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漳一开始就是故意激怒晋王,好让他早点将证人说出来,只要证人一出来,孝安帝就知道,晋王在撒谎欺骗他。
到时候,黑衣刺客也会被孝安帝自动按在晋王的头上,当然了,那些刺客本来就是晋王安排的。
不过不是真的想刺杀孝安帝,只是晋王想用来打压成王,顺便栽赃自已的。
可惜晋王画蛇添足,非要再弄个箭矢出来,不然光凭那些带有东宫字样的兵器,还真能让孝安帝怀疑自已被废后心存不满,故意安排人行刺。
“劳烦程统领替本王取弓箭来。”
孝安帝让沈临漳解释,他又何须解释。
“这?”程霖看向孝安帝,孝安帝点头。
晋王有些懵:“父皇,人证物证俱在,秦王这是要做什么?”
“不必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孝安帝的话,让晋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皱眉看向沈临漳,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他反而比刚才镇定了。
还有孝安帝的反应也很不对劲,刚才他明明看见孝安帝是怀疑沈临漳的,现在怎么好像变了?
程霖很快取来弓箭,沈临漳上前行礼,孝安帝点头,沈临漳拿过弓箭。
晋王更加疑惑:“父皇,秦王这是做什么?陛下,不可大意!”
“殿下不必担心,很快您就知道了。”吴良才笑着拦下想上前的晋王。
只见沈临漳拿起弓箭,用力拉弓,可那弓弦始终纹丝不动,而沈临漳脸色却因为用力,开始变红,手也不受控制的发抖。
最后别说拉弓射箭,就是那弦都笔直未动,最后沈临漳无力垂下双臂,摊开手掌。
吴良才刚才趁着沈临漳拉弓之际,出去叫来太医。
太医很快进来替沈临漳把脉,最后无奈摇头。
“回陛下,秦王殿下手筋受损,根本不可能提起重物,恐怕连长时间握笔都不能够。”
“可还有办法救治?”孝安帝肃着脸问。
“陛下恕罪,殿下受伤已久,再难救治。”
听到满意的答复,孝安帝将人挥退。
晋王听到太医的话后,惊的合不拢嘴。
沈临漳的手竟然已经废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看来陛下也是知道这件事的,难怪听说有人亲眼看见沈临漳射箭就变了脸色。
沈临漳的手筋是孝安帝让人挑的,他就怕沈临漳出来继续报复他,毕竟他觉得沈临漳有这个能力。
挑断沈临漳手筋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所以孝安帝没让人宣扬,也是怕引起朝臣的猜忌。
其实就是怕有人骂他心狠手辣,连自已儿子都不容不下。
“晋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儿臣……儿臣知错。是儿臣识人不清,被人蒙骗了,这马夫定是被人指使的。儿臣也是被他骗了。”
“哦?只是识人不清?”孝安帝面色冰冷。
“父皇!臣真的是被这马夫蒙骗了,肯定是他想在陛下面前邀功,所以故意编造,儿臣也是被他骗了啊!”晋王反应极快,这么快就想到了脱罪的理由。
“晋王是被他蒙骗,还是想存心污蔑我?还有昨晚的那些刺客,到底是受谁指使?”
沈临漳也不肯轻易放过他。再次提起了昨晚的刺客。
“陛下,如今能有资格做出如此精密布置的,除了晋王,应该也找不出其他人了。
臣也不知道哪里得罪晋王,让晋王花费如此心思针对我。难道晋王非要臣死才肯罢手吗?”
晋王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临漳。
孝安帝此时听了沈临漳的话,恼怒至极。
“大胆!没想到你为了陷害秦王,连朕都敢利用!若不是有人挡箭,朕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陛下息怒!儿臣冤枉!儿臣发誓,昨晚的刺客跟儿臣没有任何关系!若有一句假话,定叫儿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晋王匍匐外地,声音委屈哽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晋王后悔死了,早知道沈临漳手废了,他怎么也不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哼!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吴良才,不必让人回宫宣旨了,容嫔教子无方,继续在启祥宫思过。”
“是,奴才遵旨。”
“父皇!”
“另外,程霖,回京后,让大理寺负责追查刺客,晋王在事情查清楚前,不得出晋王府半步!”
“父皇!儿臣冤枉啊!你要相信儿臣啊!”
孝安帝不耐烦再听晋王喊冤,让吴良才把晋王拉出了营帐。
“公公,秦王何时被废了手筋?”晋王出了营帐看向吴良才。
“殿下,您当真糊涂啊!秦王殿下如今这般,哪还需要您费心思对付?您只要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凭您的出身,还有谁能和您争?”
“公公说的是,可本王当真冤枉!劳烦公公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日后本王必有重谢。”
吴良才眼下答应的好好的,殊不知转头就将晋王给卖了。
晋王被拉出营帐,程霖也退下了,只剩下沈临漳一人。
“秦王,你心里可有怨言?”
孝安帝仔细盯着沈临漳的表情,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
“陛下,臣不敢有任何怨言,臣确实擅自回京。”
孝安帝听他这话说的平静,脸上也没带上不满。
刚想点头,忽然又听沈临漳开口,不同刚才,这次他脸上明显有着不忿和难过。
“只是王妃和孩子惨死,臣却不能替他们讨回公道,心里实在愧疚难安。日日想来,都觉得对不起他们。”
“朕知道这件事委屈了你,可当日你也看到了。众多番邦使臣在场,朕不能将事情闹的太过难看。
小宫女主动出来认罪,朕只能用她来堵悠悠众口,如此也是为了挽回我大丰的脸面。
你曾身为太子,应当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朕知道王妃和孩子惨死,让你深受打击。放心,朕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谢陛下体恤。”
沈临漳面露感激,孝安帝说了一堆漂亮话,心里也好受些。随即想起隔壁替自已挡箭的苏意卿。
“对了,苏姑娘醒了吗?”
“回陛下,苏姑娘醒了。只是她好像不记得自已姓什么,只知道自已的名字。”
吴良才将苏意卿醒来后的情况回禀给孝安帝。
“宁远伯爵府的人呢?他们没过来吗?”
“回陛下,苏爵爷和夫人还没来,不过奴才刚才已经叫人去请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嗯,那朕也去瞧瞧吧。”
“陛下仁慈!”
沈临漳也被孝安帝拉着一起去了隔壁看望苏意卿。
他们到时,苏君茂夫妇已经到了。
众人见了孝安帝慌忙行礼,苏意卿躺在床上,本不想起身,可见到皇帝来了,不得不在床上挣扎着起身。
“不必行礼,你为了救朕受了这么重的伤,好好躺着。”
其实苏意卿就把头抬了以一点,不过饶是如此,她也疼的额头冒了冷汗。
“你可认识他们?”
孝安帝看向苏君茂夫妇,问苏意卿。
“回皇上,民女不认得他们。他们是谁?”苏意卿一脸迷茫。
苏君茂和周氏对视,心里莫名一松。不记得了?太好了!
这样的话,他们就不担心苏意卿在孝安帝面前告御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