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自已也一如往常地度过学习生活。
上课、下课、吃饭、回家。
有学到疲惫的日子,也有因为假期或学校活动而快乐的日子。
他跟宋予霖的同桌状态有几次因外力打断。
他本来不甚在意,都是学习,跟谁坐不一样?
但换了几次座位,旁边都是不一样的人过后,顾行之觉得有些累。
最终行使长年班级第一的“特权”,又和宋予霖坐在了一块儿,不再变动的那种。
面对宋予霖欣喜的拥抱,以及“还是我比较好吧”的自信发言,顾行之很是无语。
初三下学期——
第一次月考刚过,顾行之看了眼自已的成绩单,随意丢在桌角。
宋予霖凑近一些,头靠在顾行之的肩膀上,手伸向那团纸。
“我能看吗?”
顾行之没回答,轻皱起眉,“起开。”
“让我靠靠嘛~”宋予霖拿起那张成绩单,“我看咯。”
顾行之无奈,最近每次考完试,都会出现这么一段对话。
宋予霖看完,一边感叹顾行之脑子好使,一边对着他哭。
“救救我吧,顾学霸。要没高中上了呜呜呜。”
顾行之一手盖在他的脸上,推开,“我叫你学了的。”
宋予霖一哭二闹三打滚,“给我开小灶吧顾学霸!”
顾行之被吵得不行,“停停停,你还想我怎么开啊?”
宋予霖登时不叫了,笑嘻嘻地凑过去。
“下次考试前,给我补下课吧?”
说话时,顾行之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脸上,无奈地伸手把他推远一些。
“知道了。”顾行之顿了顿,“别凑那么近。”
宋予霖大大咧咧笑起来,“好。”
“每次都答应,每次都不听。”
听到顾行之的抱怨,宋予霖笑得更大声。
“但你不还是对我很好?”
说完,他盯着顾行之的反应,见顾行之没有要否认的意思,笑得更开心了。
没过几天,晚上吃饭时,顾罹无意说起下周五有朋友要来家里吃饭的事。
他给顾行之夹了点菜,“你可以邀请同学一起来。正好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扭头也给顾若若夹了点,“若若也是。但不要太多人了,一两个就好。”
顾罹是真有点怕她带一帮子人回来。
顾行之本想说算了,但想到答应宋予霖的话,觉得趁此机会应该也不错,第二天便跟他说了。
宋予霖欣喜地瞪大眼睛,“好!我一定去!”
顾行之看他一眼,张口提醒,“吃完饭要学习的。”
“知道啦知道啦。”
宋予霖对着顾行之很开朗,真到顾行之家里,见到顾罹和顾若若,立马就老实了。
“哥哥好!妹……妹妹好!”
顾行之难得见他怂,忍不住笑起来。
宋予霖有些尴尬地站着,用眼神向顾行之求助。
顾罹走近一些,笑得温和,“你就是宋予霖?”
宋予霖忙点头。
顾罹拍拍他的肩膀,“放松,当自已家。桌上有水果吃,要喝水的话叫顾行之给你倒。”
顾行之站到宋予霖旁边,“哥,你去忙吧。我招待他就行。”
等顾罹走开,宋予霖才放心地一拳砸过去。
“刚才那么尴尬,不救我!”
顾行之乐得不行,扯着他到沙发上坐下。
客厅的游戏机已经被顾若若和她的朋友霸占了,顾行之拿出手机晃了晃。
“只能跟你玩这个了。”
宋予霖看他笑弯了眼睛,愣住。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笑。”
顾行之也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已的脸。
“大概是……在家里比较放松吧。”
他打开游戏,用眼神示意宋予霖赶紧。
该说不说,宋予霖的游戏技术确实很好。
顾行之跟他玩了几次之后,深有体会。
但同时也很纳闷,为什么这个人在游戏上悟性那么高,学习却一窍不通。
顾行之还记得他当时回答这个问题时的神情。
“哪有什么悟性,都是苦练出来的。”
那笑容比平时淡些,似乎还带着点落寞。
顾行之也不确定自已解读得是否正确,当下只是真诚地称赞了一句“你很厉害”。
就宋予霖的反应来看,大抵是没有说错话的。
那之后顾行之常向他讨教,进步飞速。
玩到现在,已然配合默契,正常情况下都能赢。
只是游戏里——
所谓“正常情况”并不一定寻常。
宋予霖看着辅助的操作快气炸了,偏偏那人开着麦,嘴叭叭个不停。
顾行之稳如泰山,“别被他搞到心态了,还能赢。”
宋予霖深吸一口气,“真佩服你还能这么冷静。”
顾行之冷着脸,边打团战、放大招,边说:“心里骂过了。”
“……不愧是你。”
打爆对面水晶的那一刻,宋予霖把手机一丢,“太坐牢了这局,玩得真难受。”
顾行之也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抽空回头去看他哥在做什么,脸上表情由阴转晴。
顾罹跟他对上视线,笑了笑,“差不多好了,让若若他们去洗手吧。你也带同学去一下。”
顾行之点点头,起身。
顾若若他们还在玩游戏,顾行之传达完就先带宋予霖去了。
路过餐桌,宋予霖看到桌上的菜,一声感叹不自觉脱口而出,“这也太厉害了。”
他声音不大,但顾行之捕捉到了,很是自豪。
“当然厉害了,也不看看是谁。”
毕竟是在他们家,宋予霖没好意思骂脏话,只是吐槽道:“你的哥控人设真是坚如磐石。”
顾行之咳了两声,把脸上的表情收敛一些。
今晚家里热闹,顾罹看着很高兴,他好像也不自觉跟着兴奋起来。
有些本不该在宋予霖面前展现的一面,因为兴奋的状态,暴露出一些。
顾行之拍拍自已的脸,暗暗开始调整。
而宋予霖正感到高兴,因为看到了顾行之不同于平常的样子。
这或许能够说明,他离顾行之更近了一步吗?
宋予霖无法控制自已不去幻想。
就如同飞蛾扑火。
但飞蛾尚且不自知,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已沉沦。
这对吗?
宋予霖实在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