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靖生病这件事自然被报告给了楚世谦,男人皱着眉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稍作思考给管家发了几条信息便不再理会。他事务繁忙,并且医生已经说了并不严重,想来只要好好吃药,很快便可以好起来,既然如此,没必要再花什么心力在上面。
楚宅内。
一位有着银色长须的老头拍桌而起,对周围几人呵斥道:
“楚世谦竟想把他那小杂种带进我楚家大门。他是嫌之前网上闹的事儿还不够大吗?若是被人扒出来,我们楚家的名声还要吗?我去问他,他直接给我来一句,三叔,你管的太多了。好哇,长辈教训一下晚辈还不行吗?真是无法无天。”
旁边一个秃顶的老人拉住他:
“唉,楚老三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性子,你越是要用长辈的辈分去压他,他越跟你对着干。自从他父母死后哪里还问过我们的意见?
楚老三重重哼了一声,一屁股坐下:
“这楚家也不全然是他楚世谦管的,别忘了我们几个手中还有不少的股份。他这次公开跟我们说,怕是想让那小子上我们的楚家的族谱上。”
周围的其他人静默着,陷入一片死寂。
迟迟没有等到他人的附和,楚老三仿佛意识到什么,他猛的扭过头去看着旁人,急道:
“他都跟你们谈好了条件,是吧?”
随后便向天哀嚎一声:
“我们楚家百年名声啊,算是完了。”
见还是无人回复,他捶胸顿足:
“那混小子怎么都不再问问我的意见啊?你们这些家伙关门吃独食是吧?他再说一说呀,我说不定就答应了呢…”
说的这么慷慨激昂,还以为你会有多坚定呢,其他人在心中默默腹诽。
…
别墅内
楚云靖睡得正香,他的脸蛋红扑扑的,紧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宋承庭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时不时为人掖掖被角。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是不老实。
感受到身边人对他的在意,宋承庭五官都舒展了,酷哥气场一扫而空。看似是楚云靖拉着他一直不放,但生病的人哪有什么力气,只是他不愿意挣脱开罢了。
宋承庭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从乱糟糟的头发,到饱满的额头,他那修长的眉毛,挺翘的鼻子,漂亮的嘴唇,下颚,雪白的脖颈…
见人皱眉似乎在忍耐着什么,他不自觉伸出手想去安抚,手刚抬起便放下了。
这不合适。
小孩才刚成年呢,别吓着他。
但俗话说得好:山不见我,我自见山。
楚云靖在睡梦中觉得导常火热,脸滚烫的像是吃了一只烧红的铁炭,嗯哼出了声,而被他握住的那只手成为了解热的凉器。他将宋承庭的手贴到脸边,冰凉凉的贴在脸上就如同在大夏天吃了一口冰棒一样爽快,楚云靖舒服的感叹了一声。
宋承庭则完全僵住了,他之前的姿势还能支撑他坐在床上。现在楚云靖拽着他的手往脸上放,为了不影响到他的睡眠,宋承庭只能起身变换姿势,蹲在床边上。
他的身体素质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哪怕常锻炼也只是比普通人好了一些,跟以前是比不了的。蹲了许久,宋承庭只觉腿脚发麻,大腿根部更是酸痛肿胀,撕扯着大脑神经也跟着痛了起来。
但他只是注视着把他的手当作冰块除热的楚云靖,一点也没动。
睡久了不好,宋承庭计划好时间,半个钟头过后就将人叫了起来。
楚云靖模模糊糊睁开了眼睛,触觉往往比视觉对刚睡醒的人更有冲击力,他看着自已拽着放在脸边的手,修长宽大,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是谁的不言而喻,毕竟他与这只手的主人同吃同住了十几年,不久前还在梦里与其缠绵不休。
他缓缓将视线下移,宋承庭正蹲在床边,见他醒来,朝他笑了笑。
楚云靖连忙松开手,随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已脸上。得,本来就不清醒, 看人都有重影,现在一个重击感觉整个人都魂飞天外去了。
他正在宇宙里遨游呢,恍惚间听见人的哼笑声,羞恼万分,张牙舞爪地想要下床来与他决斗。
楚云靖明显忘记了他还发着烧这一事实,站起来才感觉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腿一软整个人直直就往宋承庭怀里撞。
宋承庭连忙想要站起来去接,但他忽视了自已蹲了一个多小时的客观事实,又高估了自已现在的身体素质,膝盖刚发力便感觉许多奇怪波纹浮现在眼前,脑神经不断抽抽提醒他现在不过是个普通人。
由于头晕眼花,四肢麻痹,宋承庭只能用力睁开眼睛找到视野不盲区,看到人大概的位置后把身体向那处移去并尽量把手臂张大,感受到对方皮肤的触感后紧紧将人抱住。
宋承庭想用自已的身体做一个缓冲,但他显然低估了楚云靖的体重,被冲的向后跌去,而后面有一个楚云靖前几天专门买来放手办的玻璃柜子,
pong————宋承庭的后脑勺和柜角撞了个结结实实。
原本正缩在宋承庭怀里当乌龟顺便吃点豆腐的楚云靖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大跳,他慌忙睁开眼睛,入目便是宋承庭失了血色的唇。
他颤抖地抬头,刚才紧紧抱着他的人眼睛都不聚焦了,双手似乎也失去了力气,无法再给予他炙热的拥抱,少年脸色苍白,脖子上冒出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不难看出他正遭受怎样的痛苦。
楚云靖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手脚无力他就四肢小心翼翼从宋承庭身上爬下来,尝试查看情况。
宋承庭也就被撞到的那一秒表情管理失控,为了不让人担心他迅速恢复了面无表情,等楚云靖四肢并用地从他身上下来后,唰的一下抬起身子,惊得楚云靖大叫。
宋承庭并不感觉怎么痛,摆摆手示意不必担心,见人不死心还想要来查看他的情况,索性自已把手伸向后脑勺的位置,便伸还便安慰快要急哭了的小孩:
“我没事,估计只是肿了个包而已…”
结果一摸,好家伙,湿漉漉的。
宋承庭脑袋转得比手快,他假装在摸那个不存在的肿起来的大包想要拖延时间,绞尽脑汁想把楚云靖支开。
他没记错的话,那玻璃柜子是楚云靖特意斜着放的,说是便于他欣赏,哪成想宋承庭运气这么坏,脑袋刚好就撞柜子的尖角上去了,直接就见血了。
他的一血就这么给出去了。
宋承庭不觉得后脑勺亲吻柜角有什么,脑子里首先浮现的自然不是什么正经话,人受伤流血后开自已地狱玩笑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了。
本来别人自已的房间当然想放啥就放啥,这次纯粹是他运气不好罢了,但小孩绝对会把错误都怪在自已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