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婆娘头胎生下玉林,又生下玉娇丫头,肚子里再没有过动静。
沈云柏是他已故哥嫂的儿子,十六岁来到他家,才给家里挣过两年工分,刚满十八岁就偷偷报名入伍脱离他的掌控。
沈化安抖着手抽口烟定定神,安慰道:“你这孩子,多大点儿事,村里那么多小伙在场,玉林只是救人也没干啥。你别劳神操心,回去好好养着。”
未来儿媳动不动就晕倒,偶尔还吐血,真怕她死在沈家,连累他儿子承担克妻的恶名。
柳玉枝水眸的光彩暗淡下去,红着眼圈喃喃道:“原来他是顾忌人多才只是搂抱着解解馋,那在没人的地方, 他们……我岂不是要用别人用过的男人?”
沈化安瞠目结舌的叼着烟杆子,下意识抽了一口,被烟呛到喉管重重咳嗽起来。
柳玉枝不等他开口,忽的咬唇哭泣,“芳芳姐是天仙,掉进水里还有那么多男人舍身相救。她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为什么还要和我抢玉林哥?呜呜,我只有玉林哥,还被她抢走。二大爷都不帮我,难道你想让芳芳姐当儿媳吗?”
沈化安不喜欢眼前这个病秧子儿媳,不能挣工分甚至传宗接代都困难。瞧着儿子喜欢赵芳芳,那姑娘身子好,他乐见其成。却不敢当着柳玉枝的面承认,怕把人气出个好歹又要进卫生室讹他家的钱。
此刻细细琢磨柳玉枝的话,心中一惊,再次被烟呛到,又是好一会儿才缓和过来。
“枝枝,出去别乱说。”沈化安寻思着:“赵芳芳岂不是被……”看光?
同样的不能挣工分,坏名声的女人还不如病秧子呢。看来得嘱咐老大几句让他们往来避讳着点,别未婚生子闹出闲话。
“二大爷别再问行不?呜呜,那么多男人都跳进河里救她,她为何非要钻进玉林哥怀里不出来?”柳玉枝跺着脚,娇蛮道。
沈化安怎好意思接小辈这种话茬,满屋子踱步,闷声抽烟。
“还能为什么?抢来的男人好呗!”
柳玉枝打了声哭嗝,回头望去,沈云柏逆着阳光,慵懒倚着门框插嘴。
沈化安老早看这臭小子不顺眼:翅膀硬了就搬出去住,还百般推脱不上交工资。可算逮着机会脱下一只鞋子朝他砸过去,“回来又不下地挣工分,休假干什么,那加班费不是钱啊?”
柳玉枝撇撇嘴,原来沈玉林打人随他老子,要不是沈云柏躲避的快就乎脸上了。她也没忘记表演,坐长凳上拍着腿哭起来,把着急忙慌赶来问责的沈玉林吓得愣在原地。
“没天理了,青天白日的抢男人。村里那么多男人喜欢她,她为何非要抢我男人呀!”
“娘啊,你走的快啊,女儿要被欺负死唠。你若是心疼女儿,就把赵芳芳带走吧。”
“柳玉枝!”沈玉林厉声打断,“是我不喜欢你,与她无关!”边说边冲过来就要动手打她。
这货不多和情人腻歪,怎么来的这般快?柳玉枝顾不得表演,着急往一边躲去,腿却像扎根一样挪不动步伐,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晕眩感席卷晕死过去。
沈云柏大长腿急跑两步,大掌一捞拥她入怀,急哄哄抱着往外冲。路过沈玉林身边时,狠狠踹一脚催他去拿钱。
王银环举着扫帚过来,本来想继续打沈云柏,见他抱着柳玉枝,眸光闪过忧愁:这是又晕了。
虚虚照着他屁股打两下。骂道:“你个讨打的臭小子,还不赶紧把人送去卫生室?”
“婶娘,得给钱!”
“一天天的就知道钱钱钱,老大去拿两块钱来。”王银环催促。
她生玉林时难产,男人疼钱不让去医院,要不是大伯哥和嫂子帮忙送去医院又交钱,她和孩子指不定还有没。
若不是一直记着大伯哥夫妻俩的好,云柏又能给家里挣钱,她也不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沈玉林直愣愣着不动,就吼柳玉枝两句她又晕,芳芳妹在城里生活多年也没像她娇弱的不让说。
王银环骂骂咧咧进屋,一阵翻箱倒柜掏出两块钱塞给沈云柏。
“臭小子拿着,你叔两个月的烟酒钱又没了。你要是孝顺,下月发工资可不能都花光,交给叔婶帮你保管着。等你娶媳妇,我们一定会给你办个体面的婚礼”
“我这腿还没好利索,用钱的地方多,婶娘多担待。”沈云柏淡漠的接过钱,抱着柳玉枝直奔卫生室。
沈化安听到脚步声走远,咂吧两口烟,起身出去说道:“她一来咱家就要破财。等她进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光景。老大啊,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沈玉林回过神来,“我想取消婚约,可是……她不会同意,她哥哥柳怀叶也不会同意。”
沈玉林之所以能当大队长是因为柳怀叶退出选举,条件是让他和柳玉枝订婚。
五年任期年底到期,若是退婚,柳怀叶参加选举,他这个大队长就做不成了。
沈化安可不听他废话,烟酒钱不能再被扣下去,催促道:“瞧你的脸肿得,还有空为赵芳芳吃醋打架。想办法,你赶紧想办法!”
王银环凑过来,愁眉道:“老大,你爹说的对,赶紧想办法退婚,咱家的钱可经不住这样折腾。还有赵芳芳那边得好好安抚,虽说是救人,那名声也不好,别被她给赖上。”
沈玉林想起芳芳妹说的话,眸光划过一抹诡异喜色。心中的愁闷突然就散开,进屋换身衣服匆匆出门。
王银环倍感欣慰,“还是咱们老大稳重,不像那个臭小子天天和我对着干,催他相个亲还要百般推辞,我还不是为他好?”
沈化安晦暗看她一眼,收起烟杆子,“家里是有金山还是有银山,那钱说拿就往外拿?日子不过了?”
王银环见惯这种场面,连忙赔笑:“对待那臭小子,咱们也不能太过苛刻。你就不盼着逢年过节的,他给咱们多孝敬些钱票和礼物?还有啊,咱们老大为这个家出很大力气,我心疼他,更得心疼他媳妇不是?”
“还没成婚,没准哪天她就……,唉,去做午饭吧。”沈化安忧愁的老脸新添几道褶子,背着手出去透透气。
柳玉枝醒来天色刚暗下来,柳怀叶守在床边,见她醒来赶紧捧来一碗糖水,里面卧着两个白嫩的荷包蛋。
“妹妹,先垫垫肚子,还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做。”丝毫不追问发生什么。
柳玉枝唇角弯起,“这些足够,哥哥还要早起集合去除草,赶紧去休息吧。”
柳怀叶抿着薄唇,盯着她尽数吃完,捏着碗筷去厨房冲洗,走到半道。
“啪嗒!”
一声脆响,柳玉枝颦眉掰着指头数着,还不到月中,哥哥已经捏碎五只碗。
柳玉枝不用上工,睡饱时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吃饱喝足喂过鸡鸭就去门前菜园子除草。
郑小荷跑过来,气喘吁吁夺过锄头:“枝枝,刚听闻你昨天又进卫生室,这些重活可不能再做,我闲着也无事可以经常过来帮忙。”
“那就谢谢大嫂子,我不拿你当外人,你也别跟我客气,这些蔬菜随便摘。”
柳玉枝道声谢,转身进厨房发面,地瓜面和小麦粉对搅拌揉和,蒸出来的馒头香甜,软糯不拉嗓子。
用青椒炒盘子鸡蛋,拍根黄瓜淋上秘制辣椒油,简单做两个菜。给哥哥单独留出一大份,等会儿隔壁小梅姐给爹娘送午饭让她帮忙给哥哥送去,就出去招呼郑小荷进来吃饭。
郑小荷也没跟她客气,拍拍裤腿上的泥土,仔细把手洗干净上了桌,“枝枝,外面在传是你把赵芳芳推入河,大队长见义勇为下河救人做大好事,估摸着大队长会找你麻烦。”
剧情之外的破事,柳玉枝毫不在意,笑道:“随他癫吧。”
村里就那几个媳妇常去河边洗衣服,你给几棵菜,我送几个果的,与她关系铁的很,都是她的证人。
郑小荷机械的嚼着香甜的馒头,面带忧愁:她自认为有把子力气,对上瘦弱的李青松都讨不到好。枝枝瘦瘦小小,怎敌队长的大巴掌?
“毒妇!”
柳玉枝听到熟悉又令人厌恶的粗嗓门,就知道是沈玉林。
她很甜,一点儿也不毒。
不抬头,也不言语,捧着麦乳精喝着香甜,还给郑小荷冲了浓稠的一碗:“甭搭理,大嫂子咱们俩继续吃继续喝。”
郑小荷机械的接过来,目光在柳玉枝和沈玉林身上反复游离,一碗喝完也没尝出啥味来。
赵芳芳从沈玉林身后闪身出来,盯着郑小荷的空碗,温柔的眉眼碎裂出痛心疾首,“柳大哥赚工分还要养活你可不容易,你指头缝这么宽,柳大哥知道吗?”
柳玉枝抬眼冷冷看她:敢拉我坠河,还想趁机淹死我。甚至那些推人入河的流言都是赵芳芳散播的,如今又来多管,一天天的事儿精。
当即怼过去,“我哥有我这一个妹子足够,我也不想多出一个恶毒姐姐。两勺子麦乳精值几个钱?我未婚夫白养着你才是真的不容易,你个不要脸皮的,吃的穿得甚至脸上抹的都是啃食沈家的血肉。”
沈玉林看着外人在场,低声呵斥,“柳玉枝!别乱喷。”
“闭嘴!天天拎不清未婚妻是哪个,拿着沈云柏赚的钱养小的,怎么有脸凶我?”柳玉枝凶他一句,把碗里喝不完的麦乳精对准赵芳芳脸泼过去,“阴阳怪气,还不是自已嘴馋想喝,老娘赏赐你半碗尝尝味儿。”
沈玉林被骂懵,直到赵芳芳哭着钻进怀里他才反应过来,反手把人搂住,“芳芳妹,回头我替你狠狠教训她。”
“切!我又没泼到你的心肝肉,瞧你那宝贝的样子。”柳玉枝把碗放回桌上,不再看两人。
隔壁郁秀梅举着菜刀冲过来,把柳玉枝护在身后,“你敢!我正收拾午饭就听见你们找茬,怎么这年头胆敢搞破鞋,还觉得挺美吗?”
“郁秀梅你嘴巴放干净点,我与玉林哥清清白白,你侮辱我可以,不能侮辱玉林哥。”赵芳芳红着眼眶辩驳,抓紧沈玉林胳膊不松手。
郁秀梅嘁一声挖苦,“嘴里喊着玉林哥拉拉扯扯,还有脸说没关系?你姓赵与沈家再多八竿子也打不着,腻腻糊糊的丢人玩意儿。”
“他未婚,我未嫁,我怎么就丢人了?你还天天柳怀叶给送午饭,怎么不觉得自已丢人?”
“不不不,你丢人,小梅姐不丢人,她是在合法的疼自已男人。”柳玉枝去隔壁屋捧出一张大红奖状,炫耀道:“前段时间种完花生,我哥与小梅姐抽空去镇上领了证,等秋收过后别忘记来吃喜酒啊。”
匆匆赶回家的柳怀叶,高大的汉子罕见红了脸,轻轻从妹妹手里抽回结婚证塞给郁秀梅:“拿回家好好收着,别再被我妹子拿去炫耀。”
郁秀梅羞涩的轻点额头,细细摩擦着结婚证上的名字。
柳郁两家20多年的邻居,从儿时的两小无猜到如今的心心相印,她很憧憬未来的携手与共。
柳玉枝一口一个嫂子叫郁秀梅,郁秀梅羞得躲到柳怀叶身后不出来。还是郑小荷说了句,“秀梅听你喊嫂子害羞呢。”
柳玉枝笑弯眼睛,“那就继续叫小梅姐,等你与我哥成亲我再喊嫂子。”
郁秀梅这才肯探出头来,轻轻嗯了声,和柳怀叶默默对视,浓郁的甜蜜无形中令人艳羡。
赵芳芳气的抹起泪,别人悄悄摸摸领了证,沈玉林却拖着不愿意取消婚约,难道真的喜欢上柳玉枝不成。
遥记得上辈子,柳玉枝为爱默默付出,沈玉林醉酒搂着她喊了句枝枝。那时赵芳芳怨父母拿她为二哥换彩礼,害得她已二嫁之身嫁给玉林哥。更记恨柳玉枝被男人记在心上,记恨她销想自已男人一辈子。重活一次,仗着沈玉林的深爱,狠心给二姐下巴豆让她错过进城给伯父伯母看孩子的机会,代替自已嫁给家暴男换彩礼。
沈玉林恨恨瞪柳玉枝,“柳玉枝,今天再多人帮你也无用,你敢把芳芳推下河就要承担后果。”
几个婶子大娘们冲着柳玉枝点头,柳玉枝心里有数,“推人下河那是故意杀人,是要吃花生米的。我虽然体弱指不定什么时候翘过去,还想多活几年。”
王大娘带头起哄,“都是一个村里,我们看着枝枝长大,她除了爱错人,还犯过何错?”
众人细细琢磨有点道理,齐刷刷盯紧沈玉林,越看越觉得大队长像电影里那陈什么美。
有婶子道:“我看见了,是赵芳芳滑了一脚,拽着枝枝栽进河里。”
“对对对,是赵芳芳拽枝枝,她想淹死枝枝。”王大娘一拍脑门恍若刚回忆起这茬,实则并没亲眼看到,而是从老姐妹李母口里得知事情经过。
郑小荷逮住机会不由余力的拱火,“她就是想把人淹死,好接手枝枝的男人!松树沟年年先进,可不能因为杀人犯枉费大队社员们一年的努力。”
先进大队奖励一头肥猪,哪家不盼着年底分口肉,其余看热闹的老少也加入指责赵芳芳的队伍。
“我儿媳妇说的对!赵芳芳你个贱蹄子,在城里吃腻肉不在乎,我们可指着评上先进分肉拉馋呢。不能因为你一人连累全大队没肉吃。”李母叉腰咒骂。
原本孝顺的大儿子放着新婚妻子不疼,成天跟在这个贱蹄子屁股后面,帮她干活,帮她挣工分。她和老头子一合计,指望老大孝顺还不如好好养大两个小的,赶紧把老大两口子分出去。
本以为分出去,老大知道过日子的苦能够悔改,谁曾想……
“青松娘说的对,大队长被你迷了心智,我们这些老娘们可不会受你迷惑。走走走,咱们都去大队办公室说道说道。”
“枝枝你也去,有咱们这些大娘婶子们为你做见证,看那小妖精怎么狡辩。”王大娘不由分说,挽着柳玉枝胳膊往外走。
行至半道遇到郁秀梅的父母,不用别人说,郁父郁母随着女儿女婿护在柳玉枝身侧。
一路上沈玉林不停劝说,他一张嘴哪里说得过那么多人,在边上干吼着压根没人搭理,还被人群挤到最后头和赵芳芳做伴。
赵芳芳遥望着最前面被簇拥呵护着的柳玉枝,想不通一直被边缘化的柳玉枝何时笼络那么多妇人。
抓住沈玉林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玉林哥,我脚底打滑不是有意拽她,我真的不是坏女人。”
沈玉林沉默片刻,虽然没有推开她,赵芳芳也知道他心里憋火。
沈玉林不止憋火,还对柳玉枝生出一丝愧疚,后悔去散播那些流言。
大队办公室,妇人们你一嘴,我一句的说完,王来福村长了解事情始末,也看清严重性,突然对青壮小伙子们发难,“柳玉枝那么大的人在水里扑腾,你们多么多双眼睛都看不到吗?”
众男人……
当时河里有柳玉枝吗?
王来福瞧他们脸色,重重一拍桌子,“成天见的不好好上工就知道围着女人转悠,能填饱肚子啊还是能多得工分啊?”
都不能!众男人脸上臊的慌,很快纳闷谁救了柳玉枝,交头接耳嘀咕半天也没个找到是谁,纷纷看向柳玉枝。
柳玉枝刚想要说是沈云柏救了她,被郁母拽住袖子,替她回答:“枝枝运气好,抱住木头才没让坏人得逞。”
柳玉枝琢磨出味来,跟着点头。这年头保守,没几个人敢像沈玉林赵芳芳那样爱的张扬。新婚小夫妻牵个手都不敢当着外人面,未婚男女肌肤接触那是会被唾骂的。
沈玉林和赵芳芳最后赶来,柳玉枝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男人的怀抱和手哪个更暖和?”
两人惊醒赶紧松开手,各自往边上退去拉开距离,眼尖的众人神色各异。
王来福清了清嗓子,“人命不是小事,惩罚赵芳芳继续挑大粪,谁也不许给她帮忙。另外赵芳芳即刻补偿柳玉枝二百块钱,别给我说没钱,你身上这身行头都快三十元了。”
柳玉枝爽快应承,“只要钱今天能到位,赵芳芳对我男人又搂又抱我也可以不计较,不然我就去公安局走一趟。”
在场好些人神情微变,看向柳玉枝的目光带着审视或嫌弃。
爱钱爱到这份上,村里独一份。
赵芳芳傻眼:上辈子可没有赔偿二百块钱的事。她欲言又止,推搡着沈玉林暗示他帮忙求情,她不想挑大粪,更没钱给。
沈玉林不敢和她近乎,暗暗摇头,低声道:“我不好再帮你挑大粪,那二百块钱就当做是给你的聘礼,不然父亲不会松口给钱。只是我与柳玉枝的婚约可能要年后才能解除,希望你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赵芳芳不能体谅,却也知道在这个关口不能提出过多要求,装作十分感激的点头。
柳玉枝尽数看在眼里,又道:“芳芳姐姐随便抱,尽情搂吧,到时候肚子里揣个什么东西,呵呵……”
男女单独在一起,谁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指不定肚子已经揣上崽。人们纷纷退后,独留沈玉林和赵芳芳站在正中央接受众人指指点点。
不只是赵芳芳,就连沈玉林都恨不得堵住柳玉枝的嘴暴打一顿。
“赵芳芳嘴挑剔的很,沈玉林天天给她送鸡蛋吃,每次送一个,还是煮熟的鸡蛋。估摸是真有了。”李母盯着赵芳芳肚子,嫌弃的很。
她不明白大儿子放着勤劳能干的郑小荷不爱,为何就稀罕这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女人。
妇人们大咧咧说道起来:
“对头!我怀孩子那会男人也疼得紧,如今要养孩子好久没吃过鸡蛋。”
“大队长可真会疼人,我家男人属猪的,但凡有好吃的,恨不得全部夹自已嘴里。”
“我家男人……”说话的女人刚想附和,被自家男人瞪一眼,违心道:“就疼我。”
屁大点地,谁家夫妻常拌嘴打架门清的很,众人闻言哄堂大笑,羞得女人逃也似的跑出去。
王大娘扬声打断,“不是鸡蛋的事,更不是疼人的事。”
“那是什么事?”有人问道。
“那枝枝怎么办?”王大娘一脸担忧,“不喜欢人家就赶紧退婚,老拖着人家姑娘算个什么事?”
对哦!
众人的目光从赵芳芳肚子再次转移到柳玉枝脸上,想从她脸上瞧出些悲痛或者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