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有些蔫蔫的,池小羽总觉得还有哪里有些不对。
她的眼睛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仿佛一夜之间黯淡了许多。
拉开柜门,看见挂着的那件夹克外套,叶橙眼神暗了暗。
想起他给自已披衣服时,他的微笑,他的温和......
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她就对他动心了吧,只是当时她没有察觉而已。
来电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叶橙稳稳心神关上柜门,到床头拿起手机接电话。
那头直接毫不客气的开口,“给我转点儿钱,我手机出了点毛病要换新的。”
没有一句废话,说完就挂。
叶高远,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叶橙很平静,不管表情还是内心都无波无澜。
她扯扯嘴角笑了一下,有自嘲,有无奈,有苦涩。
打开叶高远的聊天窗口,给他转过去一千块钱。
对方秒收。
紧接着进来一条消息,【就这点儿?】
叶橙淡淡的看着这几个字。
兴许见她一直没回复,没过一会儿又跳出来一句话。
【每次给你要点钱比吃粑粑都难。】
【还真有不疼弟弟的姐。】
【不是一个妈生的就是不亲,抠搜的。】
轻轻吸了一口气,她把手机熄了屏,过了几秒,干脆直接关机。
浑浑噩噩上完上午的课后,叶橙去了人皇酒店,将一个手提袋交给了大堂经理李朋。
出来后,她无声叹息。
仰头望望天,阴沉沉的,黑压压的,想下雨。
闷躁躁的,让人很不舒服。
刚回到学校门口,阴阳怪气的腔调从她身后响起。
“叶~橙~~”
宋昊扬嬉皮笑脸走过来,歪着脑袋盯着她上下打量。
叶橙神情木然的看着他。
“哟,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啊,怎么,不会是我三爷爷把你甩了吧?”
黯淡的眸子颤了颤,片刻后她凄然一笑,什么也没说,转身抬脚。
宋昊扬看着她的后背皱眉,喃喃道,“卧槽,不会真让我猜中了吧?”
那老宋交给他的任务怎么办......
......
周五晚上,叶秀康给她打电话,“橙橙啊,你大舅明天三周年祭日,记得回来。”
“好。”
叶橙淡淡的应了一声,坐着沉默。
转天,她赶上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往家奔,中途需要倒一次车,但不是同一站牌,她要步行到另一条路上。
正走着。
“叭叭——”
一辆蓝色奥迪鸣着喇叭停在她身边,宋昊扬没个正形的看着她笑,“去哪儿呀?我捎你。”
“不用了,谢谢。”
叶橙礼貌的回了句,继续走。
宋昊扬开车缓缓跟上,“哎,我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偏僻郊区,别说人了,连车都没过几个,你装个啥?再怎么说你也跟过我三爷爷,我还能把你怎么着?”
叶橙低着头,依然不为所动。
“听说了吗?前些日子这附近有一女的被挖走两个肾,呶呶呶,就在你身后那个桥洞子底下,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你真不怕万一突然窜出来俩人,把你也嘎掉。”
叶橙转了一下头,看到不远处那个黑洞洞的桥,脑子里立刻就浮现出短视频上打了马赛克的女尸。
宋昊扬踩住刹车,痞痞一笑,“我可没吓你啊,上来吧,姑奶奶。”
叶橙犹豫再三,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切!真把我当司机了,还是躲我呢。”
宋昊扬从内视镜里瞥她一眼,“你要去哪儿?”
“岳城镇。”
“嘿,巧了。”
奥迪一路疾驰。
宋昊扬没话找话,“闲着也是闲着,说说嘿,你是怎么勾搭上我那三爷爷的?”
叶橙眸光微闪,深深低下头,一颗心揪揪作痛。
“真是小瞧你了,年龄差那么多你都不介意,现在的女孩儿呀,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不知羞耻。”
她越不言不语,宋吴扬就越想逗弄她,什么难听说什么。
“你说你爸知道了是不是得气死,我估计他俩年纪差不多,哈哈。”
“不过有一样我想不通,你怎么还这么苦哈哈,不应该鸡犬升天吗?”
“表面一副清纯的小模样,没想到背地里这么野。”
“......”
叶橙头靠在窗户上,平静的望着外边倒退的景象,双眼失神。
见说什么都激不起她的任何情绪,宋昊扬悻悻的闭上了嘴。
真是能装!
半个多小时后到岳城镇。
“前边路口,你把我放下就行。”叶橙说了一句。
宋昊扬放缓车速,扭了下头,那条道的两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农耕地。
总不会是要走回去吧?
很快他又否定这个想法,傻子才那么做。
车停稳,叶橙下来,站在车窗前礼貌的对他点了下头,“谢谢你。”
言辞恳切,宋昊扬抽了抽嘴角,“没关系,......呃不客气。”
“注意安全,再见。”
叶橙说完转身离开。
漫天地里,那条单行小公路上只有她一个小小的身影。
显得是那么孤寂,像只落单的小流浪猫。
宋昊扬恨恨的皱了皱鼻子,打了方向盘。
没见过这么傻的傻子!
玛的,就这还学人钓金龟。
叶橙靠着路边走,宋昊扬追上来后打了两下喇叭,“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上来。”
叶橙淡淡看着他。
“愣什么愣?别耽误我时间,呆瓜!”
.......
一到村口,宋昊扬把她扔下就走了。
叶橙稳稳情绪,回家。
“妈。”
踏进门,张雨花先给了她一个白眼,理也没理她。
她低头抿抿唇。
“橙橙回来了?”
叶秀康笑着从堂屋里出来,张雨花一个冷眼,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住。
“歇会儿吧,咱们待会儿走。”
叶橙微微点了下头,进了红砖破瓦的小西屋。
一间阴暗潮湿的杂物间。
本就狭小的房间里,靠窗的位置勉勉强强刚好放下一张小床,床头边有一张老式带洞的破木头桌子。
这就是她的卧室,从小住到大。
坐在床边,她安静的闻着熟悉的霉味。
过了一会儿,叶秀康进来,一副踌躇犹疑的样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