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回来,徐梅的想法就多了起来,感慨万千:
原来自已所处的团场之外,还有那么多的资源!本以为南疆的团场就是种植棉花,葡萄,哈密瓜和花生之类的;北疆的团场只能种植麦子、青稞和放牧牛羊,充其量还有煤炭资源。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自已所在的团场附近,就有储藏如此丰富的盐业资源!
徐梅忍不住把这一大发现写信告诉了远在南疆的吴小兰:
小兰:
前几天我跟着老同志去山南出差了,给团场拉食用盐,让我没有想到的七角井盐水湖那么大,而且湖水自然蒸发能变成盐。
咱黄浦江水那么多,也只是海水而已,变成盐还很麻烦。
不知道新疆到底还有多少宝藏呢?
哎,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
徐梅把感悟分享给吴小兰后,曾经的内心波澜慢慢消失殆尽,她的内心又有点孤单了!
知青支边前三年没有探亲假,自已回不到上海看望父母和弟弟,父母也没有经济条件过来看自已。即便有经济条件,父母也没有时间呀!养家糊口,离不开父亲的那点工资,更离不开母亲操持家务。
纠结归纠结,工作还要继续。更大的惊喜降临到了徐梅身上,真的的惊喜来了,挡都挡不住呢!
为了规范财务制度,师部开办了第一期财务培训班,各个团场的派两名财务人员过来学习,周期是两个星期。
团场要派出的两名财务人员中一名已经确定下来了,就是从商业股提拔上来的常会计——一名52年进疆的八千湘女之一,也是财会人员中唯一的一名高中生。
另一名财务人员从出纳和材料会计徐梅中二选一,这么好提升自已的机会,徐梅力争:“会计要更专业一点的知识。”这个学习的机会,徐梅可不想错过。
团场领导综合考量,把这个机会给了徐梅。
于是徐梅和常会计这位和蔼可亲,又有点个性的老大姐一同出发了,交通工具竟然是团场那辆唯一的一辆吉普车,这让徐梅有点受宠若惊。
前来学习的除了各个团场机关的财务人员,还有师部机关的相关人员,大约40人,刚刚一个班级的人数。
授课老师是原财经大学毕业的,后来又在国军部队服役,新疆和平解放后被安排在迪化高校当老师,这次特约被邀请过来上课的。
老师毕竟是科班出身,从理论基础知识讲起,结合团场的建制以及现有的模式,进行具体讲解,由浅入深,娓娓道来。
老师的普通话虽然不太标准,但丝毫不影响授课的精髓分享。
广大学员们听课的注意力不亚于坐在课堂上的小学生,徐梅也不例外。除了认真听讲,徐梅还认真做记录,不错过任何一个知识点。
晚饭后回到招待所,徐梅还会到别的参会人员的房间里,聊天,交流,取长补短,借鉴经验。然后把借鉴来的知识,和学习到的理论结合起来,形成了自已的知识体系。
学习班的后期从理论过渡到实践,完美结合,这让徐梅非常吃惊。对比以前的记账方式,基本都是同事传递的经验,有可取的地方,也有明显的不足。
不比较就没有分辨,这两周的学习让徐梅感悟颇多:要想在这一行里走长远一点,除了认真,更多的需要理论方面的提升。
学习回来后,一次和刘国华、王应嘉小聚时刻,徐梅就有了想法:自已在上海的人脉资源,不足以接触到这方面的资源,不知道刘国华能不能帮上忙?
这次小聚,章如军刚好不上夜班,难得几个人聚在一起,徐梅还特意带回来一份点心。虽然味道不能和上海的点心比,但这是他们来新疆一年多第一次品尝。
喝茶,品尝点心,虽然他们几个有所克制,但一包点心不到十分钟就被消灭光了。刘国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上海家中这些东西也是习以为常了,毕竟一年多没有品尝了,再次遇到,依然克制不住欲望,平时的绅士风度也荡然无存,吃得津津有味。
闲谈之间,不知话题怎么说到了这次徐梅外出学习的事情上。“感觉怎么样?”刘国华倒是关心起了徐梅学习的感受。
“不学习不知道,原来自已的好多记账模式有点原始,老师分享了新的理论和实际的操作方式,我还想系统学习财会理论知识,苦于搞不到书本。”徐梅半试探,又貌似无意中说道。说完,还不忘记看了刘国华一眼。
“徐梅这么上进!”不明就里的章如军忍不住调侃她。
王璐嘉甚至有点佩服:“人家优秀是有原因的,很可能是未来的财务科长的人选。”王璐嘉虽然不在业务上下功夫,但他有自已的想法。
显然刘国华没有想到徐梅这么说,顿了一会,刘国华随口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看似漫不经心问话,但内心很想得到肯定。
“帮忙肯定需要,但麻烦你有点不好意思。”徐梅幽幽地说道,还有点自责地味道。
“客气就没有意思了。”刘国华依然淡定的口气,但肯定的成分居多,甚至有点强迫。
徐梅镇定一会,好像给自已鼓足勇气,终于开口了:“我还真有事想麻烦你,但一直开不了口。”女人的矜持让徐梅没有直接说出需求。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刘国华转头看向徐梅,用眼神鼓励。
“是这样的,我想买基本财务方面的书籍,无奈本地买不到,就想着你上海那方面有没有熟人,忙个忙?”徐梅像下定了决心,终于把需求说了出来。
“我当什么大事呢,这个可能不是大问题,我写封信问问我哥哥,兴许他有办法。”看似想办法,语气中尽是肯定。
徐梅先表示了感谢,心中也充满了期待,更多的是心想事成。
给别人添麻烦,求别人办事不是徐梅的初衷,但在目前的情况下,能帮助自已的也许只有刘国华了。
虽然心里渴望得到肯定,但是刘国华真的答应帮忙后,徐梅心里又多想了:这会不会又欠了一份人情呢?人情是互相的,自已拿什么还刘国华的人情呢?
想到这里,徐梅内心一阵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