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前朝的人关心太子沈临漳的处置,孝安帝心里也十分矛盾。把沈临漳放出来,无异于放虎归山,关键皇后的死沈临漳一定不会轻易罢休。
可要他狠心杀子他又做不到,毕竟太子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对他的疼爱不是装出来的。
“陛下,容妃娘娘差人过来,午膳想请您去启祥宫用膳。”
最近定国公府在朝堂闹出的动静不小,孝安帝有心想去敲打一番容妃,便点头答应。
批阅完奏折之后,孝安帝来了启祥宫。
“臣妾请陛下安。”
孝安帝淡淡应了一声,从容妃身前走过,待孝安帝落座后,容妃才起身走到孝安帝身前站定。
孝安帝见她行为还算乖巧,便让她在一旁坐下。
“摆膳吧。”
宫人进来摆膳,容妃则温柔的看着孝安帝:“陛下好久没来臣妾宫里用膳了,今日臣妾特意让御膳房做了陛下爱吃的。”
容妃如此讨好,孝安帝也不好一直冷着脸,便微微点头:“爱妃辛苦了,今日朝堂实在繁忙。国公府又闹出不少事情来,扰的朕头疼,爱妃若是有空,不妨替朕好好说道说道国公府的人,让他们安分守已一些。若是再这么闹下去,可不要怪朕不给爱妃面子。”
听了这话,容妃哪还敢老实坐着,赶紧起身下跪:“陛下息怒,臣妾身处宫中,不知家里近来给陛下添了许多困扰。臣妾明日就将嫂嫂叫进宫,好好敲打一番,让她回去跟哥哥好好反省。以后生管教府中众人,必定不让国公府的人再惹事端。”
孝安帝很满意容妃的态度,让她起身。容妃快速调整心绪,露出笑脸忙给孝安帝布菜。
“陛下尝尝这道芙蓉鸭,臣妾知道陛下爱吃,特意叫御膳房的人做的。”
容妃说着夹了一块放在碗里,旁边的太监试吃之后,孝安帝才夹起一块准备送入口中。
“陛下!”
“嗯?”
容妃欠起身子替孝安帝擦拭脸颊:“臣妾见陛下脸上有东西,现在好了。”
“爱妃有心了。”
孝安帝说完便又夹起鸭肉准备入口。就在这时,刚才试菜的小太监忽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护驾!”
随着吴良才的叫声,大批宫人涌进殿内,一个个如临大敌。
“退下!”
孝安帝有一瞬间的后怕,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虽然在食物上下毒让他震惊,但看见慌乱的宫人,他更加些恼火。
“吴良才,立刻带人去御膳房。”
“是!”吴良才立刻带人朝御膳房而去。
“容妃,你作何解释?”
容妃见孝安帝阴沉冰冷的脸色,紧张的手心全是粘腻腻的汗液。
“臣妾发誓,此事臣妾不知。就算借臣妾一百个胆子,臣妾也不敢在自已宫里谋害陛下,况且臣妾没有理由谋害陛下啊!请陛下明察。”
“是吗?”
孝安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禁又想起皇后临终前的话。当初孝安帝只是让容妃在皇后宫里放些男子的衣物来污蔑皇后,可容妃竟然背着自已给皇后下药。而且还真的找了一个男人放到皇后的床上。
孝安帝只是想让皇后背上污名,不是真的想给自已戴绿帽子。容妃的自作主张,虽然让皇后再难翻身,可也让孝安帝颜面尽失。
因此,孝安帝心里一直憋着不快,所以皇后驾崩后,孝安帝没有像之前答应容妃的那样,在皇后驾崩后将容妃封为贵妃,也没有给她掌管后宫的权利。
看着跪在自已面前诚惶诚恐的女人,孝安帝内心冰冷。
吴良才很快带人回来:“陛下,做芙蓉鸭的厨子已经咬舌自尽了。”
吴良才欲言又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容妃。孝安帝抬手示意,吴良才退到一旁。
“容妃禁足启祥宫。”
孝安帝说完抬脚离开,留下一脸震惊的容妃。
皇后死后,她以为孝安帝会像许诺过的一样,封她为贵妃。可孝安帝不光没有给她升位份,甚至对她越来越冷淡。
“娘娘,您没事吧?”身边的宫女见容妃脸色苍白,担忧的问道。
“有什么要紧,如今只要能扳倒太子,我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心里从来都没我的位置,我只盼着彦儿早日如愿才好。”
容妃心里带着恨,好歹陪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皇帝竟然一点脸面都不给她留,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下令禁足。
“皇上,御膳房做芙蓉鸭的厨子,是以前太子宫里的人。只因您夸过东宫的芙蓉鸭味道不错,太子就将厨子送来了,奴才到御膳房后,那厨子已经死了。”
回到御书房,吴良才将刚才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了出来。
孝安帝听后沉默不语,半晌没有丝毫反应。吴良才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敢随意开口。
过了一会儿,孝安帝拿起桌上一早送来的折子,细细的看了半天。看完之后又沉默许久,吴良才见状挥退了其余伺候的宫人,殿里就只剩下他一人。
“吴良才,你说这毒是太子让人下的吗?”好半天,孝安帝开口问道。
“这……奴才哪敢乱说。”
“随便说就是,朕又不会怪你。说吧!”孝安帝开口了,吴良才不敢再推辞。
“奴才斗胆,说的不好请陛下恕罪。”孝安帝嗯了一声,吴良才才敢继续往下说。
“奴才愚笨,太子如今被关押在宗人府,他又怎么能让宫里的人给陛下投毒。若是他还能有本事指使宫人对陛下不利,那也太可怕了。可除了太子,如今也没人想对陛下不利。”
吴良才说完,小心的看着孝安帝的脸色,孝安帝坐在桌前眼睛刚好对上吴良才打量的目光。
吴良才吓得赶紧跪倒:“陛下恕罪!”
“哼!太子早就被废,如今只有废太子,你还一口一个太子?”
“陛下恕罪,奴才一时忘了改口,请陛下恕罪!”吴良才说着狠狠抽自已耳光,一时间大殿里全是啪啪的声音。
直到吴良才的手都打麻了,孝安帝才喊停。吴良才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