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之很佩服、也很喜欢他这一点，相处起来很舒服。
唯一有点在意的是，宋予霖好像真的很喜欢玩游戏。
课间几乎一大半时间都在跟别人聊游戏，剩下那一小半则在招惹顾行之。
有一次，宋予霖还把常聊天的那个男生介绍给顾行之。
名字叫林曦和，据说经常一起开黑。
顾行之偶尔会听他们说话，听多了甚至有一种自已能迅速上手游戏的感觉。
不过，不管宋予霖邀请了多少次，他都表示拒绝，不打算真的去碰游戏。
转眼开学过了一个月，顾行之也和宋予霖做了一个月的同桌。
第一次月考过后，会依据成绩和自荐选出10个组长，再由组长选择和老师最终调整确定小组成员。
班会上，班主任刚发完成绩单，就宣布了这一消息。
班上瞬间变得嘈杂，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
老师拍拍桌子，拉回大家的注意力。
“不要觉得想跟谁一起坐就可以一起坐啊。组长选完，我最后会再微调。”
“那些经常讲小话的……自觉哈。”
老师边说边扫视，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几个重点关注对象，看到他们噤声，满意地露出笑容。
“组长暂定是成绩前十的同学，不想当的举手。”
班上一时很安静，老师又补充，“别怕啊，不勉强的。放心举手。”
顾行之是第一名，但对这种事没有什么关心，手动了动，想要举起来。
没想到被宋予霖压住了。
“别啊，你当组长，选我做组员。咱俩还能同桌。”
顾行之心下一动，这倒是没错。
想了想，提出另一个方案。
“你等会儿竞选组长，你选我。”
宋予霖立马哭丧起脸，“我哪儿能当组长啊。”
“还有不想当的吗？”老师再一次问。
顾行之无奈地看着被压住的手，和一直摇头的宋予霖，轻轻叹气。
“知道了，松开吧。”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没有把手举起来。
这是第一次和顾家以外的人产生关联，他想这么做做试一试。
花了三十分钟定下组长的名单后，老师让各个组长把组员的名字写在纸条上交上去。
“你还有想一组的吗？”
顾行之一边在纸条上写下“宋予霖”，一边问趴在旁边桌子上看着他的人。
宋予霖笑开来，“顾行之，你真好。”
顾行之没搭理他那些让人觉得肉麻的话，“那个谁……林曦和？要一起吗？”
“不用了，你看着选就是。我只要跟你一组就可以。”
宋予霖坐直一些，手指转着笔，似乎在想什么事情，脸上难得没有笑。
顾行之点头，写下两个他认为比较安静的男生的名字。
等他把纸条交上讲台，回到位置，宋予霖突然“啊”了一声。
“你没写个女生啊？”
顾行之懵懵地转头，“没有啊。”
宋予霖捂脸，似乎很可惜，“你真是的！不开窍啊！”
“你也别开窍太早了，伤身。”顾行之面无表情地说着。
班主任收齐纸条，下课铃声正好响起，大家一个接一个站起来，准备回家。
“值日生别忘了值日！”
班主任在一片嘈杂中，努力扯着嗓子大声提醒。
顾行之扯着宋予霖站起来，“快，做完值日好回家。”
顾罹今天跟他们一起回家，可不能拖太久。
“好好好。你擦黑板去吧，我洗拖把。”
宋予霖拎起拖把和桶就往厕所去了。
幸亏班上同学放学都比较积极，没多久就走得差不多了，做起值日来比较方便。
顾行之擦完黑板、收拾好讲台，便拿起扫把和其他值日生一起扫地。
几个人把教室内、走廊都扫干净了，却没见宋予霖回来。
顾行之心里暗骂他不靠谱，说着“我去找找他”，留给其他人一个背影。
他先去厕所里转了一圈，看到了洗好的拖把和接了水的桶，就在厕所门口放着，但却没看到人。
绕到其他地方看了看，终于听到厕所后面那条走廊上传来说话声。
“宋……”
顾行之刚想叫一声，看是不是宋予霖，便听见另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叫着宋予霖的名字。
“宋予霖，没想到还真被你演得好好的，混到现在。”传来一声嗤笑，“怎么就没人发现你的真面目呢？”
那男生的声音充满恶意，顾行之心下一凛，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陈晟，我没惹你。”宋予霖听上去很平静，语气有些冷，跟平时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像以前一样哭哭啼啼，细声细气地说话了？”
陈晟笑了两声，“就看不惯你们这种娘娘腔！你不会真的喜欢男的吧宋予霖？”
顾行之听到这，面色冷下来。
听上去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幼稚又没有道理的霸凌。
他迈步，直接走到两人面前。
“宋予霖，等你做值日呢。”
陈晟被吓了一跳，“你……你是……顾行之……？”
顾行之只是看着宋予霖，仿佛把旁边那个人当作空气，扭头要走。
“走了，宋予霖。”
宋予霖落后了几步，才后知后觉地应声，跟上顾行之。
他偷偷观察着，只能看到顾行之没有表情的侧脸。
顾行之提起桶，把拖把塞到宋予霖手里。
宋予霖表情复杂，“刚才……你都听到了？”
“一点点。”顾行之语气平稳，“你被欺负了？”
宋予霖沉默半晌，开口：“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不在一个班，他就没找我麻烦了。”
“刚才是偶然碰到。”
宋予霖垂下眼看着地板，本来想笑一笑的，有些装不出来。
这些事他尤其不想让顾行之知道。
顾行之没说什么，推了他一下，“走了，地还没拖。”
宋予霖边走边看顾行之，“你……没有什么想法？”
“有啊。”
宋予霖心一沉，又听到顾行之说：“就这么让别人骂？真蠢。”
他愣了好久，笑出来。
“说话真不好听。”
宋予霖有过一瞬间的害怕，但顾行之果真就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说话这么不好听，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啊顾行之。”
“做梦呢？拖你的地吧。”
顾行之揣起手，站在教室门口等值日做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