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得到伏家“自愿捐赠”的银子,心情总算有了些许好转。
但这好转也不过是有限的,毕竟前朝来自其他人的阻力依旧不容小觑。
好在近来后宫的众人,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都闭宫修养。
否则,他还得耗费精力去应付她们。
思绪飘飞了片刻,轩辕墨便回过神来,开始思考这几日整理的朝中大臣的相关信息,心中逐渐有了谋划。
夜,已深沉。
但勤政殿里的烛火却愈发明亮,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驱散。
......
同样亮着的,还有后宫里的各个宫殿。
起初,那搜宫的浩大架势可着实把众人吓得不轻。
满宫的人噤若寒蝉,一个个面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更别提随后连自已的心腹亲信都被无情地拿走了,这瞬间让后宫众人惶恐不安到了极点。
一时间,往日里同住一宫冷嘲热讽的,明里暗里争先的都安静了下来,生怕自已动大点就被人注意到了。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众人紧绷的心神也逐渐没那么紧张了,毕竟太阳每日东升西落的,她们的日子也要往前走的。
特别是在他们察觉到,除了无法随意出行之外,日常的一应待遇竟和往日毫无分别。
而且被带走的只是下人,主子们都安然无恙,这让他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那些问心无愧之人,倒是慢慢适应了眼前的状况,甚至心中还生出几分惬意来。
毕竟不用去给皇后请安,看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也不用去给太后请安,只有皇后跟正一品妃在太后宫里有位置,其他人也只能罚站,谁也不愿意上赶着去受罪。
而且有些人发现自已得待遇在这段时间反而比之前好了,该有的份例,布匹,衣食这些,虽然数量没变,但是品质都好了不少。
与其战战兢兢的每日惶惶不安,倒不如安于当下,好好地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呢!
只是除了一些特别有上进心得嫔妃,盼着皇上能够驾临后宫
但皇上的心意也不是她们能左右的,她们也只能每日精心保养自已,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够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一鸣惊人,从而获得皇上的青睐与恩宠。
然而,怀有这样想法的人大多数是低位份和新入宫的妃嫔。
对于她们来说,提升位份以改善待遇才是最为迫切的需求。
相比之下,那些地位较高的妃嫔则更倾向于将竞争对手拉下马来,以便让自已能够占据更高的位置。
在这看似繁花似锦的后宫,实则多的是一场场没有硝烟的残酷争斗。
也好在闫嬷嬷跟梁安下了死力气,配合着沈琪的人,管住了皇后被封宫的消息。
不然这刚按下去的局势又要再起波澜了。
轩辕墨也是料到了后宫的人会有这些反应,才坚决隔断了她们彼此之间的联系,连同宫外的消息渠道一同斩断。
妃嫔之间小吵小闹,为了尺头头花不平他可有允许,但是不会允许有些人主意太大,妄图左右局势,甚至做他的主。
他要这皇宫完全在他的掌握之内!
......
这边,后宫的事情逐渐的在轩辕墨的掌控之内;那边,前朝却不太安分。
此刻轩辕墨正板着脸,一脸怒气地质问出列的刘御史:“所以你说朕打算开海运是劳民伤财,多此一举?”
刘御史也是头铁的很,都被吓得跪地上了,还坚持自已地看法。
“陛下,吴国近几年风调雨顺,没有遭遇大灾,国库收入也还算过得去。
但是您年前就打算增加边防,为此扩大了军备,前几天又说将士要优待,给他们拨了大批的粮饷。
今天又提出田租税要从十五取一减到二五取一。
陛下,朝中如今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开启海运啊!”
“放肆!你的意思是朕爱折腾,所以拖累了国库不成?”轩辕墨怒声喝道。
增加边防是原主的打算,本来吴国近几年风调雨顺,国内也日趋安稳,可边境的蛮夷却有些不安分,蠢蠢欲动。
与其坐等他们骚扰边境的百姓,让无辜的民众遭受这无端的劫掠和伤亡,不如未雨绸缪,提早做好预防。
况且吴国安逸日久,原主也想要为军队增加些新鲜的血液,强化武备。
而且其他各地驻军安逸日久,原主担心他们武力衰退,作战能力不足,反而导致国朝受损。
不过轩辕墨来了之后,仔细查看了吴国历年拨给军中的粮饷,还有各地驻军呈上来的奏折,发现确实存在着日益懒散的状态。
而且吴国的军队模式是闲时务农,战时为兵的府兵制。
这种政策不能说它不好,毕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农业生产和军事需求的矛盾,还促进了军事力量的灵活性和效率。
然而,这种制度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如士兵的待遇和保障问题,以及在和平时期如何有效管理和训练这些士兵等。
所以轩辕墨打算在军中改制,让军队职业化,不必分散精力人手,不过这样就要重新划定士兵的待遇以及军队的规模了。
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所以他打算先让各军精简人员,不符合要求的就卸甲归田。
剩下的则加紧训练,同时若是军中人数不够的可以就地征兵。
先挑选一些合适的人选先改制,等有定例了在推广到所有军中,正好他打算开海运,也可以护卫商队出现。
所以他才命令兵部尚书连同各个将军,先一起商量将士的待遇问题,毕竟不是全军一起调整,只是先挑选一支军队。
瞧那五十岁的兵部老头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仿佛一下子老成了六十岁的样子,轩辕墨对此表示很满意。
想来过不了几天就能有个确切的答案了。
“胡言乱语,将士们保家卫国,流血流泪,难道不应该得到些好的待遇吗!”
听见刘御史为了阻拦皇上开海运,还拿将士们的情况说事,本来在朝堂上补觉的兵部尚书方圆忍不住开口驳斥。
想到前天皇上特意召见自已说的那些鼓舞人心的话,更是忍不住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刘御史是文官,向来擅长唇枪舌战,猛地被兵部尚书插话,本能地就想反唇相讥。
但是看着对方那虎目圆睁,一脸怒容的样子,咽了咽口水,把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转头,对着轩辕墨继续道:“陛下,臣并非有意忤逆圣意,只是海运之事风险实在难以预测,而且一旦施行,必然会触动诸多利益集团,恐怕会引发混乱的局面。”
轩辕墨也并非是毫无理智地发怒,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缓声说道:“爱卿所虑,不无道理。但朕观察如今的局势,陆地贸易逐渐趋于饱和,若不开辟海路,国家的经济何以再有新的突破?若能成功推广开来,于国于民皆是一件大好事。”
刘御史皱了皱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陛下,可海上风浪变幻无常,倘若遭遇风暴,船只和货物都会毁于一旦,损失将会极为惨重。而且他国的海贼横行霸道,如何能够保障航行的安全?”
轩辕墨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道:“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勇敢地走出去,否则一味地固步自封,谈何泱泱大国?至于风险,世间哪有什么事情是毫无风险的?若因惧怕风险而裹足不前,国家又如何能够发展壮大?”
见对方沉默不语,其余的朝臣也都低头沉思,轩辕墨接着说道:“ 君子之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
朕不管你们是因为担心既得利益受损,还是甘愿固步自封,朕打算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成的。倘若因你们执意反对而耽误了国家大事,这罪责你可担得起?”
轩辕墨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目光直视刘御史。
刘御史心中一惊,他原本以为自已的反对能够让皇帝改变主意,却没想到皇帝如此坚定。
他连忙跪地磕头,额头上冒出冷汗,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息怒,臣一心为了国家,绝无半点私心。”
轩辕墨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最好是如此!朕意已决,谁若再敢阻拦,休怪朕不客气!”他的语气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众朝臣面面相觑,他们虽然心中仍然存在担忧,但也知道皇上的决心不可动摇。一时间,没有人再敢轻易出言反对。
轩辕墨眼神凌厉地扫视着底下的群臣,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每个人的内心,被他扫视的人都低下了头颅。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既然无人再反对,那此事便就此定下。朕会挑选得力之人负责此事,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轩辕墨的话一锤定音,让群臣们明白,这件事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众臣纷纷跪地高呼:“臣等伏唯陛下圣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既如此,那就退朝吧。”轩辕墨挥了挥衣袖,站起身来,在太监宫女们的簇拥下,转身离去,只留下群臣们依旧跪地。
众人都低着头,直到那威严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敢缓缓起身。
特别是刘御史,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待姜家主走到他旁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
正当刘御史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御前总管跑了过来。
此时大家才刚起来,还在整理衣着,或跟同僚一起商量今天的宫务,本来放松的情绪看到梁安时又瞬间紧张了起来。
梁安没理会大家明里暗里打量的眼神,径直走到了六部尚书的方向,道:“陛下有旨,宣户部尚书,兵部尚书,鸿胪寺卿勤政殿觐见!”
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
众人一愣,不知道是何事。
不过有头脑灵活的猜测是陛下可能会说海运的事,不过具体如何还是得看陛下旨意。
只是时间不等人,显然梁安也没给他们商量得时间,只得跟在梁安后面去了勤政殿。
其他人等了一会确定没有新得旨意了,才离开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