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茶楼。
就是路边搭了个草棚,摆放一些桌椅板凳,供人喝茶歇脚。
这地方,恶名在外。
哪有什么普通人来此处,说到底,也就是给白马古道上的‘土匪’喝茶歇凉。
两人下了拖拉机,走进茶楼。
几个手拿砍刀的年轻男人呼啦围了上来,恶狠狠道:“你是宋暖暖?”
宋暖暖语气淡淡的:“是。”
有黄毛拿砍刀对准宋耀光:“那他呢。”
宋暖暖头也没抬:“累赘!”
宋耀光:“……”
黄毛对着宋耀光的砍刀又放下了,指向宋暖暖:“你,跪下!”
呵,让她跪?这就是白马茶道的待客之道?那她这个客人也可以不守规矩?
宋暖暖一脚踹翻眼前木凳:“我弟在哪?”
黄毛脸色一变:“你丫的来了白马茶道,还敢甩横?给老子跪…”
话未说完,宋暖暖鬼魅般冲过来,一把揪住黄毛往地下狠狠一摁,一脚踩上他的背脊。
黄毛杀猪般的尖叫:“啊--上啊,都给老子上啊!”
其他人拿起砍刀,一窝蜂冲过来。
宋暖暖抄起一条木凳,左右开弓,几下功夫。
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地上躺了一地人。
个个抱着腿啊胳膊啊喊个不停,不停求饶。
宋暖暖连口气也没喘。
她攥紧木凳,鲜红的血液顺着凳角,一滴一滴往下落:“我弟呢?”
她拖拉机是借的,她要赶时间呢。
不说,她再砸一遍。
砸到他们说,为止。
宋耀光默默的往后退。
再往后退。
嗯,他确实是个累赘。
黄毛又惊又怒:“你弟……”
话未说完,一个身材又高又壮满脸憔悴的中年络腮男阴沉着脸走进来,冷眼一扫,黄毛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络腮男冷眼看向宋暖暖:“是你找的药?”
宋暖暖:“?”药?
什么药?
宋暖暖猛的想起宋艳让她找的两味药材,原来是宋艳惹的祸!
她淡淡道:“白毛蜈蚣和月见草是我找的。”
络腮男脸一沉,咆哮道:“你找的啥药,为啥我闺女吃了,头晕脑胀…病情又加重了…”
宋暖暖:“……”
她想起来了。
原书中,白马古道是有一支手段狠辣的残余土匪,匪首洪爷聪明狡猾,利用山脉地形,几次躲过围剿。
再加上他盗亦有道。
ga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政策放开后。
洪爷改行,领着手下干起倒货的买卖。
很快赚的盆满钵满。
最后还搭上隐世家族,成为对方的爪牙,专给对方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最后,成为一方首富。
这洪爷,有个软肋。
就是他常年生病的女儿。
为了救她,洪爷四处寻医,最后家财散尽,沦为路人。
“洪爷?”
“你认识我?”
“道上人谁不识洪爷?”宋暖暖语气淡淡的。
“那你还拿假药骗我?”洪爷暴怒:“星儿要是出了事,老子送你下九泉给她当粗使丫鬟!”
宋耀光吓的连爬带滚上前:“洪洪爷,我、我给您闺女当粗使丫鬟!我洗衣做饭,干啥啥都行!”
洪爷眼一瞪:“你也配!”
宋耀光:“……”
宋暖暖眼神示意宋耀光退一旁:“洪爷,药渣在哪?”
“好,老子让你死个明白!”洪爷咬牙,冲着里头大喊:“把药渣拿来!”
五百块啊。
他五百块买来的药,差点要了他闺女的命!洪爷气的浑身发抖,极力遏制心底想杀人的冲动。
道上也是有规矩的。
死活也好。
必须整明白!
所以,他一直留着药渣。
宋暖暖从赤脚医生手里接过药渣。
又将药渣倒在一张干净的宣纸上,拿起筷子,一点一点拨动,仔细查看。
突然,她瞳孔一缩:“这是什么?”
宋暖暖已经将药渣分门别类,一一摆放好。
几片碎叶突兀的现了出来。
小小叶片摊开,又拼凑一块,最终成了一片边缘有不规则波状浅齿裂的叶子。
赤脚医生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曼陀罗?洪爷,这药里被人掺了曼陀罗!”
这曼陀罗,全身都是毒。
尤其种子,剧毒。
这副药里,幸亏只放了一片曼陀罗叶。
还要不了小小姐的命。
只是…又要小心养些日子了。
宋暖暖冷笑:“洪爷,谁接触过这药方,抓来一审不就完事?”
这话一出。
旁边跪了一地小弟。
个个脸色灰白喊着求饶。
“我煎药的,不不是我干的!”
“洪爷,我是洗了药材,我不认识啥曼陀罗啊!”
“接触药的人多了去了!”宋暖暖轻咳了声:“或许有人想借这机会嫁祸于我呢!”
洪爷瞳孔一缩。
他脑海里,猛的浮现出宋艳狡黠的脸。
宋艳似是无意说起宋暖暖采的药,提到宋暖暖名字时,那掩饰不住的恨意,洪爷记忆如新。
回忆如影片,一点一滴浮上心头。
洪爷的脸越来越沉。
“臭婊子,她活的不耐烦了!宋姑娘,你想卸她只胳膊?还是卸她条腿?”
“我?我会原谅她!”
宋暖暖双手一摊,杀人犯法,她才不想沾人命。
顿了一下,她又笑眯眯道:“洪爷您是否原谅她?我就不多管闲事了!”
宋艳嫁祸她,也没对她构成实质伤害。
洪爷就不一样了。
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闺女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就这么放过宋艳?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混?
洪爷腾地起身。
“你你你,你几个跟我走!”
走到门口,洪爷又想到了什么。
脚步一顿,又折返回来:“宋姑娘,听说您制药水平高,不如留下来吃个饭,顺便看看我闺女吧?”
药理医理相通。
宋暖暖能找药,也能看病吧?
他闺女久病卧床,他寻遍名医也是没辙了,才想着让宋暖暖试试,也算碰碰运气吧。
“宋姑娘,我我给钱的--”
“金子,金子也行!”
洪爷扬手。
黄毛麻溜地提来装钱财的皮箱。
洪爷打开皮箱,满箱黄金,金光闪烁,亮瞎了宋暖暖的眼。
宋暖暖摸了摸鼻子:“好吧。”来都来了,勉强挣点车油钱吧。
……
洪爷领着宋暖暖,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一间装扮粉嫩嫩的房间。
房间床上躺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