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世子就这么走了?”
姜酒宁将视线从远走的马车处收回来,耸了耸肩,“可不是嘛,抠抠搜搜的,才给一百两银子。”
晓冬疑惑:“什么一百两银子?”
刚刚姑娘下车时,车帘起落间她见世子的脸色又是生气,又是尴尬,似乎还交杂着一丝羞恼?
她以为姑娘和世子几日不见,在马车内你侬我侬了一番,怎么忽然又扯上银子了?
姜酒宁笑道:“没什么,世子给的精神损失费。”
晓冬又不懂了,不过姜酒宁也没再多解释。
眼下到了朱雀街,街道两侧都是叫卖的小摊贩,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来到这个朝代这么久,她还没来得及好好逛逛街呢。
姜酒宁边走边逛,走到哪逛到哪,见路边有卖糖炒栗子的,便买了一袋,边走边丢进嘴里。
不远处,一间气派的铺子修建的富丽堂皇,十分引人注目,隔着老远都能瞧见。
姜酒宁走近,抬眸一看。
鎏金的招牌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珍宝阁。
街道两侧停了不少的宝马香车,铺子内进进出出的都是些身着绫罗绸缎的高门贵女。
姜酒宁刚踏进门,就有热情的伙计迎上前来,“姑娘好,需要买点什么?”
“你们这都有什么?”
伙计笑道:“我们珍宝阁应有尽有,一楼绫罗绸缎,成衣裙裳。二楼珠宝首饰,三楼还有器具摆件,就看姑娘您需要什么。”
姜酒宁想了片刻,“先看看成衣吧。”
“姑娘您这边请。”
看的是女子需要的物品,那伙计垂首退下后换了一个姑娘过来做着介绍。
秀娘见姜酒宁目光停在眼前的天青色裙裳上,脸上堆起笑来,“姑娘眼光可真好,这是阁内新上的云绫锦,光彩摇动,行走间摇曳生辉。姑娘生得花容月貌,皮肤白净,这天青色最称姑娘肤色。”
姜酒宁没出声,她又一一介绍了几款。
姜酒宁听着有些意动,她看过几款裙裳后,还是觉得最开始一眼相中的天青色最好,她刚想让秀娘取下来让她试试。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女声,“你别白费工夫了,就算你将阁内的衣裳全部介绍个遍,这姜大姑娘也一件都不会买的。”
真是冤家路窄,长安城真是小,逛个铺子都能遇到老熟人。
来人正是黄采月。
她从赏花宴回去后,一想到在姜酒宁手上吃了暗亏就气得要死。
好不容易被侍女劝出门,准备去珍宝阁买几件首饰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
嘿,就这么巧,遇上了。
姜酒宁微微一笑,“黄姑娘,真是巧。”
黄采月咬牙,“是啊,我也没想到能在这种地方遇上姜大姑娘。”
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的光芒,“毕竟这珍宝阁一件裙裳动不动就需要上百两银子,以姜大姑娘每月二十两的月银来看,怕是只能买根破烂簪子走。”
话落,她走上前,十分轻蔑地看了一眼秀娘手上的裙裳,“这套裙裳我买了。”
晓冬不满道:“黄姑娘,凡事都讲究一个先来后到,这套裙裳是我家姑娘先看中的。”
黄采月轻哼一声,“你家姑娘先看中的又如何?莫不是她已经掏银子买下了?”
“这……可是……”
晓冬说不过她,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一侧的姑娘。
姜酒宁摆摆手,“罢了罢了,不过一件裙裳而已,黄姑娘既然想要,那我们便大人有大量让给她吧。”
黄采月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本来以为还要多费一番口舌,万万没想到今日姜酒宁竟这么好说话。
只是,没让她吃瘪,她如何能甘心?!
姜酒宁拿起一件玫红色的衣裳,目露欣赏,“我看这件裙裳也很不错,刺绣精美,帮我把这件包起来吧。”
黄采月立刻道:“这件我也要了。”
姜酒宁“一脸心痛”地放下,转头又拿起一件深紫色的裙裳,“那我拿这件吧,这件也挺不错。”
黄采月立马道:“这件我也要了。”
姜酒宁“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转头又拿起另外一件。
可无论她选什么,黄采月立刻都抢着拿了过去。
不一会儿,黄采月的贴身丫鬟手里已经拿了七八件衣裳,而晓冬手上一件也没有。
晓冬气得跺脚,这黄姑娘摆明了是故意的!
黄采月扬着下巴,得意洋洋,抢了姜酒宁的东西,她心中非常快意。
她的贴身丫鬟这时凑上前,低声道:“姑娘,这……是不是太多了?”
黄采月这才去看那些衣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面红的蓝的粉的紫的绿的,一片五颜六色,但都有一个共同点。
同样的丑。
上面的绣纹花案也是早已过时的,这种裙裳,别说买了,送给她都不穿!
那厢,姜酒宁又拿起一件丑衣服,似乎想到什么,悠悠地道:“这件裙裳想必黄姑娘也很喜欢,我还是不夺人所好了。”
“姑娘,你直接给黄姑娘拿去吧。”
秀娘接过,欢欢喜喜地给黄采月拿了过来。
黄采月顿时黑了脸,满脸写着拒绝。
“这是什么玩意?我可不要!”
姜酒宁笑道:“看来黄姑娘已经挑完了,这位姑娘,你快拉着黄姑娘去结账吧,免得她后悔。”
“虽然这一件衣裳都得上百两银子,但黄姑娘财大气粗,想必根本不会把这点银子放在眼里。”
黄采月此时也反应过来,面上乍青乍白,“你是故意的?!”
姜酒宁一脸惊奇地反问:“不是黄姑娘先看上这些衣服的吗?我虽然心有不舍,也只好忍痛割爱。”
她十分善解人意地道:“莫不是黄姑娘出门在外,一时半会掏不出这么多银子?这位姑娘,这可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女,黄采月。”
“你放心,就这么点银子,对黄姑娘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你放心大胆的赊账给她!”
秀娘也是个懂事的,立刻就道:“好的,黄姑娘,这些衣物我先给您包起来送去府上,银子您回府后再结也没关系。”
黄采月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险些没气得背过气!
她是珍宝阁的常客,那些掌柜和伙计都是认识她的。
如今这个关口,让她说这些衣裳她全不要了,她可丢不起这个人!
黄采月气得跺脚,她今日出门带了一千两银票,原本是想买首饰头面。
如今倒好,买了一堆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