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岐义龙看到自已这一方的进攻不力非常的生气。虽然眼前有长良川的阻挡,但自已这一方的士兵毕竟是对面的五六倍之多,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窃国贼?
“全军听令,随我冲锋!我只要道三老贼的首级!”
全力进攻的命令被传达了下去,土岐义龙也催马朝着对面冲去,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以西美浓三人众为首的大小豪族。
一个快三十岁的英俊武士挥刀砍死了眼前的一名足轻,然后抹了抹脸上的血污。自从义龙那边发起了全面冲锋之后,道三这边就有些抵挡不住了,毕竟人数的差别实在是太大。
他亲眼看着自已的叔父明智光安在自已眼前战死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家臣的护卫下边战边退。此时他已经撤退到了战场的边缘,前来追击的敌人已经被他和家臣们斩杀殆尽。
没错,这位英俊的武士就是明智光秀,年轻时的他还是非常帅气的。
“兄长,咱们该怎么办?”明智秀满(光春)问道。
(资料很奇怪,有的记载着光春是光秀叔叔的次子,又有说他娶了光秀的女儿,真是乱七八糟的关系。本书中采用他和光秀是堂兄弟的说法。)
“先等等,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道三大人的下落。”明智光秀说道。
此时的斋藤道三正在和土岐义龙交战。道三毕竟已经年老体衰,再加上义龙的武力值也是非常高的,战不几回合他已经陷入了绝境。
只听噗嗤一声,义龙的刀已经刺入了道三的腹部,殷红的鲜血瞬间就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咳咳!
道三无力的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受伤的腹部,一只手用武士刀杵着地面。
此时,周围的武士和士兵们见胜负已分,也都停止了厮杀,默默地远离了附近只是远远地看着这边。
“呵,你隐藏的好深啊,这下你满意了吧?”道三虚弱的说道。
“你这个国盗和仇人还没死呢,我怎么会满意呢?义龙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已曾经仰望的父亲,心里有着一些莫名的快感。
关于他自已是不是土岐赖艺的儿子根本就不重要,他要的只是一个师出有名的名分和稳固自已以后的统治罢了。
他和道三决裂的根本原因就在于权力的斗争。他是道三的庶长子,继承家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而且道三对于几个年幼的弟弟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甚至国内一直有道三想要把他废了然后把弟弟扶正的流言,他害怕有一天真的被道三把美浓一国传给他的弟弟孙四郎,到时候被废的他还有立足之地么?
他不想一直心惊胆战的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因此当他是土岐赖艺之子的流言出现时,他就顺水推舟的应了下来。
“看在这么多年您养育了我的份上我再叫你一声父亲,三年了,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么?”义龙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每天装疯卖傻,为了装病不惜和真正的麻风病人待在一起,最终我也成功的染上了麻风病,咱们的恩怨今天终于能够做一个了结了。”
义龙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他缓缓地掀开自已的衣袖,露出了里面有些纠结扭曲在一起的丑陋皮肤。
“哈哈,这就是你弑父的报应!你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我的好女婿信长会为我报仇的!”
麻风病在这个时代是无药可治的,战国时代比较出名的麻风病患者还有后来丰臣秀吉的家臣大谷吉继,他的脸上就是常年戴着一个面具。
“父亲大人,你该上路了。”义龙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会提前在下面等着你的!”道三虚弱的说道。
道三扔掉手里的武士刀抽出了自已的肋差,然后反手握着朝着自已受伤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着,终于切出了一个漂亮的十字。
“主公!让我来为您介错!”
道三的一名家臣疯了一般冲了过来,然后捡起道三丢弃的武士刀,一刀砍掉了道三的头颅。
至此,一代枭雄、从一个卖油郎成为一国大名、号称美浓腹蛇的斋藤道三殒命于长良川河畔。
随后那名武士也半跪在道三的身旁,用道三切腹的刀切腹自尽去追随道三了。周围跟随道三的武士此时已经所剩不多,见此也纷纷跟着切腹自尽。
义龙沉默着把道三的头颅捡了起来拴在自已的马上,默默地回到了对岸的本阵。
随后美浓三人众下令打扫战场,清点战损等。
站在一处密林边缘的明智光秀和秀满默默地看完了这一切,给他的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震撼。
就连老谋深算的一国之主、号称美浓腹蛇的道三大人都无法战胜叛逆么?还是说这就是他得国不正、实行高压残暴统治的报应?
“兄长,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明智秀满说道。
“咱们还能去哪里?家族的领地肯定是不保了。不如咱们也……”光秀有些颓丧的说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难道兄长就不想报仇了么?咱们明智家还指望兄长复兴呢!”秀满鼓励道。
对,报仇!重振家业!
我要慢慢的积攒实力,叔父和道三大人的血仇就由我光秀来报!(前文提到过,光秀和归蝶是亲表兄妹,道三是光秀的姑父。)
“对,作为一名武士不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
“那咱们赶紧走吧,不如去投靠尾张的信长大人?”
“信长大人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他的形势也不容乐观,而且那些叛逆一定会封锁通往尾张的道路的。咱们还是先去近江吧,先找个安身之地。”
“好,我都听兄长的。”
随后明智兄弟带着几名家臣转身钻入了密林中,很快他们的身影就不见了。
此时,信长也带领着士兵进入了美浓国的境内,前锋部队已经和义龙提前安排的阻截部队交上了手。
只是前锋刚刚击溃阻截部队,就有忍者送来了斋藤道三已经战败并切腹自尽的消息。
如果士兵在这里损失过大,那么他在清州城的统治力将会削弱,很多刚归附的墙头草可能还会反叛。所以信长为了避免损失只好率领士兵返回了清州城。
不过在撤退之前,信长带着浓姬登上了一个小山丘,他眺望着稻叶山城的方向喃喃自语,“岳父大人,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美浓,我信长一定会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