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苏梦琪匆匆赶回公司。远远就看见陈明远站在楼下来回踱步,神情凝重。
"出什么事了？"她问。
"李志豪他爸来了。"陈明远压低声音,"带着几个穿制服的人,说要检查我们的营业执照。"
苏梦琪心里一紧。李志豪的父亲李国强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长,这个时候突然来检查,显然不是巧合。
"人在哪？"
"会议室。"陈明远皱眉,"林小楠在招待。"
电梯里,陈明远补充道："他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培训部的夜班。说我们违规经营,要查封场地。"
苏梦琪冷笑一声。李家这招来得真是时候,明天就是创业大赛的决赛,这时候查封场地,他们的参赛资格就悬了。
推开会议室的门,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李国强正坐在主位上,手里夹着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课程表。几个工商执法人员站在一旁,神情严肃。林小楠则紧张地站着,手里捏着一叠文件。
"李局长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苏梦琪不卑不亢地说。
李国强掐灭烟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苏总果然年轻有为啊。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为人民服务嘛。"苏梦琪不动声色地说,"不知李局长深夜来访,有什么指教？"
"也没什么。"李国强端起茶杯,"就是收到群众举报,说你们这里涉嫌无证经营、超范围经营。作为执法部门,我们总要查个清楚。"
"是吗？"苏梦琪笑了,"不知道是哪位热心群众这么关心我们？"
李国强没有接话,而是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你们这个培训部,营业执照上的经营范围是计算机培训。但据举报,你们还在搞什么游戏开发、网络技术培训,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李局长说笑了。"苏梦琪从林小楠手中接过文件,"这是我们最新的经营许可证,范围包括计算机技术培训、软件开发培训等项目。至于游戏开发,也属于软件开发的范畴,完全符合规定。"
李国强扫了一眼文件,脸色略显尴尬。显然没想到苏梦琪早有准备。
"那夜间培训呢？"他又问,"你们这么晚还在营业,是不是不太合适？"
"李局长关心的是这个吗？"苏梦琪微微一笑,打开另一份文件,"这是教育局专门批准的夜校办学许可。因为很多在职人员只能晚上来学习,所以我们特意申请了这个资质。"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林小楠看看苏梦琪,又看看李国强,暗暗松了口气。
"苏总准备得很充分啊。"李国强放下文件,语气转为温和,"不过,年轻人创业,光有干劲还不够,有些事情还是要多考虑周全。"
"李局长说得对。"苏梦琪点点头,"所以我们一直在努力完善各项手续,争取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企业。"
"遵纪守法是好事。"李国强站起来,在会议室里踱了几步,"不过这行业,光守法还不够。有些事情,要懂得变通。"
他走到苏梦琪面前,压低声音："听说你们明天要参加创业大赛？"
"是的。"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李国强意味深长地说,"这个项目,不是你们这样的小公司能做的。"
苏梦琪直视着他的眼睛："李局长这是在提醒我们,还是在威胁我们？"
"威胁?"李国强笑了,"我是为你们好。这个市场不简单,没有足够的背景和资源,很容易吃亏。"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慢悠悠地说："今天这些手续看着都还规范。但要找茬的话,总能找到问题。比如..."
"比如李局长大半夜带人来突击检查？"苏梦琪冷冷地说,"还是比如明天创业大赛前夕来施压？"
话音未落,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正是市教育局的张局长。
"老李,你这是在干什么？"张局长沉着脸说。
李国强显然没想到他会出现,一时语塞："老张？你怎么来了？"
"我在隔壁开会,听说你带人来查这家公司,就过来看看。"张局长说,"这个明远信息学院可是我们重点扶持的教育项目,你大半夜来查他们,是不是该先跟教育局打个招呼？"
李国强的表情变得尴尬起来："这不是接到举报嘛..."
"什么举报不举报的。"张局长摆摆手,"这家公司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不光带动了全市的计算机教育,还解决了不少下岗工人的再就业问题。这样的企业,我们不支持也就算了,还来找麻烦?"
他转向苏梦琪："你们继续干,有什么问题随时跟教育局反映。"
李国强见势不妙,只好悻悻地带人离开。
等人都走后,林小楠才松了口气："张局长,真是太感谢您了。"
"不用谢。"张局长看着苏梦琪,"你们确实做得不错。这次创业大赛,我很看好你们。"
送走张局长,已经将近凌晨三点。陈明远收拾着散落的文件,突然问："你早就准备好这些文件了？"
"嗯。"苏梦琪点点头,"这种事情,防范胜于应付。"
"可是..."陈明远欲言又止。
"你想说张局长的出现太巧了是吗？"苏梦琪笑了笑,"有时候,朋友也是一种实力。"
林小楠在一旁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是为了明天的比赛？"
"不只是比赛。"苏梦琪看向窗外,"他们是在试探我们的底气。现在看来,这场比赛,有些人比我们还要紧张呢。"
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三人都沉默了。他们知道,这个夜晚的较量,不过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而风暴中心的创业大赛,就在几个小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