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声惨叫后,天云从噩梦中惊醒,张大嘴用尽全力呼吸,死亡,窒息的死亡充斥着全身,一摸后背不知何时被汗打湿,再看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大圈人。
“半个系统时前,我在回房路上听到你突然大喊大叫,进来却一看却见你呼吸急促,面目狰狞便立刻找人唤来了医生。”
看着一脸关心的阮·梅,天云挥手示意无碍,然后让她将人带走,等人散去天云将屋内整理了一下,也顺便确认了下屋内物品有没有被人做手脚。
确认没有被动后,天云坐在床上扶着额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芽衣,好熟悉的名字,似乎是过去一款游戏的主角。”
常言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梦里的事物对上倒也正常,只是他不解为何这梦中最后会出现这个名字。
“这梦是我疑心病过重了吗?还是……别的原因。”问题困惑着天云,搅得他彻夜未眠,索性直接起床去喝点东西再睡。
刚出房门,一个黑色的纤细身影从门口飞速掠过,腋下夹着两卷画卷向着机库直奔而去。
“喂,站着,别跑!”天云顾不上其他马上跟了上去,见那黑影上一艘星槎,天云也赶快开上一艘跟上同时在公屏汇报情况。
【小子,不要再追了,它是在故意引诱你!快回去,系统能量还没恢复好,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是没办法救下你的!】
“我知道,可是画卷在它手中,而且它的目标既然是我,那我要是不去,敌明我暗,其他人可就危险了!”
指挥室内,一直留守在这的绩看着时好时坏的通讯系统十分头痛,就在他思索该怎么稳定和公司联系时,一封邮件让他更是眉头紧锁。
『我救援飞船已抵达既定位置,搜索时长超过三个系统日,仍未发现你部飞船,请确认所处坐标。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是愚人节玩笑吗?受困总时长连二十四系统时都未超过,而且求救信号不久前才发送出去,就算是最快的跃迁飞船也不可能这么快。而且未发现,怎么可能,空间坐标也没有出错。”
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让绩看向主屏幕,这一看让绩的血压一路狂飙,连接天云的终端大喊道:“那是个墨魉,停止追击!马上撤回!”
“可画卷还在他手中,你放心夕的墨魉伤不到我!”
接着在绩错愕的目光下,墨魉飞入一片阴影中肉眼再寻不见踪迹,紧接着天云也撞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画中画!夕的画中世界时间流动与外界不同,而且也算某种意义上的独立空间。如此,难怪救援这么快抵达,而他们又找不到我们。只是如果这是夕所做的,我为何看不破这画,除非另有其人。”
绩本想动用权柄强行破画,但又怕会和那雷龙一样到最后弄巧成拙,只得连接上麦克风大声的说。
“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它是真的!喂,听的到我说话吗!喂?喂!”
和绩担心的一样,被诱骗入内的天云在墨魉的特意引导下失去了方位,在画中世界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打转,浑然不知画卷已开始展示内容。
画中先前盗走画卷的墨魉已消失不见,出现在天云眼前的是一位少女的经历。他看到少女的家乡被恶神毁灭,见证少女成为持刀人,直至天空被劈开一道裂痕,那墨魉被一同斩断天云方才反应过来。
“画?我所这片星空是张画卷!我竟迷失在画中。还有,雨声?”
在天云错愕的目光下,眼前的白发少女握住漂浮在空中的两幅画卷,走到天云的飞船前很有礼貌的敲了敲玻璃。
“找我?让我打开窗户?”
天云半信半疑的摇下窗户,却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少女的引导下,天云跟着她走了出去,离开画中。
回头望去,天空中被少女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外界的现实中大雨倾盆而下,画卷里面又是一幅新的画面展示在二人面前。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它从IX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已视作正主,不自知的重复逝者生前的行为。它们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度过毫无意义的一生。”
“但就是这样虚幻的影子,却同我一起,渡过漫长的日子。”
黄泉打着伞站在天云身边,明明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可他们却显得那么自然,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多么荒诞,多么没有意义的使命啊。”看着这群阴影和画中举起十二诏刀的持刀人,天云已知道他们的命运,摇了摇头哀伤的说道。
“但他必须有人来完成。至于你说的意义没有它,也走到了今天。”
“即便开辟的未来,不属于你。”
“它可能不属于我,但一定会属于某个人。”
“你的过去,该有多辛苦啊,雷电…芽衣。”
轰隆——
雷声响彻天际,闪电短暂的照亮天际,照亮的画面除了那名为芽衣的少女斩落同伴,还有红色,真实的红色。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已经死了啊。”
雨水伴随着雷声落在天云脸上,只是他不明白究竟什么时候自已死去了。是在自已替阮梅挡下流弹的时候,还是进入夕的画中之时……又或者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梦?
只是……自已不甘心,不甘身为科学家的自已无法将那梦变做现实,不甘那亿万同族的死成为既定的事实,不甘那无数理想主义者为之奋斗的大地在顷刻间化作乌有……但,海市蜃楼一样的梦,还是碎了。
此时天云的情绪、想法有意无意的通过文明的存续传递给了黄泉,悲哀、怨恨、愤怒…这是由许多情绪揉捏而成的执念。
“是的请你伸出手,然后闭上眼睛。”
“牵住我的手,跟我来吧。我们,会离开这里。”
“你会踏上一条很长,很长的路,举目四周都是黑色。但不用害怕,因为你会看见,在那道路的尽头始终有一抹红色。”
“那是【存在】的颜色,你要跟着它,它将为你指引出路。如此,你们一定能够在阳光下相聚。”
天云清楚无论如何,既然自已已经死了那就应该放下,坦然接受结局,但在黄泉牵住自已的时候天云不知怎的提出了一个请求。
“芽衣小姐,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做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吧。最后,请告诉我你现在的名字。”
“也许下一刻,我的存在就会消失…没人会记得这场对话和你的回答……但我依然相信你过去与现在的名字应当被人铭记,因为它们都是记忆的体现,而我不想只对你的过去一知半解。”
“黄泉,另外我过去的名字你还漏了三个字。吾名,雷电 忘川守 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