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
急促的冷风,萧瑟肆虐。
朱蒂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在她过去的二十年里,一直心心念念的,杀害她双亲的仇人。
对方喊她,“朱蒂老师,你把这个孩子带到这里来,到底想怎么样啊?”
朱蒂手指抵住红唇,轻轻地摇晃了两下,“no no no,我只是带她出来兜风而已。”
“不过新出医生,你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呢?那起关于你父亲的案子,可是马上就要开庭审理了,其实那个凶手,是来帮忙的保本光小姐才对吧?但是你却隐瞒了他杀害你父亲的事实。”朱蒂笑盈盈地吐露出内幕。
贝尔摩德一怔。
“你一定很惊讶吧,因为你从警视厅里偷出去的那份文件,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对吧?”
朱蒂笑着说道。
贝尔摩德眸光微闪,问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你还记得吗?这可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呢。”
自那个噩梦的夜晚以后,这句话就如同梦魇一般,死死缠绕着她。
她再不可能忘记了。
“二十年前,杀害我父亲的凶手,就是你吧……克丽丝·温亚德,或者,我应该叫你——”
贝尔摩德的手,缓缓地绕到了耳后,轻轻一撕。
“嘶啦”一声。
人皮面具摘下。
她甩了甩头发,金发如瀑。
那张脸,风情万种,肆意散发着魅力。
难怪,克丽丝·温亚德这个名字会火遍全球,成为世界顶尖的女演员。
朱蒂的大脑中闪过各种想法,嘴上,她叫出了她的代号。
“贝尔摩德。”
她标记的rotten apple。
二十年了……
那场燃烧的大火毁掉了一个小女孩的童年,活下来的,是继承父亲意志的fbi探员。
“哦?原来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就是你啊。”贝尔摩德拨弄着头发,笑了笑,“我还找了你好久呢,因为我们只从废墟里找到了你父母亲的两具遗骸。”
“多亏有我爸爸的朋友保护我,他利用证人保护制度,适当地隐藏了我的身份。”
朱蒂想,可能是老天有眼吧。
刚好在那一天,她爸爸爱喝的柳橙汁没有了,也刚好在那一天,她妈妈生病了。
那么多的机缘巧合,让她活了下来。
为的,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让她亲手抓住面前这个罪犯。
贝尔摩德双手放在腰间,语气嘲弄,“哦?你是说那种用来保护有生命危险的证人,让他们改名换姓的蠢制度啊。”
一只手上移,在领口一按,充气的身体恢复了窈窕。
朱蒂看得瞳孔一缩。
这种手段——
贝尔摩德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你一定很闷对不对呀,离开了自已的故乡,还得改名换姓,实在太辛苦了……fbi的,朱蒂·斯泰林调查员。”
她有意通过言语艺术,让朱蒂的心理防线破开。
但是或许是低估了一个小女孩为父母复仇的决心,朱蒂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仍然冷静,“你果然不愧是人人口中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谁要有你这种易容技巧,想要入侵到什么地方,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嘛。”
贝尔摩德低笑,“啊啦,你能发现我伪装成新出医生,也算你有点本事,想必你的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的成长,会很欣慰吧。”
真可惜啊……
朱蒂冷笑,“你不用说这么多来转移注意力了,你伪装成新出医生,开始进行调查工作,至于调查什么,只要偷偷潜入你在医院的房间,自然就一目了然了。”
那张,被飞镖插在墙上的照片,茶色头发的年轻女子,被标记了一个x的符号。
“你想找到她,然后杀了她,对吧?”
贝尔摩德淡笑不语。
朱蒂继续道,“还有,在那张照片下贴着的两张照片上,本来写着cool guy和angel,但是在我二次潜入你的房间以后,发现你已经用红笔将英文叉掉了,这又是为什么?”
在那之前,朱蒂本来以为,那个小男孩,也就是叫柯南的酷小子,会是这个女人的弱点也说不定。
不然的话,她为什么要在那辆劫持的公车上做出那样激烈的举动。
而且……包括今晚,她也给酷小子寄了那封前往幽灵船的邀请函,她似乎在有意支开那个男孩。
如果不是朱蒂的横插一脚,她或许已经成功带走了车上的小女孩了……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
朱蒂抱着双手,冷静地看着她。
贝尔摩德抬起手,以拳抵唇,发出低沉的,绵长的声音,“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那是因为……”
她做出了拔枪的动作。
一直盯着她的朱蒂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动作,她不敢大意,直接掏出了左轮手枪,对着贝尔摩德拿枪的那只手开了两枪。
因为脱力,手枪掉在了地上。
她顺势举起了手,似笑非笑,“真是伤脑筋啊,你带了这么危险的东西啊,你已经得到日本警方的许可了吗?”
看似占尽上风的人是朱蒂。
贝尔摩德余光不经意地扫过集装箱上那道黑影。
耳机里,传来滋滋的电流声。
工藤新一,这个头脑过人的侦探少年,已经顺利解决掉了幽灵船长的那起杀人案。
但……
那个杀害木乃伊的凶手,仍然未知。
她安排的剧本,和预料般的一样,出现了偏差。
汾酒——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贝尔摩德眸光沉沉。
而在她面前。
是自以为胜券在握的朱蒂,她问出了一个震撼的、不可思议的问题。
“你到底,到底为什么一直不会老呢?”
车上,江户川柯南瞳孔紧缩。
一直不老……
这种事,这种事怎么可能?
飞机划过夜空。
朱蒂双手举着枪。
“我会注意到你有问题,是因为你在你母亲的灵柩前说的那句话。”
那个时候,当朱蒂再次听到那句梦魇一般的口头禅时,心情是何等的震撼。
“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父亲的眼镜上有沾染上你的指纹。”
原来是这样发现的啊。
二十年前啊——
她的确是犯下了错误。
在那个,最心绪不宁的时间里,执行任务的时候,也因此出现了差错。
不然,当年那个小女孩,也不会有机会站在她面前了。
贝尔摩德心不在焉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