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陈恕浑身发麻,冷汗瞬间沁满全身。
他缓缓扭头看向鹿淼和鹿潭,见两人的身躯都完好无缺,这才如释重负大喘起粗气。
鹿淼挨着他坐在他左边,鹿潭又远离他坐在鹿淼的左边。
而巨石,轰砸在他的右侧,在溅起大片碎石后,翻滚入潭水中。
幸好传国玉玺在冥冥中拨动气运守护着他,不然他定会被那块桌子大小的巨石砸成肉泥。
“啊……”一旁的少女们惊恐尖叫,四散而逃。
坐在地上的熊二花,则是抱着砸落在怀里的血肉模糊身躯怔怔失神。
片刻后,她脑袋一歪,吓得昏死了过去。
“噬火鸦!”在不远处捡柴的殷红药,立即骑上噬火鸦腾空冲向峡谷上方。
“陈恕你大爷!”鹿潭拉起鹿淼,快速远离陈恕。
他知道此次跟陈恕出来会有危险,但没想到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但凡刚刚的落石偏差一些,他们和妹妹就会一同命丧当场。
面对鹿潭的指责,陈恕无话可说,他也没料到敌人出手这么快,而且还是这种防不胜防的方式。
李蹊和杂役处呢?
他们不是查清对方根脚了吗,怎么还是跟上次一样,完全靠不住!
“死了谁?”陈恕强忍着恶心,起身走向一旁的血肉模糊。
“不是吧,熊二花又死了?”他看到熊二花浑身血肉模糊,一度以为死了的是熊二花。
再看时,熊二花的身躯圆润无缺,胸口也在平稳起伏,这才看出那些烂肉是别人的。
死两人,重伤一人。
其中一人便是薛采莹,她的脑袋被鹅卵石爆掉,仅留下纤瘦的身躯。
另外一人是胸腔被砸爆,心肝肺散落一地。
重伤的那个,是手臂被砸断,白森森的骨骼断茬显露在外。
此时她正哆嗦着身躯紧贴着一块巨石躲藏,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也全然顾不得擦拭。
陈恕在她身前蹲下,从她身上扯下一块布条,她也不知躲闪和反抗。
将她流血的手臂简单扎住,陈恕便束手无策了,他并不懂医术。
这时,殷红药骑着噬火鸦呼啸而下,看到两具血肉模糊的死尸,她心中愈加暴怒起来。
“没追上?”陈恕见殷红药这么快便完好无损回来,猜测是行凶的人见闯下大祸,逃了。
“嗯,只看到两只飞行坐骑隐入山林。”殷红药冷冰冰的回应。
她虽然冲动,但并不鲁莽,敢于刺杀陈恕的人实力绝不会弱。
且不说她能不能追得上,即便她孤身一人追上了,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带上她们,回吧。”陈恕心里也有些发怵。
他还是过于相信李蹊和杂役处了。
杂役处怕是就没能完全掌握对方的行踪,现在对方已经抢先出了手,杂役处却迟迟未出现。
遇到这样的猪队友,只能回去继续苟在学院,在张良大佬的庇护下猥琐发育。
“轰隆隆……”
不等众人做出决断,山中又有落石滚下。
陈恕心中一惊,赶忙抬头上看。
头顶空空并无一物,落石的滚落声是从不远处坡度稍缓的山坡传来。
随着落石的滚落,十个骑着各种坐骑,赤裸着臂膀的壮汉,从山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有人骑着岩羊,有人骑着野狼,有人骑着大狗,领头的疤脸壮汉则是骑着一头黑皮獠牙的大野猪。
十人,十骑,冲入峡谷后立即拔出兵器朝陈恕等人包抄而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
领头的疤脸话刚喊出半截,就被近前的景象所惊呆。
什么情况?
他们还没出手,这里怎么就血肉模糊一片了。
难不成,有诈?
“山匪!”殷红药认出这些人的来路,脸色顿时一沉。
只是岳山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山匪了,此时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股山匪?
岳山是秦岭的余脉,四周要么是平原,要么是盆地,且全部都在官方的掌控中。
在官方的压力下,那些作恶后落草为寇的山匪,最近的也是出没在西数百里的伏牛山脉,或是北数几百里的太行山脉。
只有那些连绵不绝直到天际的群山,才能让他们勉强有藏身之所。
“认出大爷们来了?交出全身财物,再陪大爷们乐呵乐呵,饶你们不死!”疤脸壮汉挥舞着大刀狂妄叫嚣。
此时他也看清了,那满地的血肉模糊乃是被落石所伤。
那就没事了,是这些世家小姐自已倒霉,不耽搁他们的计划继续进行。
“快啊,你们快把钱财交出来,再陪大哥们乐上一乐。”陈恕咧嘴而笑,开口催促剩余的世家少女。
反正他身上是一枚仙钱也没有,鹿淼把仅剩的仙钱藏起来后,身上也只带了两枚仙钱应急。
而且鹿淼又是干干瘦瘦的黄毛丫头模样,根本不是山匪们惦记的类型。
“装什么傻,奔着你来的。”殷红药没好气白了陈恕一眼。
她根本不信这些山匪从数百里外赶到此处设伏,就只是为了打劫。
“怎么会,我要钱没钱,要脸没脸,他们图我什么。”陈恕继续充愣装傻,拖延时间。
这十人均是炼气十层以上的修为,领头的疤脸更是与他在考核任务中遇到的黎峰气息相近,怕是有着十八九层的修为。
再加上山匪人数占优,并且每个人都有坐骑,根本就不是他一人所能对付的。
陈恕心中大急,杂役处的猪队友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咦,这个小子模样清秀文弱,正是大爷我喜欢的类型!”疤脸装模作样,冲陈恕狞笑起来:“小贼,乖乖跟我走,我保证会对你轻一点!”
“滚蛋!”陈恕心中的火气噌噌往上冒。
当初云凰就是说出这句话后,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现在疤脸又说这话,难不成他也是女人装扮的?
“不识抬举!兄弟们,干翻他们。”疤脸壮汉大手一挥,骑着野猪挥舞着大刀朝陈恕冲杀而来。
其他山匪,则是冲向鹿潭、鹿淼,还有那些吓得瘫软在地的少女们。
“淼淼、鹿潭,别硬拼,拖延时间!”撂下一句话后,陈恕拖着扫把,围着熊二花和其他世家少女打转。
刚刚苏醒过来的熊二花,见一头硬毛黑皮的丑陋野猪拱着鼻子冲到了眼前,脖子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既然你这么不要脸,那我就放心了!”殷红药摇头苦笑。
她主动跃下噬火鸦,上前护住那些吓破胆的少女。
陈恕笃定这些被刻意请来的山匪,绝不会贸然伤了这些世家少女,便心安理得地拿这些少女当起了盾牌。
即便他猜错了,世家少女也是被山匪所杀,与他陈恕又有什么关系。
“你……,你可还算是个男人,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道理!”疤脸壮汉气得哇哇大叫。
他驱着野猪围着世家少女和陈恕绕了数圈,连陈恕的衣角也没追上。
“屁,有这么细皮嫩肉的少女你不玩,非盯上老子,你才不是男人!”陈恕嘴上不饶人,绕着圈子跟疤脸对骂。
“兄弟们,别跟其他人闹了,一起将这小子围杀!”疤脸壮汉不再装了。
原本他打算按照约定让兄弟们与其他人见招拆招,把戏演得逼真一些。
但现在看来,除了个别傻子之外,其他人全部知道这是在演戏作秀,那还演个屁。
早些击杀目标远遁千里才是正经,不然被官府黏上后,少不得又要上供好处。
见正交手的山匪突然脱离战斗,殷红药和鹿淼都没有阻拦。
只有鹿潭演得格外认真投入,一拳一拳挥舞的密不透风。
就在山匪转身去对付陈恕时,殷红药伸手唤来噬火鸦,鹿淼也悄悄露出衣袖中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