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其星也是在看到他出现的时候才确定这一批帮忙的人的身份,毕竟这家伙派了两个暗卫跟着她已经几个月了,她发现时反跟踪过一次,在清心茶肆见到是他,知道没有恶意,便没再管那两个暗卫。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左其星第二次见他。
霍景安抬腿将脚下的两个人踢的再远些,道:“大小姐可是与张忧家有仇怨?”
“张忧家?”左其星一时想不起来谁是张忧家。
“张尚书家的老四。”霍景安适时补充道,“与镇南侯大房嫡女定了亲的。”
“原来是他,”经过这么一提醒,左其星一下子就想了起来,正是林雪晴的未婚夫婿。
“我与他并无任何交集。”
霍景安点了点头,道:“刺客的说法是,他们并没有伤人的意思,只是想从小姐身上拿一样东西。”
左其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他,并不知道自已身上有什么宝物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一个二品大员家的公子,再不济也不至于出来劫道。
霍景安继续说道:“他们想要的是小姐手上的一只翡翠玉镯。”
“竟是如此!”左其星恍然大悟,瞬间理清了事情的脉络。
上次她去外祖家借人,外祖母将手上的帝王绿镯子给了她,当时表姐林雪晴的面色便不太好,还说了不中听的话,原来竟是因着这只镯子。
想必她是已经将这只玉镯当做自已的囊中之物,觉得是自已抢了她的东西,然后便去未婚夫婿面前提了此事,而那个张忧家,多半是为了讨未婚妻欢心,便雇了人来抢。
左其星只觉得无语。
这个被劫的理由,她在此之前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张尚书家的老四,她听说是个极儒雅的公子,做了个什么八品官的,林雪晴还一直觉得他前途无量。
如今看到这个张忧家还真够狠的,她一个侯府小姐,在路上被劫了道,就算只是被抢了镯子,传出去少不得被人编排,名节受损,若真是个古代大家闺秀,说不得闹出人命来也是有可能的。
什么仇什么怨也值得这个张忧家买凶抢劫。
左其星琢磨着在这件事情当中,林雪晴定也不无辜。
霍景安看着左其星的脸色,大约也猜出了些许原由,他面上带笑的开口说道:“既然这张忧家是替镇南侯小姐出头,那我便也有理由替你出头,今日回去我便去他家揍他一回,往后每次见他都揍他一回,直到把他揍老实了,如何?”
他把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这事就当如此解决,去当朝尚书府揍人是件再应当不过的事情,听得左其星忍俊不禁。
此前她可万万没想到自已这个未来的夫婿会是这样的风格,十分独树一帜,但不知怎的就是十分合她心意。
“或是左大小姐有什么解决之法,尽可说与我听。”霍景安见左其星已经笑出来,又补充了一句。
左其星笑意未收,回道:“定然是要教训几顿的,就说我被吓坏了,然后再收些压惊的费用,若是压不住我的惊,那便押着这些刺客报官去吧。”
“好主意!”听到左其星这么说,霍景安顿时觉得有了新的乐趣,朗声笑道:“定不叫小姐失望了去。”
他说着,拱了拱手:“小姐可还有别的事情吩咐?若是没有,我这便去了。”
左其星福了福身:“那便劳烦四公子了。”
至于他是如何知道自已会遇到袭击,又如何知道是谁人指使,这些定是有他自已的消息渠道,她也不想多问。
霍景安便带着那几个俘虏,连同之前还活着的那两个一起往回走。
上京户部尚书府。
张忧家从早上起眼皮就断断续续的跳个不停,一整个上午都没消停过。
“松年,今儿个这眼皮也不知是怎的,跳的厉害。”
名唤松年的小厮弓着个腰,回道:“爷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小厮靠近了观察了一下张忧家的眼皮子,道:“爷要是左眼跳,那便是顶顶的好事儿了。”
张忧家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我啊,一会儿左眼跳,一会儿右眼跳,你倒是说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哎呦,爷您这大概就是,就是,就是好事多磨!”
“油嘴滑舌的狗奴才!不过今儿个这事,是星罗会夜枭出手,必定万无一失!”
星罗会是大弘境内最大的暗杀组织,其中的杀手按等级分为影煞、锋刃、暗刺、夜枭四等,张忧家为了对付一个闺阁女子,能花大价钱去星罗会雇人,便是从没想过会失手。
对付一个左其星,原本他带着家丁护院也就够了,但这些人毕竟都是尚书府的,在京里熟人颇多,出去做这种事若是被人认出来了就难办了。
他思来想去,还是费些钱财买个安心才好。
松年连忙附和着:“那是必然的,爷就等着瞧好吧,侯府的大小姐这回必然会吓的不轻。”
“哼,”张忧家冷哼一声:“她敢抢雪晴的东西,我定是不能放过她。”
“爷对雪晴小姐这样好,这京里不知多少人家的小姐要羡慕死呢。”
松年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却腹诽着,真要是什么独一无二的手镯,就算真的抢回来了,林雪晴也带不出去的,不然还不得立刻就让人发现了。
但张忧家可不管那一套,这镯子但凡不落在旁人手里就好。
临近午时,在府里还没有等到消息的张忧家带着松年出了门,想着许是在外面探听消息更方便。
然而消息还没有听到,主仆二人便被人拖进了一处巷子当中。
“你,你们什么人!”张忧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疾言厉色的呵斥着,看着拙石带人堵了巷子口,内心的惊惧之意越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