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转眼间周娟的大孙女笑笑已经12天了，亲朋好友都过来看望宝宝，最主要的是还一份人情。
周娟的大儿子转业到地方工作后，结婚、买房都是自已解决的，明白妈妈的不容易，那点工资除了给上海的弟弟寄生活费，每年一趟奉献给了铁路部门。继父的收入虽然高一点，既要养前岳母，还要给老家的父母资助，结余不会太多。
转业的时候部队有安置费，足够在乌市购买一套住房，妻子也有固定工作，而且两个人达成一致——丁克！小家庭经济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日子富足而惬意。
二儿子和燕燕这种亲上加亲的组合，刚开始多少有点别扭，周娟和刘海山给他们两个办理结婚证以后，也不好意思举行仪式。
这次周娟喜得大孙，朋友同事都来看望宝宝，随个大礼，总之欠人情不好意思。
笑笑快快乐乐出了满月，刘海山和周娟给孩子办了风风光光的满月宴，自然礼金给了燕燕，也算是给了他们一家三口一个大礼了。
没有多久，二儿子便调换班次回来接燕燕母女回石家庄，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准迁证把母女的户口迁过去。
据何永军姑父透露，铁路上马上就要集资新房子了，而且按人头给面积。如果只有何永军一个人的户口，也是50平米的一居室，而三个人的户口，怎么着也要分到80平的两居室。
儿子一家三口刚刚回去，上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永东用邮政发来快件，把上海方面的政策分享给周娟：
妈妈：
我在这里一切安好，依然住在学校宿舍里，周末也会去看看外婆一家，刚开始外婆、舅舅、舅妈对我抵触，后来态度就缓和许多，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份亲情还在呢。
那套小房子还在出租，因为地段好，虽然面积小，但是租金稳中有升。浦东陆续进入了一些外企，他们待遇好，但不提供住宿，咱们那套房子被两个男青年合租了，而且租金按一季度支付，我也不麻烦。
政府出台了新政策，你们那批支边青年已经陆续进入退休状态，只要愿意把户口签到上海来，买房子的时候每个户口优惠5千元。
要是你和爸爸的户口都迁过来，咱家就能享受1万元的补贴了。
目前咱们家那地段的房子已经涨到900元/平米了，1万元就是11个平米的面积，相当可观了。
如果你和爸爸同意迁户口，那我以后就考虑卖掉咱家那个小套房，或者我用存款再买一套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将来结婚用，那套小房子将来你们两个回上海定居时居住。
……
这封信犹如一剂兴奋剂，周娟还担心儿子传达有误，马不停蹄找到吴小兰咨询政策的可信度。吴小兰脸上少有的兴奋：“我也得到消息了，儿子和弟弟同时给我传达的好消息。”
“那你准备怎么办？”周娟想问的是孙殿军的户口问题。
“还能怎么办？把我和老孙的户口一同迁过去，在儿子名下购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母亲给儿子的那套小房子就当成我们的养老房。反正明年我就可以办理退休手续了，退休我就先回上海，陪陪我母亲。”吴小兰说起上海脸上流露出少有的兴奋。
“哦……”周娟似乎想起了什么，“前几天刘国华也把电话打到场部传达室，说了他们那边的事情，徐梅好像申请了病退，先回了上海，听说在一家企业做财务。刘国华再有几年也到了退休年龄，到时间第一时间回上海。”
“我要是退休手续办下来，恨不得飞回上海，到那边再找一份工作也不是不能。”别看吴小兰弱不禁风，说起将来回上海继续工作，还是无限向往的。
“你最近还写文章吗？”周娟有点羡慕的语气。
“还在写，不但给杂志供稿，我也在写小说，不过进度有点慢，不服老不行，坐的时间长了，腰椎受不了，慢慢推进就好。”文字是吴小兰的精神寄托，更是她灵魂深处的独白。
最近刘海山一有应酬喝点酒，胃里就不太舒服，有一次呕吐的时候，呕吐物里还有一点血丝。
到场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诫刘海山：“喝酒伤胃，最近不要喝酒，让胃修养修养。”
此后一段时间，周娟伙食上更加清淡，早餐雷打不动小米粥给刘海山养胃，二人世界还算安静。
快到元旦了，周娟就和刘海山商量：“终于有闲时间了，趁着这个小长假，咱们到乌市看看永利小两口吧，顺便在乌市转转。”
刘海山觉得有道理，以前不但工作缠身，家里还有老人，除了出差，根本没有外出的机会。心想，再有几年才能退休，倒不如现在有机会先出去走走看看，住到永利家，并没有太大的开销，便爽快地答应了周娟的请求。
落实好出发的时间，周娟又忙乎开了，先到市场上买了几节熏马肠，又到附近的牧民家订了一只小羊羔，宰杀完毕分割成一包一包冻在外面。
想想感觉还缺点什么，于是周娟又到哈族邻居家买了一斤酥油装在玻璃瓶里，最后还不忘打包一只大公鸡。
终于盼到了小长假，由于行李太多，周娟夫妇选择了乘坐长途汽车，早晨10:00从本地出发，在大山里穿行4个小时，中午到奇台县吃中午饭，汽车然后在平展的公路上像脱缰的野马一路狂奔，晚上20:00终于达到乌市。
大儿子接站的时候，大吃一惊：“爸妈，你们不像来游玩的，好像搬家逃难的。”
假期里，儿子、儿媳相当热情，除了邀请老两口品尝美食，还带领他们两个逛大巴扎，又去了西直门批发市场进行一波采购，儿媳贴心地给他们两个人挑选了羽绒服。
说什么周娟和刘海山也不要羽绒服：“太贵了，不能太破费。”
无论怎么推辞，也阻挡不了儿子、儿媳的热情。
第三天周娟和儿子吐槽：“你爸前几次喝点酒就胃痛，有一次呕吐的时候还胃出血了。”
“既然来了，就做个检查呗，毕竟乌市的医疗够权威的。”永利提出了自已的建议。
“好吧，听你的安排！”周娟知道大儿子办事靠谱，便听从了儿子的建议。
永利通过自已的人脉在医学院挂号，医生听了刘海山的描述，建议做个胃镜。
先是常规检查，后面预约了胃镜。
等待胃镜结果的时候，永东还在考虑到哪里吃饭，无奈刘海山短时间内无法进食，一行人只好回家休息，下午永利再来医院取结果。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永利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胃癌中期！
这个结果让永东为难，不知道该怎么给两个老人解释，但又不能不解释，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家的时候，面对爸妈渴望的眼神，永东连忙掩饰住自已的慌张：“好像有点情况，咱们明天再到医院去一次，和医生沟通，听听专业人士的建议。”
尽管永东说得十分含蓄，刘海山和周娟还是听出了话外音：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