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枝揉搓着衣服,神色淡淡,“没看出来怎么个恩爱,倒是常常听到你家闹哄哄的。”
她说的是实话,沈家不是儿媳妇哭,就是婆婆骂,有时候半夜还在吵架,声音大的像喇叭,严重影响周边邻居生活。
赵芳芳想起婆婆的欺压,面容一阵扭曲,盯着女人花儿般的美貌,一股浓烈的嫉妒和怨恨席卷,张开手指照着她的脸抓过去。
“柳玉枝,别以为你漂亮就可以抢走我的玉林哥,我今天就要抓花你的脸,看你还怎么勾搭他?”
柳玉枝眼疾手快,用木盆端起半盆水朝她脸上泼过去,“我帮你醒醒脑子,老娘手里可握着你的把柄,你要是再敢乱来,我就把你昨晚做的坏事说出去!”
今天她和哥哥特意起了个大早去卫生室看王伟,听他们夫妻说:李青松腿伤的很重人还在昏迷,镇医院不敢留,准备转去县医院。
先不管李青松如何,李父李母若是知道是郑芳芳芳使得坏,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你敢!”赵芳芳赶紧往一边躲去,瞪圆眼睛,威胁道:“你敢说出去,我就把你之前纠缠玉林哥的事情说出去,看看咱们谁更没有脸?”
不提献身的事情还好,一说起旧事柳玉枝气的胸腔难受。
前世她被继母欺压无比渴望自由,来到这里被迫走剧情,一辈子都要耗费在这两口子身上,心中怎能不恨。
“我不过遇到一个渣男及时放手,倒是你啊,你们那些破事不用我说,全村人都知道!”
“切!得不到玉林哥就说他渣。我和玉林哥那是两情相悦,你怎么能够和我相比?玉林哥说你犯贱,我当时还不觉得,现在想想他说的可真对。你死皮赖脸纠缠他那么多年,可不就是犯贱!”赵芳芳指着她挖苦道。
纠缠那么多年?
是啊,可不就是好多年。
柳玉枝想到这么多年所受的憋屈,感觉赵芳芳真不给力,磨磨蹭蹭这么久,好不容易结婚,还过的鸡飞狗跳。
“赵芳芳,你把沈玉林夺过去就好好和他过日子,闲得慌就多生几个孩子玩。整天逮着我不放,有意思吗?”
说出去没人信,她一点都不喜欢沈玉林,恨不得揍死他。
赵芳芳听她提起孩子,以为是在挖苦自已不小心流产,指着她怒斥,“闭嘴!我没有夺,是他不喜欢你,是他不要你,你别把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啪!”柳玉枝觉得那手指着自已实在碍眼,狠狠一拍。
赵芳芳捂着手痛呼,“你……你……,我一说玉林哥不喜欢你,你就恼羞成怒,你竟然还惦记他,云柏知道吗?他一定不知道,他要是知道才不会对你献殷勤,哪怕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他也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越想越觉得猜测没错,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女人真会装。
“切!”柳玉枝撇撇嘴,不想再掰扯,蹲下身子去洗衣服。
赵芳芳万般不愿承认柳玉枝漂亮的脸蛋确实惹人爱,又想到沈云柏以后的成就比玉林哥还要厉害,很嫉妒柳玉枝。
明明是一个弃妇,怎能配得上云柏的爱?
“你配不上云柏,他迟早会抛弃你。长的漂亮又如何?你拖着病弱的身子,全村的男人没有一个敢娶你,你注定要孤苦一辈子。”
上一世,沈云柏单身一辈子,哪怕他这一世对柳玉枝稍微好些,也一定不会娶她,一定不会。
赵芳芳自以为的了解,却不知道上一世沈云柏肯帮沈玉林,只是为了成全柳玉枝的痴心。
柳玉枝神情落寞也只是短短的一瞬,谁不渴望心心相印的爱情,她只是身子弱,怎么就不配得到爱了?
倔脾气上来,嗖得起身反驳道:“你说我配不上他,我偏要和他在一起!”
沈云柏长的俊,和他在一起,即使不能干别的,也令她欢喜。
赵芳芳鄙夷道,“美的你!云柏就算腿不好,还没有生育能力,也不会将就娶你个病秧子!”
柳玉枝水眸瞪眼溜圆,哇哦,这是什么惊天秘密?
仔细想想,按照剧情,沈云柏确实拿没有生育能力当借口吓退一众美人,凭实力单身一辈子,奈何人家以后会是大老啊。
可那些都是沈云柏功成名就以后的事情,赵芳芳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你就不怕被他听到吗?”
赵芳芳抖了抖身子,当然怕啊!
玉林哥以后能有出息,还得多亏沈云柏帮衬呢。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别人,又有了底气,“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玉林哥不喜欢你,云柏也只是同情你。你还不如趁着还年轻赶紧给自已找条后路,公社杀猪卖肉的钱屠户就不错,不会嫌弃你病弱不能生孩子,也不怕你死在他家承受克妻的恶名。”
柳玉枝想说什么,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那人,慌乱的背过身去。
糟糕,被抓包了。
也不知沈云柏何时过来的,有没有听到 她说的和他在一起的那些话。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清朗温润的嗓音传来,赵芳芳抬头看他缓缓靠近,一阵心神荡漾过后,又是一阵可惜。
他除了身体不行,真是哪哪都比玉林哥强上好几倍。
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就不行呢?
若不是一直记着他身体不行,说什么她也要争取一番。
“枝枝妹妹刚刚说喜欢你,要和你结婚呢。”赵芳芳捂着嘴娇笑道。
沈云柏和柳玉枝注定单身一辈子的,她就等着柳玉枝被拒绝落面子。
却下意识的忘记沈云柏早就表白过,人家恨不得立马洞房。
柳玉枝垂眸盯着脚尖,白皙圆润的手下意识的握成拳头,想要解释又不知如何说。
沈云柏按耐住欣喜,盯着她静默片刻道:“枝枝,我们两个都不是小孩子,说过的话要算数。所以……你是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赵芳芳不敢置信得瞪大眼睛,她敢肯定柳玉枝只是话赶话逼急了,才会说出那些,他怎么还能当真呢?
“云柏,柳玉枝刚刚只是在跟我说玩笑话,你可千万不要当真……”
沈云柏阴鸷的眸光扫过去,吓得赵芳芳捂住嘴巴,踉跄后退。
他缓缓靠近柳玉枝,步伐极稳。
柳玉枝垂眸看着高大的影子慢慢的与自已的重合,回过神来已经被他轻轻拥入怀中。
伴随着温热的吐息,耳畔脖颈一阵阵酥麻痒意,令她难耐的抬手去阻止。
“枝枝,我当真了!我想娶你,做梦都在和你……咳咳”
他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赶紧转移话题。
趁机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温柔道,“我知道你对我还不够了解,我可以等,等你了解我,等你爱上我。但是能不能别让我等太久?”
沈云柏深知自已的执念太深,要是枝枝多和沈玉林亲近几次,他怕自已会发疯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比如把人掳回家囚她爱她,她逃,他追,到最后互相折磨害的她郁郁而终。
再比如,还没把人拐回家,就把她气死。
柳玉枝呆愣在原地:搞什么,怎么突然又表白?
赵芳芳懊恼的揉着头发,感觉自已快要疯。
没有预料中的拒绝,男人墨眸翻滚的深情就像海底的漩涡,不经意间诱人陷进去。
柳玉枝个病秧子含羞带怯的撩人模样,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
明显的两情相悦,说不定很快能够传来喜讯。
玉林哥和自已谈恋爱的时候也不曾这么温柔示爱,他只会让自已等啊等啊等啊,要不是那时候有了孩子,很大可能还要继续等下去。
柳玉枝被如此优秀的男人爱着,令她嫉妒到咬牙切齿。
“好啊你个赵芳芳,早上还说病的下不来床,连累我要下地干活,这才多大功夫你就跑来河边,我这就回去告诉娘,看她不打你!”沈玉娇提着水壶路过,又折回去田里喊人。
“枝枝妹妹她不喜欢你,她就爱玉林哥,你可要想清楚可别被她骗了。”赵芳芳着急追沈玉娇,也不忘挑拨两人的关系。
柳玉枝看着赵芳芳挑拨完就跑,恨不得把她揪回来扇一巴掌,却被男人再次扣住腰身禁锢在怀里。
“枝枝,忘了他,和我在一起吧。”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已对视。
柳玉枝听着他无比温柔的话,盯着他微冷的眉眼,心里无端一阵发毛。
隐隐开始后悔之前说的那些话,挣扎着要逃离。
“沈云柏,都是误会,你别当真。”
“呵!骗我啊。”
柳玉枝还没跑两步,又被男人扯入怀里。
“就那么喜欢哄骗我吗?可我更喜欢你换个谎话,比如说喜欢云柏哥哥,或者就要嫁给云柏哥哥。”
腰间的大手收紧,用了些力道,柳玉枝感觉勒的慌。
“好啦好啦,喜欢你,喜欢你行了吧?你快松开。”
柳玉枝听他的说了谎话,很快获得自由,抬起手刚想揉揉腰,就听男人说。
“你回家准备好户口本等我,我回家骑自行车,顺便找村长开介绍信。”
“拿户口本干什么?”柳玉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看向他。
沈云柏薄唇微勾,轻轻吐出两个字,“领证!”
柳玉枝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苍白,转身撒丫子就跑,仿佛他是什么毒蛇猛兽。
沈云柏见她一副害怕的样子,想起守着冰棺捧着结婚证那些甜蜜又痛苦日子,心中一阵阵锥痛。
哪怕知道她暂时难以接受,还是舍不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迈着大长腿几步追赶过去。
柳玉枝心知跑不过他,随意坐在地上生闷气,很快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下,她的手被放在宽阔的大掌里。
沈云柏带着她的小手放在自已腰上,感觉到她的抗拒,索性单手环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让她坐在自已大腿上。
他试探的低头,俊脸缓缓靠在她肩头。
痴迷的盯着她诱人的唇,想亲却又不敢。
“枝枝,枝枝……”一遍一遍唤着她的名字,沙哑又撩人。
柳玉枝目光空洞,思绪飘到被继母抓住塞给男人的那晚。
都怨那个狗男人,吓得她没法接受新的爱情。
狗男人——沈云柏担心腻歪太久会起反作用,起身去帮她洗衣服。
柳玉枝暗暗骂了无数遍,心里稍微好受些,抬头就看见男人在帮她洗衣服。
长得俊,能挣钱还会洗衣做饭,这样的男人,放在哪个时代都很抢手。
多么完美的结婚对象啊,便宜别的女人还真有点舍不得。
柳玉枝颦眉暗暗想着,要是沈玉林夫妻俩那边不再出幺蛾子,她可以试着接受沈云柏,开始新的生活。
沈云柏觉察到她看过来的目光,俊脸微微发烫。
“刺啦! ”搓衣服的力气稍微大了些,洗坏了一条裙子。
柳玉枝打了个激灵,这男人的手劲真大。洗个衣服而已,用得着那么费力吗?
“枝枝,我不是故意的。”沈云柏捧着裙子,一副自责可惜的样子。
柳玉枝冲他温柔笑笑,安抚一声,“没事,补补还能穿。”
村里好些姑娘穿的补丁摞补丁,只要不走光,也没什么不能接受。
沈云柏墨眸微微发红,枝枝过的好苦,好想尽快把她娶回家日夜疼爱着。
夜里
柳玉枝经常做的那个梦有了后续,她被亲死后,躺在冰棺里。
沈云柏拿着大红本本,步步逼近,“枝枝,认命吧,你生死都是我的人。”
神情狠戾,仿若被魔鬼附体。
吓的柳玉枝惊坐起,怀里的小橘猫弓起身子,不安的叫着。
“别怕,别怕,我只是梦到你的前主人,他好吓人。”
小橘猫鄙夷的扫视她一眼,毫不留恋的跳下床。
柳玉枝收回白天的愚蠢想法,沈云柏不经意间露出的举动,很像那个强迫她的男人。
又有噩梦预警,她必须好好观察观察,未来的伴侣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沈云柏想起白天的亲密,躺在床上激动的睡不着。
“喵喵……”
小橘猫蹦上床,亲昵的蹭着他的掌心,喵喵叫着。
沈云柏把小家伙揽在怀里,轻柔的给它顺毛。
闻着它身上残留着的熟悉味道,暗暗想着:这个点儿,枝枝在干什么呢?
睡觉,或者失眠。
他苦涩的笑笑,总不会是在想自已。
“枝枝啊,为什么总是拒绝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喃喃出声。
实在睡不着,起身去院子里。
逛着逛着不知不觉走出去,来到柳玉枝家门前。
半夜三更栅栏门打开着,院子里隐隐传来难耐的低吟。
“好热,好热,谁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