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那封警告信能让李员外和肆长一行人有所忌惮。
可正如陈静所料,他们根本不把这警告放在眼里。
在这偏远之地,他们自恃天高皇帝远,依旧肆意妄为。
那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冲进了舒味阁,二话不说便开始砸店。
店里的伙计们想要阻拦,却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两个店小二奋勇上前,试图保护店铺,却被那些人狠狠推倒在地,摔得头破血流,受了重伤。
一时间,店内桌椅翻倒,杯盘破碎,原本温馨热闹的舒味阁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云舒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悲愤与无奈,却又无力阻止。
无奈之下,舒味阁只能被迫停业。
而在云海书院里,平日里那些书生们早已习惯了舒味阁的“快餐”。
那便捷又美味的吃食,成了他们在刻苦读书之余的一份慰藉。
可接连几日,书童回来都告知说舒味阁停业了,这让书生们很是纳闷。
又过了几日,到了每月例行的休沐日。
张翰和苏然等几位书生,平日里最爱在舒味阁举办的雅集活动中谈诗论文、切磋学问。
以往每到这个时候,舒味阁的店小二总会早早地来书院通知他们,可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
张翰皱着眉头,对苏然说道:“苏兄,这舒味阁也不知怎么了,停业好几日不说,这雅集活动也没个动静,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苏然也一脸疑惑,“我也正纳闷呢。要不,咱们今日休沐,正好去舒味阁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几位书生也纷纷附和,于是众人便一同前往舒味阁。
当他们来到舒味阁前,看到那紧闭的店门和门上贴着的停业告示,都愣住了。
张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喊道:“云掌柜,在吗?我们是云海书院的书生啊,今日怎么没开门做生意呀?”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缓缓打开,店小二小王一脸憔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翰见状,赶忙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舒味阁停业了?”
小王眼中闪过一丝悲愤,将李员外求纳云舒为妾遭拒后,如何买通肆长等人刁难店铺,直至最后派人砸店,几人受伤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众书生听后,皆义愤填膺。
苏然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岂有此理!这等恶人行径,实在是太过分了!云掌柜呢,她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各位。”云舒从医馆给小王他们抓药回来,就看到张翰等人围在店门口。
张翰愤愤开口,“云掌柜,你就这么忍了?”
云舒苦笑一声,说道:“我又能如何?我一个弱女子,面对他们这般权势,实在是无能为力。”
接着,她把众人迎到后院的竹棚,安排没受伤的小儿给众人上饮品。
毕竟陈静和云舒都是女子,多有不便。
赵启每日都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手上受伤的小二。
此时赵启在前面餐桌旁站定,盯着云舒,“云掌柜,你怕不怕?敢不敢去县衙拼一把?若是你敢,我们这些读书人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云舒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我云舒自小也是个有骨气的人,哪里会怕?只是此前一直觉得县衙或许也不会理会我这等小商户的冤屈,所以未曾想过要去县衙告状。u欧式能得各位相助,我又何惧之有?”
赵启听了,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对陈静说道:“陈静姑娘,你之前从林宇处带回来的关于李员外和肆长等人为非作歹的事,都记录下来了吧?给我,我拿去给诸位书生看看,让大家都清楚这些人的恶行。”
陈静应了一声,赶忙从屋内拿出一沓纸张,上面详细记录了林宇所打探到的李员外和肆长等人平日里的各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包括收受贿赂、欺压其他商户等等。
书生们接过纸张,纷纷传阅起来。
他们越看越气愤,一个个面色涨得通红。
张翰猛地一拍桌子,说道:“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在这碧空镇,竟敢如此欺压良善,我们定不能坐视不管!”
其他书生也纷纷响应,七嘴八舌地说道:
“对!我们要为云掌柜讨回公道!”
“不能让这些恶人继续逍遥法外!”
看着书生们为自已愤愤不平的样子,陈静悄悄抬腿踢了踢云舒的腿弯。
云舒愣了愣,回头看她。
陈静张了张嘴:跪下,哭。
云舒的脑子一瞬间走马观花的转了几圈。
然后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道:“诸位,我云舒区区一个孤女,上无爹娘相护,下无兄弟姐妹照应,这些日子得诸位照顾小店生意,让我赚口饭吃,但如今,如今......”
“我云舒虽然出身穷苦,但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别君去兮何时还?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纵死,也无憾了!”
说罢,云舒便要往墙上撞去。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赶忙上前阻拦。
赵启一把拉住云舒,说道:“云掌柜,你这是何苦?我们一定会帮你,你可不能做这等傻事啊!”
张翰也在一旁劝道:“云掌柜,你放心,我们云海书院的书生,最是看不惯这等不公之事。今日我们便联名写信,将这些恶人的所作所为告到县衙,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赵启端起一盏青梅酒,给张翰等人一一满上。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策,有保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在赵启的推波助澜下,众人的情绪愈发高涨。
他们想起了平日里在书中读到的那些英雄豪杰,那些为了正义挺身而出的人物,仿佛此刻自已也肩负起了这样的使命。
于是,书生们纷纷拿起笔,在一张大大的宣纸上,郑重地写下自已的名字,联名写下了一封诉状。
将餐饮行业的肆长和李员外的种种恶行一一列举,要求县衙严惩这些恶人,还舒味阁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