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银白双面将江澜放在担架上,送到任董面前。
江澜的腹部沾满了血迹,割裂开的左腹在月光下渐渐愈合。
见儿子情况危急,任董立即让医疗团队上前救治江澜。
另一边,几名身穿潜水服的人员把晕倒的张蒙从海水里救出来。
那张蒙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暂时清醒了一些,但全身丢了力气,像烂泥一样瘫软在沙滩上。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打量着四周,一副金甲和银白双面一起站在远处。在他们一旁,几位身穿白衣服的救护人员围着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那医护人员头戴探照灯将伤者照亮,那人手腕上黑漆漆的一团。
是江澜。
张蒙回想起来,自已方才正见到江澜与犀渠对峙,那牛角刺穿江澜的胸膛,这江澜虽有那白面人的机甲续命,却也活不长了。
一条年轻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他张蒙见过上万次了。不过,那边却一直喊着什么,生命体征正常。
张蒙闻言,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到江澜身边,想看看这利甲集团还能有什么技术能将死人救活。
“若是能救活这洞穿了胸膛的人,我张蒙此生困死在困兽笼里!”张蒙心道。
那领头医生摘掉吸在江澜身上的探头,对任董道:
“任董,江公子身体状况一切正常。左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
“你在开玩笑吧?”
张蒙听到这话,一把推开身前的两位护士,想要钻进去,不想腿下无力,一头栽倒在江澜身旁。
“这人谁啊!”那被推开的护士嘀咕道,将精密仪器挪得远些,免得被这没素质的家伙碰坏了。
张蒙也不理她们,趴在地上,下巴撑地,盯着江澜敞开的身体看着,完完整整的肉体,还随着江澜沉重的呼吸而上下起伏。
在江澜的手边,还放着那白面人用来给他止血用的黑板块。
张蒙缓缓用手触摸着那黑板块,确实,和灾兽部里的变身机甲模块一样。
接着他又伸出手,去摸那江澜的腹部,没错,就是肉体的手感,没有连接的痕迹,就是完整的一块。
“你是谁啊!”一位医生见张蒙的手不老实,一巴掌扇飞那手。
“莫打!莫打!这位可是灾兽部科研处的中流砥柱,张蒙,张科员啊。”任董笑着走来。
他卸下金甲,弯着腰,伸出双手:
“多谢张科员救我儿一命!在下利甲集团董事长任千秋。”
张蒙不答话,呆看着江澜。
“久闻张科员大名。今日见到张科员的光洞手环,真是让任某大开眼界,居然都能将黑洞做成这么个小物件,厉害,厉害。”
任董向众人大笑,那张蒙却不理他这个卑躬屈膝的董事长,让任千秋有些下不来台面,但想道这张蒙能救的江澜性命,只得继续笑道:
“只是不知张科员所说的,这手环能救我儿的命是怎么一回事?烦请张科员能赏一薄面,移驾到我们公司详谈一番。这世上能搞到的,张科员要哪个,我任某便送哪个,以谢张科员救命之恩。“
任董的腰仍旧弯着,双手仍旧伸着,等着那张蒙握手,可那张蒙却未曾抬头看过自已一眼。
见张蒙不住地摇着脑袋,小声地嘀咕着,不多时,发出一声瘆人的尖叫。他抱着脑袋,站起身,往外围奔去:
“那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不要问我!那不是我做的!”
闭门造车二十载,今日方知天外人。
“张科员!”任董招手喊道。
张科员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维利安市海边的小镇里。
“高人就是谦虚啊。”任董对众人说道,心里却如猛虎被野猫扇脸,那野猫却窜入人家躲着,怒火无处发泄。
“张秘书,张科员的机甲何在?”任董问一旁的张秘书道。
“在储物柜里保管着。任董,何时把它归还给张科员?”张秘书道。
“归还?先带回公司再说,张科员若想得起来,自已就会来取了。”
任董摆手,心里暗骂着:“小小科员不把我任某放在眼里,还指望着我亲自给你送还机甲?若是识相些,冷静下来,来我集团谢罪,好将机甲归还。”
“全体,收工回家。”
任董下了指令,又将江澜抬到自已的专车里,回家去了。
江澜躺在床上,睡着。一旁的姜妈妈早就哭的痛不欲生。
“可怜我的江儿啊,自小命苦被父母抛弃,随着江澜漂泊,今番又在妈妈身边弄丢了去。”姜妈妈拉着江澜的手。
“老婆,没事了,江儿这不回来了嘛。”任董安慰道。
“妈不该不管你,把你一人撂在那病床里,让那女魔头抓去嘞~”
“好了,没事了。”
“老任!你去把那女魔头给我抓来!给我江儿报仇!”姜妈妈道,“把那女魔头也摔在直升机上,带到空中,直接给她摔个粉碎!”
任董叹了口气,不答话。那江澜的事情,张秘书说与他听了。是那江澜能凭空唤起水龙卷,伤人性命,才被灾兽部盯上的。
但是,那灾兽部调查方式如此恶劣,当街暴力掳走江澜,这是在“啪啪”打他任千秋的脸!
“老任,你听到没有!把那什么灾兽部的,全给我杀光!”姜妈妈面向任董站着,“咱们公司还能被那群小虫子蹬鼻子上脸?”
“老婆,消消气嘛。小虫子,无伤大雅的。”任董强笑着,当下想着,先稳定住姜妈妈的情绪。这仇,他任千秋必报。
“什么无伤大雅!你看看把我们江儿害成什么样了!躺在床上,连句‘妈’都喊不出来!你要不去,我明天把公司的机甲全部带走,把那治水局炸成平地!”姜妈妈道。
“老婆,消消气。咱江儿命还是人灾兽部救的呢。论理,咱还得设宴感谢人家呢。”
任董接着把那海晶洋上发生的事情,和江澜手腕上的光洞手环说与姜妈妈听,只是把自已和赵局长单挑的事隐去了。
姜妈妈闻言,连忙解开江澜身上的衣服,检查着江澜的胸脯。
“都检查过了,江儿身体健康。”
“你不是说洞穿了身子,头都歪了吗?”姜妈妈皱着眉,怀疑任董在唬她,检查着江澜身上的胎记和痣的位置,还好就是朝夕相处的儿子。
任董摇头道:“不知道,或许真如那赵局长说的,破茧重生吧。”
“哼,那赵局长还有脸提。中午把李局长炸死,晚上自已倒心安理得当上局长,还把他那狗腿子宋禹任命为副局长。”
“老婆,话不能这么说。那李局长是被邪教徒恐怖袭击遇害的,那时赵局长还在深海里的灾兽部呢。”
“我管是不是他害的李局长,反正那姓赵的敢对我们江儿开炮,他就必须得死!”姜妈妈指着任董,“你听到没有!不管当时江儿是不是真死了,敢对我们江儿开炮,他必须得死!”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拿枪把他杀了。”任董佯装要穿机甲出门去,手里电话联系李秘书让他准备武装,要去炸平大禹水利局。
见丈夫当真,姜妈妈一把抱住任董:“等等。你不是还说,没搞懂那手环为什么能救我们江儿吗?”
任董叹了口气:“对啊,张科员也不愿意给我们讲解。这日后恐怕还得和赵局长重归于好。”
一听这话,姜妈妈倒是奇怪。按任董说的,他不过是拦截了赵局长打向江澜的火炮,怎么两人关系会变得这么僵,还得“恐怕日后还得重归于好”。
“老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说!”
“说不说!”
“什么事瞒着我!”
任董被逼问地急了:
“在海滩上,把赵局揍了一顿。”
“不愧是我男人!揍他脸没有?”
“那可没有。”
“下次记得,往脸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