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阿斯顿马丁上。
“喂,我怎么会和你这家伙一起出外勤啊。”
脖子上挂着耳机的少年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盯着驾驶座上那人的后脑勺。
开车的人一头白发,红眸似血。
是汾酒原本的脸。
他勾起了嘴角,“怎么?你是在对我这张脸有什么不满吗?”
百利冷笑,“我对你这个人庸俗不堪的作风的确很不满。”
“还有,你的狙击技术可真是够烂的,竟然让那家伙躲开了。”
他毫不留情地讽刺着。
副驾驶座上。
放着一个吉他箱和一个倍镜。
车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哦,那应该祝贺他,捡回了一条命。”
他轻笑,不以为意。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上移。
绕在耳后,轻轻一撕。
人皮面具落下,露出他耀眼的金发。
是莫吉托。
百利皱眉,对他的态度很不满意,他指责道,“喂,花蝴蝶,你搞砸了这次任务。”
凯尔漫不经心道,“是你想太多了,小孩,一个死掉的詹姆斯,是没有价值的。”
就像是那张纸条上写的一样。
在机场没有抓到他以后。
后续的行动只有一个目的——向他问好。
用硝烟的味道。
百利似懂非懂,但他为凯尔的称呼而不满,“叫我百利,花蝴蝶。”
凯尔耸了下肩。
小孩子还真是双标啊。
叫着给他取的外号,却不准他乱叫他的名字。
啧。
“好吧小百利,我投降。”凯尔无意和他争辩。
小鬼就是小鬼。
百利双手摸着耳机,问道,“我很奇怪花蝴蝶,这次任务你不需要露面,为什么还要易容成汾酒的样子?”
凯尔踩下刹车。
车停了下来。
他回过头,俊美的外表上是灿烂的微笑,“你到了,小百利。”
百利恼怒,“可恶,你还没有回答我!”
他赖着没动。
凯尔仍然保持着笑容。
“这是汾酒的要求,想知道的话,去问他吧,小百利。”
啊,大概是因为,那位过分年轻的小侦探也在场的缘故吧。
他眨了下眼睛,“我要去约会了,小百利,还是说你准备和我一起去?当然,我可以把我的女伴介绍给你,她非常漂亮,我想你会喜欢上他也不一定。”
百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皱起鼻子,讥诮道,“你身上的香水味和外面的臭水沟一样难闻。”
他走下了车。
“砰!”
车门被甩得很响。
“这可是卡帕诺的爱车啊小百利……他知道你这样对待他的车,可是会找你拼命的。”
凯尔左手轻轻地敲了几下方向盘,自言自语道。
对百利的讽刺,凯尔习以为常,左耳进右耳出了。
他侧过头,看向窗外。
这座高级公寓的对面,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档达人栏目。
这次邀请的是最近炙手可热的律师界新星——埃莉诺女士。
主持人在介绍埃莉诺的经历。
她出身自美国,毕业于哈佛大学,是法学系的高材生。
在她来到日本以后,和律政女王妃英理一样保持着百分百的胜率。
从来没有败诉过。
很多人都在期待她和妃英理作为对手在法庭上遇见。
凯尔轻笑了一声。
他发动了车。
二十分钟后,他见到了等他还车的卡帕诺。
“怎么样伙计,手感很棒吧!”
卡帕诺在炫耀自已的爱车。
凯尔拨弄头发,随口道,“你很闲吗卡帕诺,早知道该让你来做这个任务的。”
卡帕诺强调,“我很忙的!而且你知道的莫吉托,我的狙击技术很烂的,交给我会搞砸这一切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
凯尔将车钥匙甩给他,“好吧,我得回去了,好好调查卧底吧可怜的家伙,当然了,我建议你可以重点观察一下波本,或许会有惊喜的,再见了伙计。”
卡帕诺在他背后大喊,“喂喂!你把话说清楚,你在怀疑他吗莫吉托?”
金发男人头也不回,背对着他挥了下手。
“嘛,是你该怀疑他。”
“伙计,比起那些成群结队的家伙,组织里的独行者更值得被怀疑。”
“神秘主义者,总是藏着秘密的。”
卡帕诺若有所思地摸起下巴。
和卡帕诺分开以后的凯尔打了辆计程车,回到了米花町的房子里。
他其实骗了百利,他今天没有约会。
凯尔在想这次的任务。
通过狙击枪的倍镜,他看到了一个女孩。
一个茶色波浪微卷头发的少女。
不可否认,他在看到她的脸时,怔愣了一秒。
太像了。
如果等比例放大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雪莉。
假设。
只是假设。
那一间关押雪莉的毒气房里,桎梏着雪莉的手铐,以及室外的重重看守。
以一个成年人的身体,的确是无法逃走。
但是如果是小孩子——
比如,那个茶色头发的少女。
如果是她的话,那副手铐就成了笑话,而在那间毒气室里,还存在着一个狭小的垃圾口——一个可以容纳她爬行,成功通往外界的,象征着自由的垃圾口。
虽然匪夷所思。
但,比起雪莉的凭空消失,这种假设其实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他自幼在组织长大,知道更多的秘密。
比如——第一代A药,服用的人中,有人停止了衰老,容颜不改。
雪莉研发的是第二代,是在第一代基础上的第二代。
假定作用为……返老还童。
凯尔轻轻地笑了起来。
如果猜测成立的话,那他想,他已经找到雪莉了。
“嘛,真不愧是继承了父母高智商的天才少女,宫野志保……快祈祷吧,期待我的猜想是错误的。”
不然,你快藏不住了。
只要让汾酒看到你的脸……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事实上,凯尔没有将这个发现告诉汾酒的打算。
他和卡帕诺、百利是不同的。
他有私心。
来到吧台,凯尔动作熟练地给自已调了一杯鸡尾酒。
莫吉托,嗯,是他的代号。
加入冰块。
他喝了一口。
“我说,Krug,你这次打算睡到什么时候啊……”
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叹。
“咔嚓…”
凯尔咬碎了嘴里的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