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李霁暄沉声道:“竟有这种事?”
施雅娴抿紧了唇,袖中的拳头紧握,“此事臣女也是在赛前才知晓。”
“当时比赛已经开始,臣女来不及提醒世子妃,只能先去参加比赛。”
“比赛途中,臣女见嫡姐和公主故意放慢了速度,察觉有异,便存了个心眼,跟了上去。”
“世子妃的马一路疯跑,没多久,世子妃就被甩下了马,公主她……”
施雅娴白着脸,头垂得低低的,“公主她挥动马鞭,试图……试图把世子妃的脸打毁容。”
“世子妃抓住了马鞭,公主想夺回鞭子被拽倒了下来,后来我听到世子妃求饶,可公主还想上去扇她的巴掌,两人争执不休,公主往后倒退时才不幸被马蹄所伤。”
施雅娴说完,重重的磕在地上,“这就是事情的发生经过,臣女不敢隐瞒。”
施瑶怜听了这话,立刻喝道:“你胡说!”
“分明是世子妃推的公主!”
施雅娴闻言也不甘示弱,“你也胡说!世子妃根本没有做过!”
施瑶怜气不过,站起身就想扇她一巴掌,忽然被一只伸出来的素手给扣住,反手扇在了自已脸上!
“啪”地一声。
一道懒散的女声响起在两人头顶,“说就说呗,好端端地打人干嘛呢?”
施瑶怜捂着脸,愤恨地抬头,见是姜酒宁,一双眸子气得快要喷出火来!
姜酒宁这个草包蠢货,和她一样都是五品小官家的女儿,凭什么打她?!
姜酒宁勾唇,似乎看懂了她的意思,“怎么着?不服?”
“殿下面前还敢动手打人?胆子不小嘛。”
施瑶怜猛然回神,紧抿着唇,余光中捕捉到李霁暄阴冷的眼神,哆嗦着又跪了回去。
顾长枫嘴角微抽,这女人,狐假虎威倒是使的顺手!
他由衷的怀疑,刚刚施瑶怜说完那通污蔑的话,她早就看不过眼,想动手打她了!
顾长枫皱着眉,拉过姜酒宁的手,“怎么动手打人了?”
姜酒宁一愣,怎么滴,这是怜香惜玉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长枫又揉了揉她的掌心,柔声道:“疼不疼?”
姜酒宁:?
“下次别自已动手,打疼了我心疼。”
姜酒宁:……
您老又演上了?
猝不及防的一通狗粮,顿时又秀了在座的人一脸。
片刻后,李霁暄清咳了一声,道:“长枫,既然两位证人各执一词,你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处理为好。”
顾长枫淡声道:“既然两人各有争论,又没有第三人在场,不如殿下先随我去外面看看那匹疯马,弄清楚事情的源头,也好顺藤摸瓜,抓出凶手。”
“也好。”
几人一行走出营帐。
营帐外,一匹枣红马正倒在地上,呈现出精疲力竭之态。
宋玉上前,指着身旁的太医道:“殿下,这是钟太医,他已经查验出世子妃所骑的马匹,确实是被人下了药所致。”
钟太医闻言,俯身一揖,“确实如宋侍卫所言,此马中了躁郁粉,才会突然发狂。”
李霁暄点头,问姜酒宁道:“姜大姑娘,今日一直骑着这匹马?”
姜酒宁看向那名侍女,“除了这丫鬟当时故意将我支开,我将马放在营帐外,其它时候一直在骑。”
李霁暄身后的太监立刻喝道:“你这贱婢,还不如实招来,究竟是受何人指使,竟敢胆大包天,谋害世子妃!”
侍女战战兢兢地跪下,哭着道:“奴婢没有下药,奴婢是听了施二姑娘的命令将世子妃喊过去,其它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施瑶怜立刻跳了出来,“殿下,您听听!施雅娴就是指使人!”
施雅娴白着脸退后一步,摇头,“我没有,真的不是我做的。”
姜酒宁看着施瑶怜,幽幽地道:“这丫鬟既然是施家的人,施二姑娘不过一个庶女,还能瞒过你做这一通布局?”
“凶手定然是临时起意,我与施姑娘今日才见了第一面,她就想要害我,她难道是杀人狂魔不成?”
“再说了,施二姑娘若是想害我,刚刚又何必将此事说破?”
施瑶怜顿时哑了声。
姜酒宁继续道:“说起来,我挺好奇一件事。”
她盯着施瑶怜,一步步朝她走近,倏地将她的右手腕抬了起来。
姜酒宁勾唇,看向她的指间,一脸惊讶地道:“施姑娘食指怎么受伤了呀。”
她进入营帐后,就注意到施瑶怜时不时用拇指轻轻摩挲这个部位,果然不出她所料。
施瑶怜浑身一震,眼神闪过一抹心虚,“这,这是不小心擦伤的。”
“是吗?”
姜酒宁懒散一笑,也不多说,直接用力将她的右手掌摊开在众人面前,“太医,你快过来看看,施姑娘这里是怎么受的伤?”
钟太医上前,瞧了一眼,“这……钟姑娘这伤,并非擦伤,看着像是被细小的利器划过所致。”
姜酒宁勾唇,放开她的手,“我刚刚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睨了她一眼,半蹲在受伤的马匹旁边,继续道:“我骑的那匹当时已经快要停下,可是它的右腿却忽然跪了下来,像是受了外部的刺激。”
姜酒宁目光从马腿上扫过,从茂密的毛发中拔出一根银针,“有了!”
“这便是凶器!”
施瑶怜身躯一震,面色顿时变得慌张起来。
她万万没想到姜酒宁在那种紧急的状况下,还能发现她做的手脚。
姜酒宁将银针递给太医,“您看看,施姑娘食指上面的伤,是不是这个所为。”
钟太医点头,“确实如此。”
施瑶怜还想狡辩,“这个是我昨日绣花时不小心扎伤的。”
姜酒宁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她,“你这伤口都没愈合呢,受伤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那会你正比赛,莫非你在马背上绣花不成?”
施瑶怜被怼的哑口无言,面色显而易见的惊惶起来。
姜酒宁拍拍手,转头就“又娇又柔”地埋进顾长枫的怀中,“嘤嘤嘤,世子,有人想要害我,还污蔑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众人:……
顾长枫冷了眉眼,“施姑娘设计陷害酒酒,此事顾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扭头看向李霁暄,“殿下,这人满嘴谎话,看来不用刑是不会说实话的,不如将她交给大理寺处置。”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顿时就将施瑶怜架在了火上烤。
待字闺中的贵女若是进了大理寺,不说皮肉之苦,这名声定然是毁了!
施瑶怜眼眶通红,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就看向李霁暄,“殿下……”
刚刚那些证词都是大皇子让她说的,就连谋害姜酒宁,她也是听了李欣然的吩咐,大皇子总不能过河拆桥吧。
姜酒宁轻啧一声,她这个时候出声,只会死得更快。
果然,李霁暄立刻沉声道:“将施姑娘捂住嘴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