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皱起眉头,看了一眼沈母,催促道:“你快穿上衣服,去把娇娇拉走!”
还没等沈母穿好衣服,又传来沈玉娇的尖叫:“你们,你们怎么在窗边就……真不要脸!”
这下沈父真急了,慌忙套上衣服,拉着沈母就冲出门去,连拖带拽地把女儿拉回她自已屋里。
赵芳芳见男人突然停下,她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和渴望,轻轻地贴近男人的身体,试图继续与他亲密接触。就听见沈玉娇在哭,炽热的欲望瞬间冷却下来,她哪怕再心急造人也没了兴致。
“娇娇又怎么了?要不你和爹娘说说,赶紧让她嫁出去得了。”
沈玉林没接话茬,套好裤衩子又穿上背心,躺床上很快打起呼噜。
赵芳芳打了个寒颤,也不穿衣服,裹着轻薄毯子贴近沈玉林。还没等她靠近,男人翻了个身,背对着她睡的正香。
赵芳芳一腔爱意,被浇上一盆冰水透心凉,轻轻嘀咕,“玉林哥,你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啊?”
沈玉林呼吸一滞,张了张嘴正想回答,猛然意识到他还在装睡,又迅速放缓呼吸。
她如此渴望拥有一个孩子,那么他给予她便是了。至于其他的情啊爱啊,就不要多想了。
王伟正在和郑小荷躺床上纯聊天,恍然听见从沈玉林家里传出来叫嚷,好像是有人在窗户边干什么。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窗边确实要比屋里其他地方凉爽一些。我搬两个凳子,咱们去那边聊。”王伟摸着头,傻笑着提议。
高春妤久久听不到儿子那边传来动静,翻来覆去睡不着,“隔壁沈家那么大的动静,你说,咱儿子是不是不行!”
王来福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是或者不是都会被老婆埋怨。他放缓呼吸,有节奏的打起呼噜,像是睡熟了。
高春妤轻轻踹他一下,没见他反应。喃喃自语,“睡着了?属猪的吗,关键时刻睡的这么快!”
说完,她的眼皮子开始打架,也很快入睡。
“不去那边,咱们在床上。”郑小荷忙拽住他,费力的握着他的大手指引着他……很快响起压抑的呻吟。
王来福猛然睁开眼睛,看着熟睡的老婆子,宠溺的屈指勾勾她的鼻子,喃喃自语,“还说我属猪的,你才是。”
王伟不知去了哪里,脏掉的床单也不见了。郑小荷找了一圈没找到,索性去厨房。
高春妤被惊醒,以为厨房进了猫,火急火燎进去发现是新媳妇做早饭,赶紧过去帮忙,“哪能让新媳妇干活,也不要着急上工,让小伟多陪陪你。”
想起儿媳妇曾经受的苦,她心疼。
想起新婚夜没动静,她为两人着急。
新婚的小夫妻甜甜蜜蜜,过几天要是那边传来喜讯,自家儿媳妇肚子却没动静,李家母子指不定得多畅快,说小荷跳进了自家“火坑”。
高春妤想了想,委婉地问:“小伟对你还行吧?”
郑小荷羞涩地垂着眸,视线紧盯着地面,咬着嘴唇不说话。
高春妤见状皱起眉头,出了厨房,扯着嗓子对王伟的屋子喊:“臭小子,出来!”
王伟去河里洗完床单,脚刚踏进院子,就听见老娘喊。他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媳妇跑了,随手把床单挂在绳子上,就飞奔过去。
昨晚媳妇那么主动,他可不能让媳妇失望。结果一不小心,把人折腾哭了。
“娘,我媳妇呢?”
高春妤强压怒火,指了指厨房。王伟想都没想就往厨房冲,却被他娘揪住衣角,嘱咐道:“进去帮忙,别啥事都让你媳妇自已干。这几天你也别去上工了,好好陪陪小荷。”
王伟一想到昨晚,身子就开始发软,傻乎乎地笑着点头:“谢谢娘,也谢谢爹,辛苦你们二老了。等我过完蜜月……”
高春妤脸色一变,低声呵斥:“美得你!我和你爹还想过蜜月呢,都没实现。给你放几天假,就不错了。你多干点活儿,让你媳妇好好休养。”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过啥蜜月啊?”
“我和你爹还不能浪漫点?再贫嘴,就不给你放假了。”
郑小荷在厨房里偷偷听着,心里美滋滋的:婆婆和蔼可亲,公公通情达理,王伟又勤劳能干,以后的小日子肯定越来越好啦!
晚些时候,郁秀梅陪柳玉枝去河边洗衣服,刚占好位置,柳玉蓉就凑过来,压低声音说:“枝枝,秀梅,昨晚听到啥动静没?我可是听别人说,那动静可大了。”
柳玉枝和郁秀梅想起昨晚家里跑进来的醉鬼,脸上都有点不自在。
柳玉蓉又接着说:“结婚了做事也得有个度呀,我听人说两人昨夜把窗台都给压垮了呢,这赵芳芳也太不害臊了!”
听到这儿,柳玉枝和郁秀梅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但脸上还是装作很疑惑的样子。
只见柳玉蓉的脸涨得通红,详细地把昨晚的事讲了一遍:“......你们说,他们怎么在窗户边就......”
“这......”郁秀梅红着脸,一副害羞的模样,她思想比较保守,不知道该说啥。
“别人家的事咱别管,这种事可不能到处乱说,影响多不好。”柳玉枝无奈地摇摇头。
她可不想听到:我听柳家姑娘说的,沈玉林和赵芳芳两人如何如何烙饼,压塌窗台。
柳玉蓉不乐意了,尖声嚷道:“他们都不在乎影响不好,外头说的更香艳。敢做还不让说了,你管的可真宽。”
三人正说着话,忽见村里的李青松他娘提着一桶衣服走了过来。
她是出了名的长舌妇,最爱在背后说人闲话,村里有什么新鲜消息多半是从她嘴里传出去的。
柳玉枝赶紧拉着二人低头洗衣,就怕她过来搭话。
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李母一屁股坐在她们旁边,阴阳怪气道:“告诉你们啊,昨儿我也听到了,某些人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搅得四邻不安,也不怕丢人。”
赵芳芳那个贱蹄子害的她儿子媳妇离婚,又做出丑事,她激动的没心思上工,特意请了假为她宣扬。
柳玉蓉见柳玉枝她们低头不接话,她憋的难受,一时没忍住和李母说道起来。
“可不是,玉林哥都要被赵芳芳给带坏了。”柳玉蓉鄙夷道。
“也不能这样说,臭味相投知道不?他们两人没有一个是好的。”李母道。
郁秀梅见状不想被牵扯进去,赶紧帮柳玉枝端着木盆子挪了地方。
李母对着两人的背影撇撇嘴,又对柳玉蓉说道:“你家距离村长家近,昨夜客人都走后,你可有听到什么?”
柳玉蓉想了想,“没有啊,他家可安静了,就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王伟哥去河边洗衣服回来闹腾过一阵子。”
“王伟洗衣服啊,啧啧,高春妤家里家外耀武扬威,连一个儿媳妇都管教不好。”李母震惊过后,又感觉畅快。
“郑小荷懒得要命,从未给我儿子做过一顿饭,高春妤个憨老婆捡了别人不要的当宝贝,真是傻!”
大娘之间也是爱攀比嫉妒的,你看看人家老头子越老越会疼人。你再看看那谁谁谁,一天吵三顿还不黑天。
高春妤的情况属于前者,都是老夫老妻偏偏比小夫妻还要腻歪。两个人破天荒拌嘴还跟打情骂俏似的,和两人年纪相仿的都不愿意在他们拌嘴的时候拉架。
柳玉蓉仿佛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低呼:“郑小荷原来是这样的吗?苦了王伟哥,真让人心疼。”说完好像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捂住嘴巴。
李母觉察她的歪歪心思,撇撇嘴。这山看着那山高,成天做梦嫁个有钱人。村里有出息的儿郎被她惦记骚扰个遍,没人愿意和她处对象,和那个沈玉娇一样成了老姑娘。
“我这么大年纪,可不说瞎话。”
柳玉蓉眼眸一转,赶忙看到希望,借口家里还有事情找溜走。
李母见柳玉蓉还没走远,忙喊道:“别看郑小荷长得还不错,她可会装了,还打我儿子。我儿子心里苦啊,都没处说理去。”
高春妤匆匆赶来,她不放心家里的儿子儿媳,就想回家看看,刚走到河边就听见李母在说郑小荷的坏话。她也不着急回家了,脱下鞋子就朝李母冲过去。
“好你个老婆子,竟敢欺负到我儿媳妇头上。你儿子该打,我儿媳妇做得对!”
“谁说是你儿媳妇了?你耳朵聋啦,没听到我说的是赵芳芳,她大晚上的不睡觉,整宿整宿的发骚呢。”
着急回家叫儿媳上工的沈母,听到这话,急忙刹住脚,转身加入“战场”。
她被气得满脸通红,一边跑一边嚷嚷,“我儿媳妇再不着调,那也是我儿媳妇,轮得着你来编排?”
高春妤跟着嚷嚷,“我那么好的儿媳妇,疼都疼不过来,你竟然说她坏话,看我不打死你!”
“王伟他娘,你去逮着她,把鞋子给我,我来打她!”
“你自已又不是没穿鞋,干嘛要用我的?”
沈母可没耐心再跟她啰嗦,她猛地伸手一拽,毫不客气地将鞋子抢到了自已手中。
“打起来了!这可不行,不去拉架实在说不过去呀!” 郁秀梅心急如焚,猛地站起身来,但却立刻被一旁的柳玉枝紧紧拉住手臂。
“你别急着冲过去,听我说。” 柳玉枝焦急地道,“你去田里找些人来帮忙,我回去去叫王伟,不让小荷过来,免得她难堪。”
柳玉蓉正焦虑不安地在王家门口来回踱步,想着怎么样才能与王伟单独交谈送安慰。
柳玉枝满心狐疑地看了柳玉蓉一眼,但并未多问什么。打过招呼后冲入院子里。没一会儿,王伟紧接着也跟着走出来。
郑小荷默默地将两人送出门外,看着他们渐行渐远。
待到他们完全离开视线范围之后,郑小荷正准备转身回到屋里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小荷!”
她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柳玉蓉快步走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责备之色。
“小荷,你婆婆都为了你和李青山他娘打起架来了,你怎么还不过去看看情况呢?”柳玉蓉不解地质问道。
郑小荷淡淡地回答:“我家男人让我留在家里做饭呢。”话音未落,她便转身走进院子。
柳玉蓉见状,不禁感到一阵扫兴,嘀咕道:“还真挺能装,我一定找机会把她虐待李青山的事情告诉王伟,到时候看她哭。”
原本想要看好戏的心情瞬间落空,转身朝河边奔去,心想那边或许会有更有趣的事情发生......
王伟远远一瞧,局势简直是一边倒啊:老爹还没现身,自家娘紧紧抓住李母的手,而沈母则拿着鞋底猛抽。他立马不着急了,脚步也变得慢悠悠。
柳玉枝匆匆忙忙地赶回来,简直惊呆了:两个凶婆子火力大开,吓得一众老爷们都不敢靠前。
过了好一会儿,王来福才慢悠悠地现身,他大声吼道:“住手!全都给我住手!谁要是再不收手,就扣除半个月的工分!”
听到这话,李母终于重获自由,但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还边喊:“我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而已,她们骂回去也就算了,怎么能这样殴打我呢?村长啊,您可一定要替我主持公道啊。”
高春妤气得火冒三丈,冲上前去又给了李母两个响亮的耳光,咬着牙说道:“这半个月的工分花得真是值!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传播关于我儿媳妇的坏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沈母原本也想动手,但是想到自已家里现在的艰难处境,实在舍不得那半个月的工分,于是便跟着附和道:“没错,如果还有人散布我儿媳妇的谣言,我同样会去找你算账。”
李母觉得她难为人,忍不住嘟囔起来:“你儿媳妇赵芳芳夜里那么大动静,还用得着我说?”
众人觉得在理,纷纷看向刚赶过来的沈玉林,那眼神透露着戏谑。
沈玉林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他恼羞成怒地瞪着李母,“你胡说八道什么!”
李母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沈玉林,“昨晚那么大动静,你们家窗台都压塌了,大家伙儿都知道。”
“我家窗台没坏,谁传的谣言?”沈母凶巴巴的目光扫视过众人。
人群中有人不嫌事大喊道:“要不咱们都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坏?”
此话一出,引起了一片哄笑声。
沈玉林的面子挂不住了,他攥紧死死盯着说话的那人,“二狗子再胡咧咧,我打烂你的嘴!”
“那你过来打呀,把我打坏了,我就去住在你家,去你家吃喝,正好看看那窗台究竟有没有被压坏?”
“这么大还没娶老婆,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个屁!长的不咋地又水性杨花的浪女人。不知道跟过多少男人,老子才不稀罕!”
王来福见两人骂红了眼,赶紧站出来,清咳一声打断争执,“好了,都别吵赶紧去上工!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沈母又是憋屈,又是生气,急冲冲回家找找芳芳。
柳玉枝刚进院子,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骂骂咧咧,越发清晰。
“你这个懒媳妇,眼瞅着都快中午了,你躲在家里睡懒觉。还不如柳玉枝那个病秧子,好歹人家知道到点做饭。”
“那还不是你儿子喜欢我嘛!有本事你去跟你儿子说,让他跟我离婚娶柳玉枝!”
柳玉枝好不容易和那男人撇清关系,一听不乐意了,端起一盆水,往院门口一泼,还好两人躲得快,不然可就得被泼一身水。
赵芳芳气鼓鼓地说:“柳玉枝,我人还在呢,你就泼水,长没长眼睛啊?”
柳玉枝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我这儿可不是废品收购站,别什么破烂都往我这儿丢!”
沈母本来想责备柳玉枝几句,可一想到她发疯时那恐怖的样子,自家又穷得叮当响,根本赔不起,便转身冲赵芳芳发火:“磨蹭啥呢,还不快去挣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