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我感觉整个人都腾空了,周总把我打横抱起,步伐有力地往酒店门口走。
我试图挣扎,语无伦次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已走。”
周总又是冷言冷语地嘲讽我:“你自已走得了吗,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把我放到车上后,司机就下车了,周总亲自开车,看到司机下车,我心里有些慌张,但是被冷风吹过的酒精更加肆无忌惮地侵蚀我的大脑,我昏昏睡过去了。
等我迷迷糊糊地有点意识时,车已经停了,周总坐在我的身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我的手,我才看到,我的手上胳膊上沾了不少油渍。
看我逐渐睁开双眼,周总开口说:“一块地而已,没有这个,还会有下一个,你没必要这么拼。”
我真是无了个大语,我辛辛苦苦去拼酒换地,你却这么轻描淡写,我抓住周总的胳膊,说:“要不是看在你熬了这么多夜,看了这么多材料,就为着这块地,我才不喝这破酒,难喝死了,你太没良心吧。”
酒壮怂人胆,我今晚真是大大的僭越啊。
周总却没有生气,温柔深邃的目光像是要把我看穿,说道:“你说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脑子都已经宕机了,我能怎么想,我狐疑地问:“什么怎么想?”
周总抚摸了一下我的头,我一甩手拍开,说道:“别动手动脚啊,我有男朋友的。”
周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的男朋友,在哪儿?他就忍心这么看着你一个人顶事?”
我立刻辩驳:“他是特殊原因,没有人身自由而已,我要挣钱,我要成为小富婆包养他。”
我对外很少说孙嘉煜的军人身份,多少也是涉密的,我不想招惹无端的是非,影响到他。
我继续说:“我不需要他每日的陪伴和浪漫,他有他的理想,我也有我的未来,他很好,他的存在就能给我提供足够的力量。”
周总的眼神突然变得阴鸷,深渊般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我。
我突然变得害怕,立马谄媚起来,“周总,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不一样的面孔,你究竟有多少张面孔啊?”
听到这话,周总的眼神逐渐缓和下来,语气变得温柔,“你说说,我有几张面孔?”
我继续说:“时而冷酷无情,时而温暖和煦,时而平易近人,时而淡漠疏离,喜怒无常的,我每次和你说话,都感觉是在开盲盒,实在不知道你下一秒是什么表情。”
“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对待你?”
“当然是温暖和煦、平易近人最好啦,毕竟谁愿意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啊,当周总的下属可真难。”
周总却不理我这句话,继续问道:“有计划和男朋友结婚吗?”
我摇了摇头说:“时不至不可强求,事不究不可强成。”
周总语气轻快地说:“不愧是才女,思想如此深刻有理。”
我傲娇地抬头看着周总,发现他正在审视着我,漆黑的眼底分不清情绪。
我转头看向了窗外,发现车停在了凌烟湖边,周围看起来有些荒凉。凌烟湖虽然坐落在市中心,但是湖的面积相当大,除了市中心那一片开发得比较繁华,另外一边已经延伸到了四环开外,人迹罕至。
看样子周总把车开到了郊区,我不明所以,扭头问:“周总,怎么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
周总没有回答我,右手打开车门,走下了车,他的大衣在我身上披着,此刻的他,身上只有薄薄的白色衬衣,下半身黑色西装裤子,黑色皮鞋在月光下显得锃亮。
他的身材像孙嘉煜一样,高大挺拔,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后背略微有一点点弯曲走样,从背后看,我几乎要把他认成孙嘉煜了。
他站在湖边,点起了一根烟,满脸哀愁地看着湖面发呆。我蹑手蹑脚地提着大衣边角走下车,站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回头看着我说,“外面冷,回车里去。”
“周总也冷吧,穿得这么少。”我试图把大衣脱下来还给他,他却按住了我的肩膀,说道:“寒冷使人清醒。”
他一根接着一根烟抽,我站在外面觉得越来越冷,于是回到车里等待,等着等着我又昏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间,感受到一张大手轻抚我的脸,似乎听到一句:“你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
已经深夜,我又喝了酒,这次终于沉沉睡过去了,等我醒来,天边已经大亮,我立马惊醒坐起来,第一反应是我要迟到了。
结果看到周总坐在主驾驶位,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我急忙打开手机,看到几十个未接电话,大部分来自孙嘉煜,还有几个是林深。
我顿时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周总带走,并且一夜未归,我真的有口难辩啊。
我打开微信看到孙嘉煜焦急到几乎是愤怒了,我立刻回了微信,说明情况。
但是孙嘉煜似乎根本不信,立刻电话就打过来了,周总在旁边,我也不敢接。
我继续微信解释,他仿佛根本听不进去,一直打电话。
终于我还是下了车,给他回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的怒吼声:“蓝书瑞,你一夜未归!然后你告诉我,你被你们周总接走了,在外面待了一夜?一夜都没有时间给我回个微信吗?”
我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嘉煜你听我说,我喝醉了,在车上睡了一晚上。”
“那你们周总在哪儿?”孙嘉煜继续怒吼。
孙嘉煜顿了一顿,像是极力压抑着怒气,低沉地说:“蓝书瑞,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次,就一次?”
我顿时语塞,似乎真的是说不清,孙嘉煜看我不回答,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车里,坐在了副驾驶位上,领导开车,我坐后面显得他像个司机。
周总眼睛闭着,说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我瞬间反应过来,无论他是不是故意的,他把我接走,却不送我回宿舍,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不恰当的。
我不再理他,想着这次该如何哄好孙嘉煜。
周总终于睁开了眼,下车伸了伸懒腰,抽完一支烟后,启动车子往市中心驶去。
我越想越生气,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请假,麻烦周总送我回学校,否则我和周总同时出现在公司,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周总眼神嘲弄,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说道:“你以为你今天不去,就能说得清了吗?”
我扭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质问他:“你是故意的?”
周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我独自一个人坐在副驾驶位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