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卿和缠枝进城时天已经黑了,苏意卿去了之前开的杂货店。拿出信物后掌柜将她们带到后院休息,又派人买来换洗衣物。
在山上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日提心吊胆,不是担心被周氏的人找到,就是担心被山里的野兽伤到。这段时间过的十分煎熬,现在终于到了安全的地方,两人不想别的,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等第二日醒来,苏意卿才叫来掌柜询问事情。她先让掌柜去永昌侯府找陆鹤轩,然后又让人去打听伯爵府的消息。
派去永昌侯府的人很快回来,永昌侯府的人说陆鹤轩远游去了江南,不在府里。
“他们有没有说去了江南哪里?为什么会去江南远游?”
苏意卿觉得奇怪,她心里有很多疑问,陆鹤轩不是说要去法相寺找自已吗?怎么现在去远游?她迫切的想当面问清楚,陆鹤轩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了,你再去法相寺替我问一问,这个月陆鹤轩有没有去过法相寺找过伯爵府四姑娘。”
伙计领了苏意卿的话之,很快就去前往法相寺了,直到傍晚才回来。
“回姑娘,他们说陆公子确实去过法相寺找过四姑娘,可陆公子去的时候四姑娘已经回了伯爵府,所以陆公子又回去了。”
“知道了,今日辛苦了。”
苏意卿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姨娘的下落也没打听出来。陆鹤轩又不知什么原因离京了。
“姑娘,派去伯爵府的人回来了。”缠枝将人带进来。
“姑娘,伯爵府近一个月来发生了不少事。首先是府里的姨娘与人私通被发落,然后是府里的四姑娘身故,还有就是伯爵府和永昌侯府结亲。”
“伯爵府和永昌侯府结亲?你可问清楚是跟永昌侯府什么结亲?”
“回姑娘,这个小的没有问出来,那人估计也不知道,我问了好几次他都没说。”
“那你可问出来,那个被发落的姨娘去了哪里?”
“这个也没有,只说是连夜被带走了,不知道被带去了哪里。”
苏意卿仔细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明天你再去打听打听,伯爵府如今还有没有一位费妈妈,她从前在青姨娘身边服侍,问清楚她现在的去处。”
“姑娘,咱们还要不要回伯爵府?”缠枝看向苏意卿。
“傻瓜,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去呢?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姨娘,等找到姨娘之后,咱们带着姨娘去她以前最向往的江南水乡,以后咱们可以和姨娘在那定居。上次我去过扬州,那里的确十分繁华,还有苏州也是相当富庶,那里也很适合居住。
到时候咱们在那买上一个大宅子,我带着你和姨娘还有玉净一起,在那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苏意卿想着以后的日子,心里不自觉多了很多盼头。
“那陆公子怎么办?”缠枝提到陆鹤轩,苏意卿不得不想起自已最近的遭遇。
从前青姨娘总跟她说不要跟陆鹤轩来往,他们之间身份不符,那时候她笑姨娘太过自轻自贱,她总是不听。现在想想,姨娘被周氏算计不就是因为苏意眠喜欢陆鹤轩,周氏替她扫清障碍使得手段吗?
如果自已当初听姨娘的话,不跟陆鹤轩来往纠缠,是不是姨娘就不会被周氏算计。再说,陆鹤轩在自已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不管什么原因她都觉得失望。
所以现在缠枝说起陆鹤轩,苏意卿心里虽然有点不舍,但也不愿再和陆鹤轩纠缠牵扯。他一个侯府公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自已远走他乡,就算他愿意,他的家人也不会同意。
到时候,因为他又生出许多事情,她不愿意再为了自已连累身边的人。所以苏意卿暂时放下了,现在她不愿去多想关于陆鹤轩的问题。
“他是侯府嫡子,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他也没有为了我和侯府对抗的能力。我去招惹他,就是在给自已找麻烦。从前姨娘的话我不听,后来惹来这么多麻烦,现在想想自已怎么这么傻!”
缠枝不忍心看到苏意卿这样消沉:“姑娘,刚才说伯爵府里的人说姑娘已经身故,有没有可能陆公子是因为知道了姑娘的死讯,一时想不开所以远走他乡了呢?”
缠枝的话让苏意卿怔愣了一瞬,缠枝说的她倒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
苏意卿摇摇头:“缠枝,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他只需要一些时间就能从我的死讯里走出来。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再去打扰他,以后关于他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苏意卿已经决定不再和陆鹤轩有任何牵扯,她眼下最希望的是快些找到姨娘的下落,然后带着姨娘离开京城,去过属于她们自已的生活。
“王妃,从回府后您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爷了,如今王爷身体已经痊愈了,您是不是也该去看看了。”楚玉身边的钟嬷嬷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跟她说。
“我才不想去看他的冷脸,从前在东宫他就一门心思的扑在公务上,对我何曾有过笑脸。如今他已经不是太子,身上又带着伤。听说他现在脾气怪的很,动不动就打杀下人,我才不去。”
楚玉在钟嬷嬷面前丝毫不掩饰对沈临漳的厌恶。钟嬷嬷很无奈,她是楚玉的陪嫁嬷嬷,跟着楚玉进东宫也有五六年了。
“王爷从前虽然对王妃有些疏忽,可该有的礼数体面,王爷从未薄待过您。如今王爷受难,您好歹该去关心关心。奴婢说句您不爱听的,王爷才是您将来的依靠,您不能再错下去了。”
“钟嬷嬷,是我的陪嫁嬷嬷,我一直敬着你。要说当年,如果不是皇上赐婚,我本就该跟晋王成婚。当年我也是被迫的,如今我已经是他的人了,我只盼着能早日和他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楚玉一脸憧憬的样子,在钟嬷嬷看来无异于失心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好好的姑娘,怎么就成了这样的了?她脑子里除了那个男人,一点理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