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灯马上进入角色，开始做一些提高效率的改变。
聚友楼之前为了保持菜的新鲜，都是顾客点什么，他们再洗菜，配菜，切墩，烹制。
日常情况下，这样做肯定没问题。
但是现在呢，就好比聚友楼开在了景区里，来的都是一波又一波的旅游团，要是再用原来那套流程，既费时间又费力气，顾客等久了也不答应啊！
所以，张灯先叫来自已的三个“徒孙”，让他们做最简单的洗豆芽工作，洗干净后放在几个大筛子里沥水。
张灯和朱大厨则负责切配菜、准备调料。
其他厨子的日常工作不变，毕竟白玉芽是聚友楼的商业“核心”，可不是谁都能参与进来的呢。
接着，又准备了三十个盘子，依次摆开，每个盘子里放上等量的豆芽，这样等会儿炒菜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端起来倒进锅里，不用每一盘都洗啊、配啊、切啊、炒啊。
同理，肥瘦相间的肉丝、白白嫩嫩的豆腐，也都按照一份所需用量装进小碗。
干辣椒段、葱姜蒜这些就不用分装啦，每一类弄一个大盆，炒菜的时候直接上手就行了。
……
林清北这边也挺顺利的，她带着暄暄，先去了粮食铺子，把最重要的黄豆给买上，现在每天都要给聚友楼送白玉芽，家里那点豆子很快就不够用啦，一石黄豆，花了一百八十文。
本来还想去买药材，回家做面脂。
不过一想，天气越来越冷，三个人每人就一身棉袄，连换洗的都没有。
棉袄穿久了，旧得不成样子，棉花都压实了，已经不怎么保暖，早上送货冷得直打哆嗦。
还是得先保证生存，才能去选择生活呀。
在冻死面前，护手霜还是可以先放一放的。
那就先去成衣铺子吧，她和张灯都不会做衣服，有现成的能直接买当然最好啦。
谁成想，这俩人一问价格，直接被吓了出来，一件成衣棉袄最便宜的居然还要一两银子！暄暄这样的小孩子的棉袄都得八钱银子！
还是去布庄看看单独买布和棉花啥价格吧。
俩人问了好几家，最后挑中了这家罗记布庄，没啥别的原因，就这家最便宜。
麻布四百文一匹，粗棉布四百四十文一匹，一匹布做她们三人的棉袄棉裤绝对没问题，剩下的边角料还能拿来做鞋。
选择颜色时候，林清北犯了难。
要说耐脏那肯定得选深蓝色的，可暄暄还小呢，别人家的小姑娘都穿得黄的绿的可鲜亮了，林清北也想把暄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但是买半匹深蓝色，不够做张灯和林清北的两套，买半匹鲜亮色给暄暄又得剩好多。
“哎呀，娘，就要深蓝色，我才不想要那些颜色呢，我还要干活的！捡柴、挑水、洗豆子都不方便，我还得顾着衣服脏不脏！多麻烦呀！”暄暄掰着手指头数自已要做的事儿。
林清北哪能看不出小姑娘看到漂亮衣裳时，眼睛里闪着的光，可她还是很懂事地说不想要漂亮衣服。
“好暄暄，娘以后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多漂亮衣裳！”林清北没骗人，后来给暄暄买衣服就成了她的爱好之一。
不过因为经济压力，最后还是只买了一匹深蓝色的粗棉布。
棉花二百二十文一斤，三人做棉袄最少也要五斤，这就一千一百文了，棉裤用的棉花今天肯定是买不上啦。
五斤棉花加上一匹粗棉布，一共一千五百四十文。
林清北傻眼了，钱不够啊！早上卖豆芽一共收入一千二百六十二文，买黄豆还花掉了一百八十文。
现在兜里只有一千零八十二文。
好在林清北脑子好使，马上想出了办法。
“掌柜的，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出门没带够钱……”
“这位娘子，实在抱歉，我这也是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您多担待！”掌柜的见林清北好像要赊账，赶紧把拒绝的话先说了，毕竟总有些赊账的不还钱，家里老婆都要把他耳朵拧掉啦。
“不不，掌柜的您误会了，我不是想赊账，是想先付一部分钱，请您店里的裁缝帮我把衣服先做起来，明日我便补足剩下的钱。当然也得麻烦您给写个收条才好！。”
不赊账？那好说，反正钱都付了，东西又没拿走，她要是真不来了，自已不仅没损失，还能白赚一笔呢。
至于收条，也是应该的，万一碰上黑店，钱收了，隔天就翻脸不认人可咋办。
于是张灯先付了一千文，拿着掌柜的按了手印的收条就出来了。
哎，还不如早上要银子呢，还能摸摸银子过过瘾，竟然还担心不好结账，结果在这一家都没够花，差点儿就破产了，林清北心里默默吐槽。
就剩八十二文了，也没啥事，要不接着逛逛，看看有什么要买的吧。
……
这边的张灯和朱大厨几人，已经把准备工作都做好了。
张灯还傻乎乎的问杜掌柜，怎么通知大家到货了啊？
杜掌柜也不回答，只哈哈一笑，叫来福宝说道：“去，叫人去！”
只见福宝打开酒楼大门，往门口一站，深吸一口气，嗷的一嗓子。
“白玉芽到货啦～～～啦～～～啦～～～”
“数量有限～～～限量一份～～～先到先得～～～快来拿号嗷～～～”
才几息的工夫，就已经有人飞奔进来了，张灯都看呆了，好原始但又好有效的通知方式诶！！
来拿号的好多人，都是大户人家派来的小厮，这几天就一直守在旁边。一个人来排队拿号，另一个人就赶紧跑回家通知主子。
不过张灯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有些人拿了号就出门了，明显不是来吃饭的，而且也不是小厮的打扮。
他们的衣服虽说不上破烂，但也是补丁叠补丁的，甚至还有些小叫花来拿号。
不过杜掌柜的人都没有拦着，来者便是客，都客客气气地招待着。
这也能看出来，杜掌柜真像之前那个小叫花说的，是个少有的和善人。要是换做别家，乞丐一进门早就被打出去了。
“杜掌柜，这些人拿了号就走，也不点单，您不介意呀？”
“当然不，都是些穷苦人家，想出个法子赚钱也不容易嘛。反正我的白玉芽又不愁卖不出去！”
张灯一听就明白了，所谓的赚钱的法子，那不就是黄牛么！
其实现代也是如此，对于买家来说，我有钱我就愿意花钱买号，你看不惯那你也买呀！
而对于商家来说，卖给谁不是卖，谁来拿号就给谁呗，有人愿意吃苦排队，有人愿意花钱买号，都是你情我愿的事。
这就是为什么黄牛一直存在，大家既讨厌他们，又离不开他们。
“不过，这生意也做不了几天了，以后天天都有白玉芽卖，等新鲜感过了，哪还会有这么多人来排队，让他们赚点钱好过冬，就当是我做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