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如既往地架着那副厚厚的大框眼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窗,落在半边画纸上,照在他拿着铅笔的修长手指上。
他已经动起了笔,在画纸上勾勒线条。
对于这次的作画,她就好比是,置身于一片荒芜沙漠中寻找水源的旅人,没有丁点头绪,找不到一丝灵感。
其实对于这次作画的主题,她还是很感兴趣的,想要将其做到最好。
莎莉女士曾对她这样说过。
很多人是因为喜欢而选择,但是更多的人是因为必须选择而喜欢。
安安宝贝,妈咪不希望你成为这样的人,你有属于自已的闪光点,你应该勇敢做自已,而不是违背本心,强迫自已去迎合他人的期待,去走一条不适合自已的路。"
至于莎莉女士为什么会发出这样慷慨激昂的言语,还是因为莉莉安完全没有遗传一丁点有关于她的画画天赋。
是个名副其实的手残党。
曾经相当漫长又煎熬的一段时光,莉莉安陷入了痛苦的自我内耗。
在莎莉女士那耀眼夺目的光环下,莉莉安曾固执地认为,自已作为莎莉女士的女儿,就应该像妈咪那样。
拿起画笔创造出令人称赞的作品,成为一名优秀的画家。
她强行为自已套上枷锁,并将其称之为使命......
不过,也好在她有一位足够耐心,足够开明,足够理解她的母亲。
在莎莉女士的开解下,她放下强加给自已的包袱,走出了阴霾。
时间如沙,悄然从指缝间溜走。
一节课的时间,就在莉莉安的涂涂改改中流逝。
画废三张底稿,依旧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
莉莉安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
幸运女神似乎格外偏爱于她,这份画作的截稿日期是下周一。
她还有充裕的时间去构思,寻找灵感。
中午下课后,莉莉安和米尔斯如往常般,来到那家新开的阳光披萨店,点了一份小份披萨。
清晨那早餐吃的兵荒马乱的,中午倒不是那么饿了。
杵着下巴,瞅着对面那恢复绅士风度的米尔斯。
仿佛昨夜那只狗皮膏药,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米尔斯将切割好的披萨放到她碟子里,手指故意轻撩了一下她的手背。
"亲爱的,你这么看着我我会害羞的,"
米尔斯的声音将她从中思绪里拉回,隔着眼镜,莉莉安仿若能感觉到米尔斯那拉丝的眼神。
( ̄ー ̄)
果然,昨天那只狗皮膏药不是做梦。
......
莉莉安手捏吸管放入咕噜噜冒泡的快乐水中,猛嘬了一口。
喵喵喵。
是因为她昨天说,希望明天看到一个正常的他?
她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米尔斯现在一直在克制他的本性。
突然感觉有点虚荣心被满足的小骄傲肿么破?!
"团子,你想到什么好事了,眼睛都快笑没了,该不会是在想我吧?"
莉莉安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像是春日里盛开的桃花,格外潋滟。
被戳破小心思,她有些心虚的左顾右盼,口是心非道:"才没有呢,我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米尔斯眨着眼睛,将对面莉莉安那可爱又慌张的神态尽收眼底。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转瞬即逝,又恢复成微微含笑的样子。
速度快到莉莉安怀疑自已出现了幻觉。
"米尔斯,你刚才是不是在笑我!"
"咳咳,怎么会呢,我也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情不自禁。"
莉莉安:"......"
我信你个鬼,你个骚年坏得很。
食不言,寝不语。
两人再不说话,各自安静吃饭。
先吃好的米尔斯放下叉子,没等多久莉莉安也起身了。
不需过多言语,两人颇有默契的走到校园的操场消食。
不同于二级生和三级生,一级生周五只上半天。
原本充斥欢声笑语的的校园,此时显得很是萧条。
对于一周好不容易到来的假期,没有人愿意在学校虚度光阴,早早就离校出去嗨皮了。
正是烈日当头的午后,但并不让人感到足够温暖。
偶尔有风拂过,带着刺骨的凉意,两人不由得加快了行进速度。
米尔斯环顾一周,只有零星几人路过操场的跑道。
他装作不经意的,碰到莉莉安的手。
又装作不经意的,将莉莉安的手握住。
又装作不经意的,将握住的手塞到他的棉服口袋里。
"今天还是挺冷的,再转半圈就回教室吧。"
看着米尔斯一副假正经的亚子,莉莉安不知为何就有些想笑。
伸出作怪的手,戳了戳他的手背,逗他玩:"呀,好奇怪,米尔斯,我的手怎么跑到你的棉服口袋里去了。"
米尔斯大义凛然:"咦,还真是,都怪我这无处安放的善良,不忍心看到同学手受冻,勉为其难帮你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