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文字帝十二年,距离皇甫天伊七岁生日只剩下几个月了。深夜,御书房内的烛光摇曳不定,将厚重的黄绸窗帘投射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烟味道,仿佛是深夜烛火不息的见证。
整个殿内四周墙壁上,一幅幅展开的战报犹如黑色的浪潮一般铺陈开来,每一卷都沉甸甸地记录着边疆的烽火和将士们的英勇事迹。
而在最中央的御案上,有一张最为显眼的战报,被特制的玉镇纸紧紧压住,上面的墨迹还未干涸,字迹宛如利剑一般锋利,直指向西疆战况的焦灼。
庆文帝身着龙袍,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虑,他缓缓踱步于战报之间,手指不时轻抚过那些冰冷的纸张,仿佛能透过它们感受到前线的寒风与战鼓的轰鸣。
四周的宫人屏息而立,整个文德殿沉浸在一种压抑而庄严的氛围之中,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更鼓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与皇权的沉重。
庆文帝重重叹了口气,庆文帝的叹息声在空旷的殿内回响,如同寒风穿透寂寥的夜空。他的目光在烛火跳跃中闪烁不定,最终定格在那张最为刺眼的战报上,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沉寂,伴随着稚嫩的声音,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决:“父皇,儿臣求见!”
庆文帝猛地转身,望向殿门方向,只见一道瘦小的身影正跪伏在门槛之外,夜色勾勒出皇甫天伊坚毅的轮廓,月光洒在他稚嫩却坚定的脸上,那双眸子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勇敢与决心。
他双手紧握,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仍挺直腰板,声音虽微颤却坚定:
“父皇,西疆战事紧急,儿臣愿披甲上阵,为父皇分忧,为大庆而战!”
话语间,一股不可遏制的热血在文德殿内涌动,连空气中的焦烟味似乎都被这份勇气所驱散。
庆文帝的目光在皇甫天伊坚毅的脸庞上停留了许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他忘了天伊的年纪,忘了那稚嫩肩膀能否扛起战场的风霜,只记得那双眸子中闪烁的,是与自已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光芒。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间,庆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随即又迅速被复杂的情感所取代——惊讶、欣慰、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脑海中想起了之前云妃与自已百死一生走上这帝位。
他缓缓步下御阶,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仿佛踏在了无数将士的期望与牺牲之上。
庆文帝蹲下身来,与皇甫天伊平视,:
“天伊,你还不过是个幼儿而已……退下。”
“父皇您不允,儿臣就在外一跪不起。”
夜,愈发深沉,乌云密布,天际仿佛被墨汁浸染,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倾盆而下,无情地冲刷着宫墙与石板路。
皇甫天伊小小的身躯在雨中颤抖,却如同石雕般固执地跪在文德殿外,任由雨水与泪水交织,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衣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瘦削而坚定的轮廓。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肆意穿梭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企图将他瘦弱的身躯吹倒,但他却如同磐石,纹丝不动。
雨水沿着他坚毅的脸庞勾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与他眼中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是他内心不屈意志的外化。
他的膝盖已失去知觉,仿佛与冰冷的石阶融为一体,但那份坚持与执着却如同烈火般在他胸中熊熊燃烧,不曾有丝毫减退。
皇甫天伊明白这是出现世人眼中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