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马建冶再也无法抑制住泪水,任由其滑落脸颊,他哽咽着说:“妈,您真的,就这么喜欢看我哭吗?”
“哪有,妈宝贝你都来不及。”
这顿饭,是老妇人近年来最为愉悦的一餐,有她心爱的儿子陪伴在侧,让原本平淡无奇的生活也增添了几分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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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芩岚踏入家门,轻声呼唤沈琽的名字,却未得到任何回应。
她随即点燃蜡烛,手持烛光,在屋内细细搜寻,却始终未见沈琽的踪迹。
于是,她从包中取出符纸,将它置于枕下。
符纸刚接触枕头,便迸发出刺眼的黄光,令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待光芒渐弱,她缓缓睁开眼,却惊见枕下又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让江芩岚困惑不已,但更加确信,枕头底下绝对藏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而她也绝对不能再睡在这张床上了!
还好,她尚存一套备用的床品四件套以备不时之需。
她轻巧地将沙发的底座展开,转瞬之间,一张额外的小床便显现而出。
接着,她细致地运用吸尘器,将藏匿于沙发缝隙中的微尘一一清除,确保环境的整洁。
随后,她将那套备用的四件套铺设于沙发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
完成这一切后,她心满意足地品尝起披萨,享受着片刻的宁静与满足。
既然知道自已躲不过他,那就直面他,即便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她当前的行为或许并未带来显著的改变,但她也要尝试,万一真的有用呢?
待她吃饱喝足,依旧没有见到沈琽的身影,心中虽已预设种种对策,却因未得实战演练的机会,而渐感眼皮沉重,不消片刻,她已安然躺于沙发之上,沉入梦乡。
而沈琽始终隐藏于屋内的幽暗角落,密切注视着江芩岚的一举一动。
当她似乎察觉到枕头下隐藏的符纸时,他的心瞬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慌乱所占据。
待那符纸释放出两道耀眼的光芒后,他才确信老谢给的符纸的力量更胜一筹,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差点就让她给破了。”他喃喃自语。
目睹她换上新的床上用品,转而选择沙发作为自已休息的地方时,沈琽的心中莫名燃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夹杂着几分不满。
但转念一想,这毕竟是她的家,她喜欢睡哪里,他有什么资格管她呢?
于是,他选择默默守候在沙发旁,看着她熟睡中宁静的脸庞,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由于是睡在沙发上,放在枕头底下的符纸并没有对她起作用。
因此,她再次陷入梦境,在梦中,她化身为沈琽的伴读。
得知这个身份时,江芩岚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让她瞬间感到手足无措。
正当她还未完全适应这一身份时,沈琽已一脸兴奋地朝她跑来,迫不及待地分享道:“谢兄!你猜我刚刚遇到了谁!”还不等江芩岚回答,他便抢先一步说道,“我见到览儿了!”
“览儿?”
“就是姜家小娘子姜览!我喜欢她很久了,你可得帮我把她娶回家!”
江芩岚愣了一下,随后像啄木鸟般机械地点头答应:“好……好的。”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吗?没有的事。”江芩岚连忙岔开话题,“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她呢?”
沈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羞涩地用手轻拭鼻尖,轻咳一声后说道:“我想等她及笄之后,便将她风风光光地娶入府中。”
此刻的江芩岚已洞悉大致情形,一切尚未发生,似乎还有转机。
此刻的“她”还显稚嫩,仍未步入宫廷,如果她能略施阻挠,是否能扭转故事的走向?
她抬眼望向沈琽,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但是,你怎么能确信她会愿意嫁给你呢?你们才不过短短见过几次面而已。”
“她会的!”沈琽笃定道,“我们幼时曾共游嬉戏,她亲口允诺,待及笄之年,愿为吾妻。”
听到这番话,江芩岚的内心已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暗自腹诽,究竟是谁给了他这份自信?
怎么不去问问女孩儿的心意,是否愿意与他共结连理?
他难道不清楚,那只是儿时的戏言,有立据为证吗,有凭证可寻吗?
而今仅凭口说无凭,便肆意妄为,全然不顾女孩儿的感受,更未曾征询她的意愿!
然而,这些愤慨的话,江芩岚终究不敢当着沈琽的面前直言不讳。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此刻的心情,然后对上沈琽那笑得灿烂的脸,缓缓说道:“臣认为,太子殿下或许应该征询一下姜姑娘的意见。儿时的话语,在她心中或许已如云烟散去,说不定她已心有所向,另有所属。”
“大胆!”
沈琽的脸色骤变,一股威压感瞬间弥漫开来,与之前那轻松的态度判若两人。
江芩岚骤然一惊,待她回过神来,双腿已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她紧抿双唇,再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沈琽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以往她总是能与他争辩几句,而今却如此直接地跪了下去。
常言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与双亲”,她此番举动,实在令人费解。
思索片刻后,沈琽觉得她所言确有几分在理,于是示意她起身。
她听到这话,瞬间僵立在当场,直到沈琽亲自搀扶她时,她才恍若惊梦,猛地站起,声音哆嗦地回答道:“多谢,太子殿下!”
随后,她心生一计,望向沈琽道:“殿下若觉得亲自询问姜家小娘子不妥,或许臣可代劳,前往姜府探听风声,为殿下分忧。殿下意下如何?”
“好!如此甚好,孤便在此先谢过谢卿,望卿能带回好消息。”
待沈琽的身影远去,江芩岚骤然俯身,紧紧环抱住自已,口中急促地喘息着,背后早已被细密的汗珠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