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庄严的皇宫,千年前代表权势的米亚格林皇室在这里诞生,用铁血的手段与严苛的法律维系着整个虫族表面的安逸。
“上将,请——”忽伦带着艾尔斯克穿过了一层层森严的守卫,终于见到了这位愈发稳重的少时玩伴。
“陛下,安。”艾尔斯克低头,行礼。
虫帝深邃的眼眸看着上将低下的头颅,良久,略显干涩疲惫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响起,“安,艾尔斯克。”
很多事情早已经变了,时间不会停留,幼崽终将长大,少时的千言万语也会变成利刃,穿越时空混着利益刺向双方。
虫帝常想,若是自已未做米亚格林虫帝,未做错事,死在了十八年前,自已与艾尔斯克的感情是不是会永远那么炽烈,双方永远不会口腹蜜剑。
可是他愿意吗?放下唾手可得的米亚格林皇室的权利?
呵呵,虫帝眯了眯眼,心中冷笑一声。
他怎会愿意!整个迪亚多纳往后百年都将活在他的统治之下,他永远不会后悔!
气氛逐渐僵灼。
忽伦看在眼里,在不知名阴暗角落里扯了扯嘴角。
自从十年前还是少将的艾尔斯克来皇宫大闹一场后,本是友虫的双方一夜之间关系紧张,甚至除非述职必要,艾尔斯克不会踏进皇宫一步,而虫帝陛下也变得愈发残暴。
可惜虫帝陛下竟然宽恕了艾尔斯克这只狂妄、不尽忠的雌虫。
忽伦暗含可惜,不过,这十年来自已也变成了陛下最为心腹的虫,哼,虫神在上,他一定会恪尽职守,为帝国、为米亚格林皇室献出所有。
显然,没虫搭理忽伦。
虫帝挥手,让忽伦退下。
不等艾尔斯克开口,他率先道:“第一军接手了第三军的任务,想必奥克里会非常不满。”
紧接着语气快速说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想法,第三军的事情由我来解决。”
“不必。”艾尔斯克冷声拒绝,“第一军从来不把第三军放在眼里。”他讥笑的眸子合着空气打碎了旻苏兰的遮羞布。
三年前四大军团的实力势均力敌,但自从旻苏兰不管不顾的在其他军插入了心腹,想效仿米亚格林第一任虫帝,牢牢将各大军团抓在手里,但是他忘了,他旻苏兰,他——德不配位。
他拿什么和第一任虫帝比较?
“艾尔斯克!别忘了当初是我放了第一军一条生路!”旻苏兰抓紧扶手,激烈的“控诉”。
“是吗?!”艾尔斯克猛的向前一步,虫眸因着情绪剧烈起伏而虫化。
他高声厉喝:“若不是军团长的伴侣在战役中为了您的私心而战死,迫于整个第一军的压力,您还会放手?旻苏兰,别把自已想得那么高尚!”
......
时间霎时被定格,周围仿佛被一面面苍白的白墙围住,旻苏兰好似被困在其中呼吸困难的一只小丑,他颓废的垂下了手,眼中的希冀随着缓慢闭上的虫眼消失了。
整个宫殿安静得可怕。
等了许久也不见艾尔斯克的回应,旻苏兰愤愤的睁眼,眼前的一切更让他怒不可遏,宫殿中竟空无一人!!
可恶!
!!艾!尔!斯!克!!
咔擦——
旻苏兰狠狠一挥袖子,离开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荒而逃。
一秒后,宫虫行云如水的进殿换了左右两边精美绝伦的陶器,仔细一看上面竟有一条条裂纹。
……
哈!?旻苏兰总是这么的自以为是,沉浸在自已就是救世神的谎言中不可自拔,表现出来的一切也只是想让别虫看见的模样。有野心,但是能力不够也是他的一大硬伤。
啧,艾尔斯克暗讽。他不紧不慢地拿出手帕,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
真是一次拙劣的表演啊。
未得帝令,没有虫敢阻拦上将,艾尔斯克就这样逆着风疾步离开了皇宫。
背后是美轮美奂的皇宫,危险却也迷人,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动矫健的猎豹,一不当心,就会狠狠地撕下闯入者的一口血肉,然后眯着兴味十足的眼睛挑衅的的看着你。
“嘿!”
艾尔斯克脚步未停,甚至走得更快,若不是虫太多怕被第三四军逮住尾巴,他早就想展开翅翼飞走。
“艾尔斯克上将!”旻苏安这只雄虫同他双胞胎的哥哥一样令虫讨厌,总能不合时宜的撞在艾尔斯克的枪口上。就像现在,他不顾身后宫虫如保姆一般小心翼翼的伺候,冲到艾尔斯克面前,不看虫的脸色,咧着嘴询问,“上将!你已经见过哥哥了嘛!”
说是询问,但语气全是笃定。
艾尔斯克不作回答,抬头看着下黑得难见星辰的天空,眼神深邃。
待天空中的最后的一颗繁星躲进了乌云身后,他才道:“夜深了,殿下。”
艾尔斯克平静的眸子不含一丝情绪,语气恭敬:“殿下,虫帝陛下很是纪念您,回去吧。”不等旻苏安回应,艾尔斯克变先一步离开。
“殿下!艾尔斯克上将这是什么态度!就应让雄虫保护协好好会教他学会如何尊敬娇弱的雄虫!”一只宫虫指着艾尔斯克的背影,忿忿不平道。
“呵呵”旻苏安轻轻按下了宫虫的手,温和一笑,“上将只是公务繁忙,而我作为皇室一员,本就不应当浪费上将为帝国作出贡献的宝贵时间。”
“可——”宫虫还想说什么便被旻苏安打断,只见他狠狠捏住了宫虫的脖子,语气含了冰渣子一般,“你在质疑我?”
宫虫大惊,声音在旻苏安不断加深的动作中变得断断续续,“殿、下,属下、知、错!,呃、啊、请殿下饶、饶恕。”
旻苏兰不语,抬眸,他不知道这该死的一日复一日的夜空有什么好看的!
艾尔斯克那只雌虫真是不知好歹。
他缓缓松开了手指,面无表情开口,“你今晚洗干净点。”
冷风吹过,刮得虫身上生疼生疼的,周围寂静得没虫敢发出一点点细微的声音。
跌落在地的宫虫叩头,声音嗫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