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信后阮梅第一时间赶到你家,看到的却是被你焚毁的房屋,昔日的实验笔记散落一地时。她立刻想到去找暴行,这个所谓的天云新女友,可她家早已人去楼空,几番搜索才在信箱里找到一封告别信,很明显收信人走的匆忙,根本没注意到信……】
阮梅带着这两封信焦急的找到父母时,他们却是那么的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事情的发展一样。
“打开再看看吧。”
在父母的劝说下,阿阮打开了两封信,写给自已的只说移情别恋,好聚好散。而写给暴行的则是道尽抱歉,抱歉她以自身清誉为代价陪着演习一场。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信的末尾不过短短十四个字却道尽多少辛酸泪。
“我打听过了,天云这孩子已投身军旅,而暴行却是跟着他一起去的。”阮父顿了顿说,“天云那孩子谁也没告别诉,而暴行她更是早早收拾好行李,一直在暗地里跟着天云。”
“女儿,这局是你输了。”梅母无可奈何的叹气,“她能做到抛下一切,而我们不行……”
『我断不思量,你莫思量我。
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看着信末尾的决绝,泪水慢慢从阮梅脸颊滑落打湿了信纸,难道二人之间真的只是有缘无分……
【你自告投身军旅后每逢战事必先登、破阵、斩将、夺旗慢慢的从一无名小卒成为一军统制,也是偶然一日你发现左亦表姐没死还在军中,巧的是她就是你的新副手。而那治军元帅正是你昔日遇见的少年英雄,他常叹‘“文臣不爱钱,武臣不惜死,天下太平矣!’……他治军严明,军号‘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而阮梅自分别以后每日都会找人打听天云的最新消息,听到你身先士卒时会面露担心,听到他因功升职时会展露笑容。而没有消息传来时,她便独自一人投入到研究工作中,每日沉浸在实验室的寂静与专注中。】
【渐渐的阮梅不再展颜露笑,也不再有过多的言语,她的变化让旁人心疼,可她自已却仿佛乐在其中。享受着这种孤独与专注,享受着在研究中寻找答案的满足感。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时,她又总会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望着月亮发呆。】
【时光转瞬即逝,一转眼六年过去了。你们打的反物质军团连连败退,迫使军团不得不请来新的主力援军,此战若不得胜待敌反扑,六年之功毁于一旦,血战所得一朝全休,中原百姓以泪洗面,大好河山无由再复。】
【同时敌人援军的到来也让你们找到了这场灾难的源头——星核。只要摧毁它,战火就能平息。此刻全国上下精锐齐聚卫海,水路两师,六军将士视死如归。将军断头,勇士捐躯,就在此时!】
“还我河山,天经地义!”元帅站在高台上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高台下将士们振臂高呼,高喊着“还我河山”的口号。
看着底下那无数张做好赴死准备的年轻面孔,元帅的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这场仗势必会打到冬天,而这些地方日夜兼程赶来的战士却连棉衣都没准备……
“等打完仗,我要在这儿修一座巨大的石碑,刻上我每一个阵亡将士的名字!”
“圣旨到!朝堂金牌使臣到!”
【使者携圣旨奉朝堂的不抵抗之命阻止北伐,元帅不愿听从,使者也自愿承担矫诏之罪,支持元帅进军,诸省百姓冒死送粮,各省总督倾全省之力以供养前线。】
【开战三月,各部死伤惨重,你奉元帅之命率本部八千健儿赶赴海岸线,扼守要口,等候援军,阻止军团登陆。只不过数日,你花费六年精心打造的重装合成部队牺牲殆尽,就连身为统制的你都被炮弹击中命垂一线,被暴行从战场上救下紧急送往后方医院。】
送医路上,天云看着旁边担架上的人被盖上白布难忍痛楚,失声痛哭。
一周前的元帅营帐内,左亦和天云为谁去前线守阵地一事吵的不可开交。
“阵地必须交给我,不能让你来守!你读过书不容易,回去更有用。”
“我是统制有带兵经验又读过兵书懂得怎么守,再说一名将军,在战场上他的责任就是身先士卒。”
看到天云态度坚决,左亦激动的大喊:“你家中有等你回去的哥哥姐姐,还有个读过书有文化的女博士等你结婚。我孤身一人,一身孑然,理应由我来带。”
“爹就你一个侄女了,他要是还活着,指定不…”
话没说完,刚刚铁骨铮铮的左亦竟哽咽了起来,而元帅虽心里很不好受但还是决定派你去守阵地,结果就在刚才一枚炮弹落入阵地是左亦及时将你扑倒,才让你捡回性命,可她自已却……
【当天,阿阮就收到消息,昼夜兼程赶到前线,却在医院内始终寻不见你的身影,后多方打听才知道你已再上前线。这次,你奉元帅之命,临时担任致海舰管带,等决战之时,元帅会亲自率领部队为你们撕开一道口子吸引敌人兵力,接下来所有水师要不顾一切代价摧毁星核,断绝反物质军团的入侵。】
深夜,在开战的前夕,你秘密唤来暴行,取来一个木盒,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把头发和一颗牙齿。
“牙齿乃骨骼所生,肤发乃血肉之表,血肉骨骼皆受之于父母,你把它带回家乡,葬进祖坟。暴行,你从家乡出来跟随我六年了,随我冲阵大小二百多次,至少十七次把我从刀枪下救下,大恩大德天云来生再报吧。此刻,只求你一去再别回来。”
天云绝望又无奈的将木盒交予暴行,做完这些他跌跌撞撞的走出营房,营房外跟着你一起行动的是上场战争里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他们靠在篝火边麻木的望向天云,天云看向他们也充满了悲哀。
国家到了如此境地,除了我等为其死再别无他法,天云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
一名年轻的士兵从帽子里掏出母亲的照片,轻声哼唱儿时的童谣,军中有通音韵者从怀中取出木笛为其伴奏,唱着唱着士兵哽咽了起来,哭声歌声传遍了整座军营。
督战队本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阵阵哀伤的笛声配上楚歌,出身江东的他们也都掩面哭泣。
“这楚歌要是能有琵琶伴奏,那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熟悉的琵琶声传入军营,听着阵阵琵琶声,泪水不知何时从天云脸上滑落。
第二天,在大小炮火的掩护下,海军逼近星核,其中以致海舰离星核最近,但前方还有一艘敌舰阻拦。天云怒吼开炮,可船只却毫无反应。
“你们的炮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反击!”
“将军,我们的炮够不着他们啊!”
在士兵哭诉的时候,又是一枚炮弹落在军舰上,身旁的士兵飞身将你扑倒,可自已却被飞射的弹片杀死。
看着近在咫尺的星核,又看了眼燃烧的桅杆和满船的伤员你下意识的喊出暴行二字,但随即想起暴行已经被你派出去了。
“博士我在!”这时暴行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把你扶起。
“你怎么来了啊?”
“遗物我差人送到祖庙,我回来陪您!”
天云苦笑道:“好好,暴行我最后给你一个任务,带着伤员、独子、未满十八的学生兵乘小艇离开。我要去炸了星核!”
说罢,天云冒着炮火来到甲板拔出元帅临行前赠予的佩剑说:“弟兄们,星核是敌之命脉!如果将它击毁,敌人定不战自灭!暴行,你带着伤兵等离开。其他人对我开足马力,撞毁星核!”
众将士集结在甲板振臂高呼:“撞毁星核!撞毁星核!”
【可在命令下达后,无论你怎么怒吼,全舰六百多名官兵无人退却。在战场上前后救下你过十七次的暴行更是表示‘你能做到婚而不娶,我也能做到嫁而不婚。’】
【在舰船撞上的那一刻,暴行将你压在身下,火热的巨浪很快席卷了全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天云感觉自已置身虚空,恍惚中看到了存护琥珀王向自已投来瞥视。】
“火萤IV型,已就位。”
这是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