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今日一早派人送来了一套衣裙,外加一套看上去不错的首饰。来人让苏意卿准备准备,至于为什么准备来人没说。
但苏意卿知道,今日傍晚之前,若是她还见不到苏君茂,周氏就要将她送给人做妾了。
“姑娘,怎么办?那婆子明明已经给爵爷送过消息了,为什么爵爷就是不来呢?”缠枝脸色担忧。
“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见到父亲才行。”苏意卿走到院子随意指着周氏派来的丫鬟说道。
“你去告诉母亲,就说我要见父亲。如果父亲不肯来的话,我就用刀划花自已的脸。”
院里的丫鬟听着苏意卿的话一动不动,几人站在院子里面面相觑,并不理会苏意卿说的话。
苏意卿见状,转身进屋,随后手里拿着剪刀出来,作势要划自已的脸。
见状,丫鬟婆子这才怕了,几人凑在一起小声议论,最后一个丫鬟出声:“姑娘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回禀夫人。”
苏意卿听后仍旧拿着剪刀站在屋门口,但是眼睛却盯着院门的方向,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陆鹤轩不知道为什么没来,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了。现在只能逼父亲苏君茂来见自已。
过了一会儿,去周氏院子的丫鬟回来了:“夫人已经让人去请爵爷了,姑娘可以把剪刀放下了吗?”
“不行!除非见到父亲,否则谁也别想过来。”
苏意卿将剪刀紧紧贴着脸颊,因为用力已经有红痕出现,丫鬟见状吓得不敢靠近,刚刚说话的丫鬟又小跑出去。
站在门口的婆子刚刚也听到了苏意卿的话,又听小丫鬟说她真将自已的脸划伤,这才转身朝前院去找苏君茂。
苏意卿见小丫鬟回来,知道这次周氏大概真的叫人去请苏君茂了,心里松了口气,但手上仍然不敢放松。
“姑娘。”缠枝看着苏意卿脸上快要破皮了,颤声说道。
“没事,别担心。”苏意卿一瞬不瞬的盯着院门,直到看见苏君茂进来,她才将心放下。
“你就打算这么跟我说话?”苏君茂走近,苏意卿慢慢后退。
“我既然都来了,你先把剪刀放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父亲为何迟迟不肯来见我,难道下人没给您传话?”
苏君茂皱眉:“我不知道你要见我,刚刚是你母亲院子里的婆子去前院找我,我才知道你要见我。”
“那马婆子明明说,已经跟爵爷身边的徐管家说过了,爵爷真的不知道?”缠枝看了一眼苏意卿,疑惑的说。
“这个时候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我姨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苏意卿刚才只是想知道,青姨娘现在怎么样了。
“你姨娘做了丑事,我已经按照府里的规矩处置了。你以后莫要再问了,你母亲既然替你找好了人家,你就安分的等人来接你吧。”
苏意卿不可置信的看着苏君茂,发现他刚刚说那些话时,竟然那么冷漠无情。仿佛以前那个对自已宠爱万分的父亲,只是自已臆想出来的一般。
“父亲那日也听到了,姨娘是被母亲陷害的,你明明在祠堂亲耳听到的,为什么如今却这样说?”苏意卿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道。
“卿卿,从前我念在你为府里尽心尽力的份上,对你和你姨娘多加宠爱。可你呢?你竟然背着我私自开设店铺,你姨娘背着我与人通奸!让我成了府里的笑话!
我没把你逐出府已经是看在父女情分上了,如今你要见我,我也来了。若只是跟我无理取闹,我便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晚些时候,你母亲会派人来送你去尚书府,兵部尚书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他位高权重,你若是能讨得他的欢心,未必不能在尚书府站稳脚跟。
日后若是再生个一儿半女,也是你的福气。不过你也别忘了,你能去尚书府服侍,也是凭借宁远伯爵府的关系,否则以你的身份也是没这个资格的。”
苏意卿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苏君茂的话让她如坠冰窟。
她没想到,从前对她十分宠爱放纵的父亲,竟然也能说出这般伤人的话。
能去尚书府服侍是她沾了伯爵府才有的福气?
苏君茂见苏意卿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知道她定然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
但是事情已成定局,他能来已经不错了,话已经讲过了,他不会再留下来听她跟自已无理取闹。
苏君茂转身走到门口,苏意卿忽然开口:“酒坊要想继续酿酒,须得我的独家配方。父亲若是不想断了酒坊的生意,就尽管让母亲将我送去尚书府。”
苏君茂顿住身形,慢慢转身:“你这是威胁我?”
“我以前太蠢了,竟然以为真心能换来真心,什么都毫无保留的告诉父亲。好在我还没有蠢到家,酒坊的配料我一直没有告诉佟叔,每次都是我亲自配的。”
“酒坊做了那么久,我只要让人细心钻研,迟早都会知道的。”苏君茂阴沉着脸色,看着苏意卿。
“可是酒坊的订单已经等不了父亲慢慢钻研了,到了时辰交不了订单,以后酒坊的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再说,每种酒的酿制工艺都不同,时间也不一样。少了一样,多了一日,酒的味道都大有不同。伯爵府如今就指着酒坊的进项。若是酒坊生意没了,还能不能维持如今伯爵府的体面都难说,父亲甘心吗?”
酒坊的酿酒工艺,一直被苏意卿牢牢把控着,苏君茂差点就忘了。
“所以当初一开始你就存了私心,难怪你一直不肯交出酿酒的配方。原来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苏君茂脸上哪还有一点往日的慈爱,此刻的眼神恨不能将苏意卿洞穿。
“父亲何必这么说?我以前做的什么您都会觉得我另有所图,不然也不会让佟叔一直跟着我。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父亲只需告诉我,我还要去尚书府服侍尚书大人?”
苏意卿觉得自已从前真是太傻。亏她还是现代穿越来的,居然不明白只有利益才是人与人之间最可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