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洵之呆愣一下,眉梢微垂,脸色微微泛白,语气低沉,“陈年往事了....殿下何故提及?”
摄政王插手他府中家事已是多事,此时又提及这些毫不相干的陈年往事,纵然他是摄政王,他左洵之也不愿再惯着了.......
“无事,不过经过今日一事,忽然想起罢了。”
摄政王似是全然了然他的心绪一般,竟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左洵之憋着一肚子气没地方发。
“好了,今日本王在贵府里待得够久了,本王有事,先行告退了。”
话毕,摄政王赵竟蓦地站起身,双手负背,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恭送殿下!”
左洵之连忙站起身,躬身敬道。说完又即刻迈开脚步跟在摄政王的身后。
君臣有别,作为人臣,他还是要送一送摄政王的。
柳如玉与左青青跟着起身,朝门口的方向顿首行礼。
左云卿反应过来站起身时,摄政王与左洵之早已一前一后踏出了正厅的门槛。
朝阳缓升,厅前地上的光辉渐渐后移,空气中弥漫着淡雅清新的气息。
左云卿心情舒畅,昨夜被追杀虽然凶险,可却也趁机傍上了一个具有真本事的大佬,虽然这个“傍”是基于利益交换,但无论如何,他今日都是帮了她一个大忙......
她正感慨着,耳边却传来了一道刻薄的声音。
“哎呦呦!有的人就是手段多呀!也不知云卿姐姐是何时勾搭上的摄政王的,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能让摄政王如此说话,为了云卿姐姐甚至不惜与爹爹说下如此重话!”
左云卿侧身抬眸,只见左青青一改方才那副面色苍白的娇滴滴模样,此刻正一脸阴阳怪气地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她真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一般。
柳如玉轻挪一步,瞟了左云卿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
“青儿慎言!云卿昨夜夜宿摄政王府,也不知是干什么了,但就算是二人有什么,我们母女也不能乱说,这万一让摄政王知晓,那事情便大了。”
左云卿失声一笑,这是看人走远了,也都不装了是吧。
“哦?摄政王殿下帮我说几句公道话,青儿妹妹便认为是我勾搭上摄政王殿下了?
如此说来,那个黑衣人宁可死也要为青儿妹妹证明清白,那是不是说明,青儿妹妹早就勾搭上了那黑衣人,且早已与其情根深种了?”
左云卿认真思考一番,若有所思地说道。
左青青被气得一噎,猛跺了一下脚,狠狠地瞪着左云卿,怒道,“我才没有!左云卿,你!.......你胡说八道!”
“我不过是猜测几句,青儿妹妹却如此生气跳脚,莫非真是有一腿?”左云卿冷哼一声,嘴角轻扬。
“闭嘴!我没有!”左青青恼羞成怒,扬起手便要朝左云卿挥去。
可左云卿哪会让她得手,一抓便将那只即将落下的手给紧紧拽住,“你要打我?你算老几?”
“啊!疼!放手!”
左青青吃疼咧嘴龇牙,惊叫道。
左云卿冷笑一声,“现在知道疼了?你方才还准备打我呢!”
柳如玉见到左青青被欺负,连忙上前一把推开左云卿。
她的力气很大,左云卿被推得一个踉跄。
“云卿!你做什么?!”
左云卿踉跄几步,站稳后,冷冷地看了二人一眼,半晌才嘲讽道,“姨娘眼瞎吗?你的女儿要打我,我不过是自卫罢了。”
竟敢说她眼瞎?!柳如玉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左云卿!给你脸了不成?你竟敢如此与我说话,还打你妹妹,真是反天了!”
“你当真以为摄政王能一直护着你么?天真!只要府门一关,我看谁能护得了你!”
左云卿眉眼一挑,“姨娘哪只眼睛看见我打青儿妹妹了?再者,姨娘怎么知道摄政王不能一直护着我了?莫非姨娘问过了?”
“你!满口胡言乱语!我看我平日里是对你管教少了!”
柳如玉一手护着左青青,一手手指发抖着指向左云卿,气冲冲地说道。
左云卿冷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
“说到管教,姨娘还是好好管教管教青儿妹妹吧!青儿妹妹雇凶杀人,可不是一件小事。我瞧着青儿妹妹品性不佳,德行有亏,若是让人知道,恐怕都入不了储秀宫呢!可别妄想当皇后了。”
“放肆!你竟敢如此诅咒你妹妹?”柳如玉柳眉一竖,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左云卿挥了过去。
她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女儿当不了皇后之类的话语,在她看来,这都是诅咒!
左云卿躲闪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但左云卿可不是挨欺的主儿,反手便是一巴掌挥了过去。
啪!
左云卿力气很大,竟然生生的将柳如玉打得一个趔趄。
柳如玉被打得有点懵,她没料到左云卿敢还手,此刻站稳之后,才缓过心神来,面色一边青一边红,对着左云卿切齿痛恨道,“左云卿!你竟敢打我?!”
“怎么?就准你打我,不准我还手?”
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左云卿吹了吹打得有点疼的手掌。若是有什么草药在手,她哪还需自已动手?
一旁的左青青见到自已娘亲被打,赫然而怒,“左云卿!你竟敢打我娘亲!”
左青青撩起衣袖,便朝着左云卿走去。
“我打都打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左云卿目光冷冽,凛声一哼,活动了一下脖颈,撩起衣袖做了一下准备工作。
不多时,三人便扭打了在一起。
因着方才摄政王在时清退了府中一众下人,此刻无人发现正厅中三人厮打的激烈情形。
相府门口。
那个黑衣人的尸体早已被挪走,地面上的血迹也早被冲刷了干净,只有地上留下来的一摊水印昭示着今早曾经发生过的事。
日头渐猛,将地上的水印晒得稀稀两两,偶有清风吹来,吹起一阵潮湿混杂的气息。
摄政王赵竟刚踏出府门口,便嗅到了这一股潮湿之气,他皱了皱眉头,顿住脚步,侧身瞥向跟在一旁的左洵之,语气冷冽。
“好了,左相若无其他事,便送到这里了吧。”
左洵之脑垂眉拱手作揖,敬声道,“恭送摄政王!”
忽而,一道高昂有力的马嘶声在府门前响起,将赵竟与左洵之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