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跟着大娘进了家门,一眼就瞧见了刚才挨打的那个圆脑袋的小孩儿。原来这个小孩是他们家的孩子,圆脑袋小孩也一眼认出了小七。圆脑袋小孩赶忙给小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意在告诉他,刚才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他阿爹阿娘。小七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
“福满,你看,又来个小姐姐呢。上次阿琴姐走了,你不是还难过了许久吗?这不,又来了个小姐姐,这下有人陪你玩喽。”说完,大娘放下手中的镰刀,把新割的猪草倒在院坝的空地上,自顾自地忙活起手中的活计来。
小福满牵起小七的手,急忙把她拉到一边。趁母亲没留意,悄悄对小七说:“姐姐,你可千万别把刚才的事告诉我阿爹阿娘呀。”
小七满脸疑惑:“为什么呀?他们欺负你,怎么就不能跟你家大人说,让你阿爹阿娘收拾他们呢?”
小孩满脸无奈地说道:“他们说了,要是我们告诉大人,就会打死我们的,所以我们都不敢说。”
小七一听还有这等事,赶忙给福满打气:“没事的。你告诉你阿爹阿娘,让他们把那些人赶走不就成了嘛。你阿爹呢?到时候跟你阿爹说,让你阿爹去揍他们一顿,他们就不敢欺负你了。”
小福满不停地摇头:“姐姐,千万不要啊。打不完的,你赶走了一批,又会来一批!之前就有小孩儿告诉大人了,大人把坏人抓住打了一顿。后来那个小孩又遇到他们,那次可被打得可惨了,牙都被打掉了好几颗,手也被打折了,所以我们不敢跟大人说,姐姐,你也别告诉我阿娘我阿爹好不好!”
“福满,那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你?你要是不给大人说,他们会一直欺负你的。”小七不解地问道。
“哎呀,姐姐,没事的。他们打一会儿打累了就不打了。我们只要听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总打我们。”小福满解释道。
“那好吧,那我暂时不给你阿爹阿娘说,但是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一定要给我说,姐姐保护你,好不好?”
“嗯,好的,姐姐。”小福满高兴地点点头。
这时,小福满的阿娘走了过来,她这才发现福满衣服上到处都是灰,背后还有泥巴,就直接问道:“福满,你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身上全都是泥巴?你是不是跟人打架啦?还是被人打了呀?”小福满默不作声。“你看你这脸,咋青一块紫一块的,是不是又有人打你了?给阿娘说,是谁打你的,我不扒了他们的皮!”大娘生气地说道。
小福满继续默不作声,一句话也不敢说。小七想说,但是一想到福满刚才的交代,她也只好住了口。大娘见两个人都是默不作声,只好对他们说:“没出息的东西,别人打了你,你连说都不敢说,我生你有啥用?你看你还是个男子汉吗?你为啥不打回去,谁敢打你,你就打回去,出了事有阿娘给你顶着呢,你怕啥?真是气死我了!赶紧洗脸洗手去,瞧你那样子,看着就来气!”
大娘说完,朝小七嘟了嘟嘴,“小女娃,你也快去把手脸洗一下,我们准备开饭了!”
于是小七赶紧拉着福满到院子外面的水缸旁边,好好地把脸手洗了个干净。
洗完后,他们回到了厨房里。大娘给他们二人一人一个大白馒头,小七肚子真的有点饿了,没管那么多,吃了起来。“慢慢吃,别着急,这里还有呢,桌子上有菜。”大娘说道。
小七正吃得起劲,大娘突然问她:“丫头,谁给你理的发呀,怎么剪得这么丑,明明是个漂亮的小丫头,搞得跟假小子一样。”不等小七回答,大娘自个儿又说了起来。“不过也对了,出门在外装个小男孩毕竟比小女孩好一点,真是可怜人。”小七见大娘都这样说了,也不好再回答什么,就闷头吃起馒头来。别说,这馒头味道还挺不错的,小七一口气吃两个,感觉就差不多了。
“小七,你是不是找不到你家人啦?如果你找不到家人了,可以先到我们家来住下。之前,我们这里也收留了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她叫阿琴,也是找不到家人了。在我们家住了小半年。最后她家人听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小孩和他们家小孩长得很像,他们才从外地赶到我们这里来,把阿琴接走。你如果找不到你父母了,你可以先暂时住到我们这里,说不定到时候你父母也就找过来了。刚好你也可以给小福满做个伴,这孩子呀,胆子太小了,挨打了都不敢给大人说,真是让人操心啊!”
小七心想:那我还要去找九转还魂丹吗?怎么能住到你这里?但是她现在确实又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去,于是就问大娘:“大娘,你听说过九转还魂丹吗?”大娘先是一愣:“你说啥?”小七又重复了一遍,大娘摇摇头,“九转还魂丹?没听过,这是什么东西啊!”
这时,一个大叔背后背着一捆柴从外面走了回来,丢在了院子里。大娘赶紧出去问大叔:“孩子他爹,你听说过九转还魂丹吗?”大叔先是一愣:“啥?你说啥蛋?”大娘重复了一遍:“九转还魂丹。我说,九转还魂丹呀。”大叔重复了两遍,摇摇头,“没听过,床单我听过,九转还魂丹,没听过。”
小七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她也就是随口问问,知道这东西不可能人尽皆知,那不然让她去找还有啥意义。
这时,放下柴的大叔才看见小七,说道:“咱们家来新客人了,又来了个小女娃,好好好,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呀!”
“哎呀,平安,我跟你说。”大娘赶紧把大叔拉到了一边,小声跟大叔说道:“这个小孩跟上一次在咱们家待的阿琴一样,她和父母也走丢了,现在也是一个人,我让她在我们家先待着,说不定过两天她父母就过来,你看怎么样!”
平安大叔说:“可以呀,就让她在咱这待着,刚好阿琴那个床不是还在吗?到时候你好好收拾收拾,就让这个小姑娘先住那里吧。后面咱们再把褥子的床给她晒一晒。这两天天气不太好,如果明天天气好了,就给它拿出来晒一晒,让她睡得舒服点。”说完,大叔径直钻到厨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