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姑孰的街道也开始热闹起来。夜幕降临,那璀璨的灯光像是给这座小城披上了一件绚丽的衣裳。街边的店铺纷纷亮起了招牌灯,五颜六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把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人群熙熙攘攘,有挽着手散步的情侣,有牵着孩子慢慢走着的父母,还有三五成群结伴而行的好友。街边的小吃摊飘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摊主们热情地吆喝着,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李凡在街角选了一个开阔的地方,将话筒架了起来,将吉他连接好小音箱,在自已身前三米的地方铺好自已的行走宣言。这是这一年来,他在行走中对着世界人生的无奈的感悟,现在他心态已经发生变化,但是他觉得这些人对于这世界未尝不是一种反思:
“在摇摆的岁月里流浪
欢笑和泪水都换成过许多天真的向往
波起波落,人来人往
吉他是我的唯一行囊
带着这唯一行囊,我匆匆的启程了,然而,路在何方?我不知道!
曾经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依然无法找到自已的真正位置。幸而有书与琴,可以在那一串串文字与音符中寻找灵魂栖身的地方。
一天天送走了太多的年轮,你也送走了多少熟悉和陌生的身影?人类相互对望的目光,我真会越来越遥远而陌生吗?
总在寻觅,总在期盼!”
李凡将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弯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将吉他轻轻抱在怀里,就像抱着最珍贵的宝贝。他从高音拨到低音,仔细地将不准的二弦和四弦调了调,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极其神圣的事情。
调好弦后,他轻轻弹了几个和弦,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在这热闹的街道上。紧接着,那动听的前奏飘落在街上,如同一阵微风拂过人们的心头,带来了一丝清凉和惬意。
李凡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唱起了歌:
“曾经以为我的家,
是一张张的票根,
撕开后展开旅程,
投入另外一个陌生。
这样漂泊多少年?
这样孤独多少年?
终点又回到起点,
到现在才发觉。
哦 路过的人,我早已忘记,
经过的事,已随风而去,
驿动的心已渐渐平息,
疲惫的我是否有缘和你相依。”
他的歌声仿佛有一种魔力,能穿透人们的心灵。那声音中带着沧桑,带着对生活的感悟,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动人的故事。他的吉他声配合着歌声,如泣如诉,高音时激昂澎湃,低音时婉转深沉。在这热闹的街道上,他的歌声和琴声宛如一股清流,让人们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沉浸其中。
一曲唱完,李凡发现周围已有了两三圈的人。几个人蹲在他写的行走宣言前认真地读着,时不时还轻声地朗读出来。两三个五六岁的孩子从远处跑过来,往他的琴盒里丢着硬币,那纯真的笑声仿佛是对他最大的鼓励。也有几个年轻人在扫描着他行走宣言上的收款码。
李凡突然发现自已的心态也已经发生了变化。他以前在唱的过程中还是会注意有没有人给钱,而如今,他居然精神完全在歌中,根本感觉不到外界的存在,他找到了那种人琴合一的感觉。他的心中只有音乐,只有那一个个动人的旋律和词句。
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半,一看时间差不多,李凡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我是来自异乡的一位流浪歌手,感谢今天晚上大家给我捧场,嗯,就唱到这,如果大家喜欢我的歌,明天晚上可以再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人群便陆续散去。人群中走出三个老太太,其中一个从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五元钱,放在盒子里后,说:
“小伙子,你来自哪里呀?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大娘,也没多大事,刚被单位开除出来,在外面先转悠转悠。”李凡边收着他地上的音箱,话筒边跟几位大娘说道。
“你还年轻,有手有脚的,赶紧找个工作吧,在外面讨饭要钱,总归不好。”大娘的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