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年知道,每个人都需要认可,林姨娘也是一样。
大家都有自已的事情干,林姨娘每天除了烧火便是洗菜收拾菜,肯定也想干些有用的活计。其实在戚年看来,这烧火也很考验人,大火小火文火,这个就需要人来掌握了。不得不说,林姨娘的火是烧的真好,烧出经验来了。
接下来的几日,戚年天不亮就去城东的田里头,现在可以种瓜点豆了,戚年便种了一些豇豆、春萝卜、小葱,还有辣椒。种子是从钱富贵那里买来的,毕竟是种植大户,手里头怎么能没点种子菜苗。也省了戚年好多功夫。
三月的天,冷意已经慢慢退去了,出太阳的时候还是很暖和的。
有了阳光的照耀,这种下去的菜长势就能更好一些。
从田里头回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了。她换了鞋袜,将衣服上的灰尘拍了拍,毕竟要下地,鞋上有一些泥土也是正常的。
从后门进去的时候,客人们都跟戚年打招呼,戚年也笑着回应。
这时候已经上客了,还有客人已经开始吃了,肖忠是一边招待客人,一边负责结账。他也能忙的过来。
店里头有可靠的人,所以戚年才能到地里头多干一些活。
她也觉得,是时候招几个人了,最好是能招一位有经验的大师傅,工钱无妨,重要的是做菜好吃。
于是戚年又去了后院,找到了呼呼大睡的宋玉娴,她把人拍了起来,笑眯眯的,“可是睡醒了?三嫂打扰你的美梦了。”
宋玉娴忙摇了摇头,“没有三嫂,说眯一会眯一会,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宋玉枝和顾柔没睡,去了街上逛,天气暖和,她们也就愿意出去逛逛。见玉娴睡着了就没有一块去。
“三嫂知道你字写的好,你给我写个招工启示呗。”戚年挽住宋玉娴的胳膊,又拿美食诱惑,“写的好了,三嫂给你做好吃的。”
宋玉娴忙穿了鞋说:“就是三嫂给我不做好吃的,我也写!”
“成,我去给你拿纸笔,你来写。”
“嗯,三嫂!”
戚年知道,永安侯不管是对嫡子嫡女还是庶子庶女,都很严格,琴棋书画得样样精通。读书写字更是最基本的,宋玉衍的字写的好,宋玉娴的字也写的好,娟秀娟秀的。
两人在后院忙活着,前头肖忠也忙碌着。
茅子俊与茅子清又来吃面条了,今天吃的是猪蹄面,他们两个其他的面都尝过了,就是还没尝过猪蹄面,今天高低得尝一尝。
肖忠上了一壶茶就去收拾另一桌的碗筷了。
基本上每桌客人都吃的很干净,很少有剩菜,有剩的基本是真的吃不完了,但吃不完的都会选择打包。
俩兄弟就聊着天,茅子清说:“明月楼最近推出了新菜,你知道吗?”
茅子俊问:“推出了什么菜啊?”
“炝锅鱼。”茅子清的声音低了几分。
茅子俊一听,眼睛都睁大了,语气不由高了几分,“什么?炝锅鱼?!那不是戚老板家的菜吗?”
茅子清也纳闷,“就是说啊,戚老板家的炝锅鱼怎么会出现在明月楼的?”
“莫非……”茅子俊止住了话,没有再说。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明月楼可就是抄了人家戚老板的菜!实在太不厚道了!
肖忠耳朵尖,再加上离的近,所以将兄弟俩说的话全部都听进了耳朵里。
明月楼真是下作!
这炝锅鱼除了他们戚记卤肉有,怀阳县是不会有第二家的。这明月楼突然就上了道叫炝锅鱼的新菜,可不就是抄夫人的么?
肖忠的眸色冷了冷,没做声,去了后厨端面条。
但这事,得跟夫人说一声才行。
那明月楼那么大的酒楼,怎么能干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呢?
有一阵了,戚年和宋玉娴一左一右的抬着立牌出来了,肖忠瞧见,忙上前,“夫人,五小姐,我来吧。”
戚年点点头,交给了肖忠。
肖忠将立牌拿了出去,搁在了左面,他仔细的瞧了瞧,“招工启事?夫人这是要招人?”
肖忠将立牌摆好后进了里头,他走到戚年跟前,说:“夫人,有件事我要跟您说。”
“什么事?”
戚年坐在柜台里,刚倒了杯枣茶。
肖忠低声:“方才我听茅家二兄弟说,明月楼推出了新菜品,菜品的名字是炝锅鱼。所以我想,会不会是明月楼效仿了我们的炝锅鱼。”
“这还用说么?”
后世的菜能在这里出现吗?
明月楼还偏偏就抄了个炝锅鱼。
握住滚烫的杯子,戚年冷笑,“我还以为明月楼这么大酒楼光明磊落呢,现在看来,做的都是阴沟老鼠干的事。”
肖忠皱眉问:“那夫人,现在要如何?”
戚年想了想说:“我先去看一看。不过,空穴不来风,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那要不要奴才去?”肖忠考虑的多,担心戚年去了之后会被认出来,他去的话起码不被认出来。
戚年摇头,“不用,我去。”
她必须得亲自去。
她自已的菜能尝出味道,如果明月楼真的抄了她的菜,她得尝尝这炒菜的水平如何,有没有她的三成。
况且,她经常在后厨忙活,那明月楼的掌柜的不会亲自来她这个小小食肆吧?肯定是提前派了人来买的,要认识她也是派来的人认识她。
趁着这会午市,戚年打算去好好的瞧一瞧。
戚年吩咐,“肖忠,你盯着前头,我去一趟明月楼。”
肖忠躬了躬身,道:“夫人您小心。”
“放心吧,没事。”
戚年喝了一口枣茶,眼眸冷了冷。
随后戚年从柜台里走出,去了明月楼。
来怀阳县这么长时间,她确实还没去过明月楼呢。那个时候身上没银子,家里吃饭都困难,就更不可能去明月楼消费了。
明月楼就在对面,不远,戚年走了二十几步就到了。
她一进去,看到的便是富丽堂皇的装修,还搭了个台子,上面铺着红布,还有垂下来的彩色绸子,跑堂的端茶倒水的丫头,数都数不过来,而且大多数客人都是衣着华贵的。戚年还看到了几个熟人。
李牛看到有客人来,那是飞奔着上前,笑着问:“客官您几位?坐楼上还是楼下?包厢还是雅座?”
可待李牛看清楚是戚年后,整张脸突然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