且站在此地不要走动，安静地看着。“
白小黑叮嘱安卿鱼几句，旋即慢慢走到一处盛放有眼球的玻璃罐前。
长刀出鞘，划过一道月牙将罐子砸了个稀巴烂。
其中那枚不知道是牛眼还是马眼的物件掉落在玻璃碎渣间，隐隐有着一丝透明的液体渗出。
”啪“
白小黑抬脚，如同气球爆裂的声音自脚下传来，那奇怪的触感让人心底发毛。
”咔嚓“
”啪“
”咔嚓“
”啪“
……
有节奏的玻璃碎裂声，与某种物件的爆裂声回荡在这片只有安卿鱼与白小黑的地下水道。
每一次动作，白小黑面色便是苍白几分，喉头滚动间，腹内隐隐有些翻腾。
反观安卿鱼，看着白小黑一个个毁灭他辛苦收集的藏品。
面上非但没有半分心疼之色，随着白小黑脚步落下，竟隐隐有着几分病态的享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