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宫里好吃好喝,心情舒畅的宋滢滢,就发现蛊没了。
“没了,怎么会没了?”
“来人呐!去禀报皇后娘娘,我要见母亲!”
她激动地站起来,突然小肚子一阵疼痛,下身也濡湿了,豆大的冷汗瞬间就流了出来。
宫女走进来,疑惑地问,“姑娘,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好疼……我要生了!”
闻言宫女赶紧跑出去大喊,“宋姑娘要生了!快请接生嬷嬷和娘娘来!”
正巧墨瑾瑄跟德庆帝都在皇后宫里唠嗑,该通知的人一次性齐了。
德庆帝叫了太监来,“速请平凉太子进宫。”
等他们到的时候,皇后坐在门口,太医们都立在一旁,里面惨叫连连。皇帝就没有亲自守着了,只有发妻才有这个殊荣,他只在乾清宫等着听消息就行了。
李旭桡给皇后见了礼,偷偷瞄了一眼墨瑾瑄,对方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如此他就放心了。
因为跟许靖清再次吵架,他也没有在大滇待下去的心情了。
而且沙之果还花了他这么多钱,他必须快点回去搞钱,顺便看看父皇有没有发现果子被调包。
所以他拜托墨瑾瑄安排,偷偷在宋滢滢的膳食里加了马齿苋。
此物性寒,她都这么大月份了,多吃几回,自然就早产了。
里面不断传来宋滢滢的尖叫,还有接生嬷嬷的说话声。
“哎哟,姑娘您别叫这么大声!省点儿力气啊!”
“啊……嬷嬷……我好疼。”
“姑娘听嬷嬷说,你要稳住,深呼吸。来,吸气……呼气……对,就是这样。”
“快了快了,可以见到头了。”
突然里面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接生嬷嬷们连滚带爬冲出房门。
皇后重重拍了下椅子扶手,怒喝道,“怎么回事!好好地接生出来作甚?”
嬷嬷们跪了一地,身子还止不住地发抖,“皇……皇后娘娘……宋姑娘她生的……她生的……”
“什么意思?”
说罢皇后就要起身去看,嬷嬷赶紧拦住了她,“哎哟,娘娘!使不得!莫脏了您的眼睛啊!老奴看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不如再另请高人吧!”
皇后眉头紧皱,“不看看怎知怎么回事?”,她走进内室,一瞬间又面色发白地走了出来。
背后宋滢滢的呻吟声还在继续,想到那画面,她干呕了几下。
墨瑾瑄赶紧将她扶到椅子上,犹豫了几瞬,唤来他的暗卫,“无迹,去把孙大师请来。”
孙程君不便暴露身份,但是人命关天,请过来看一下,相信她不会拒绝。
她来得很快,甚至没有过宫门的检查。无迹带着她直接轻功来回,不过片刻,她就到了。
孙程君规矩地行了礼,“孙某,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免礼。”,皇后摆摆手,又赶紧握住她的手,“孙……大师,您快去看看啊!好吓人啊!宋滢滢她生的不是人啊!”
宋滢滢年纪不大,又是意外怀孕,听闻她前期为了攀上李旭桡,还在有孕的情况下吃了春药。而且还给自已种了蛊,生个怪胎也不奇怪。
孙程君安抚了一下皇后,就淡定地走进房间。没想到,却看到了让她毕生难忘的一幕。
眼前的宋滢滢,大汗淋漓地躺在床上,因为接生的缘故,下身并没有盖被子。此刻她的身下,本该出来婴儿的地方,正吐着一个白色米粒形状的球。
别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是囊袋,里面黑色的点点是胎儿的眼睛,这是一只幼蝎。
孙程君脸色阴沉,快速转身出了房门,走到墨瑾瑄面前,定定地看着他的眼,“雾林里,她也在,是不是?”
那日她的失态,她相信墨瑾瑄并没有去查她。
但是她也相信,以他的聪慧,一定猜到了什么。
现在她急需要一个答案,比宋滢滢的性命还迫切。
如她所料,墨瑾瑄确实猜到了什么,他没有隐瞒,“是,我们到时,她已经在一段时日了,而且不着寸缕。”
呵,孙程君心中冷笑,她还当他有多爱她呢。
就这样?
再回到房间,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认真救治。
“深呼吸,有节奏地用力。”
宋滢滢看不到自已的下身,她只觉得她生了一个又一个,按理说应该结束了,为什么还在继续生?
而且也没有婴儿的哭声?
“大夫,我这是多胞胎吗?我怎么觉得孩子已经出来了?”
“嗯。多胞胎,很多。”
“很多是什么意思?”
正巧此时,已经出生的小蝎子冲破了囊袋的薄膜,它们本能地就要爬上母亲的背。
可是宋滢滢正躺着,蝎子们只好爬上了她的肚皮。
她只觉得腿跟肚子痒痒的,低头一看,一只只手掌大小的白色蝎子趴在她的肚子上。
“啊啊啊啊啊!什么鬼东西!救命啊!”
孙程君按住她乱动的身子,专心地迎接下一只幼蝎出生,她淡淡地回应道,“还能是什么呢,你的孩子啊。”
“我……我的孩子……”,宋滢滢呆住了,不自觉回想到在雾林,她被一个蝎尾的男人扎晕,然后她就浑身赤裸地醒来。
“不不不!不可能!他不是人!我怎么可能怀他的孩子!”
孙程君低声地笑了,那双杏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对啊,他不是人。你怀了怪物的孩子,开心吗?”
“不……不是的!我怀的是李旭桡的孩子啊!”,她也不管孩子还没生完,就要翻身下床。结果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压死了几只幼蝎,她咬咬牙,硬是用手爬了出去。
孙程君很好心地将她掀上去的裙子弄了下来,盖住她光裸的屁股。
外面的人见宋滢滢居然爬了出来,都很是意外。
“这……宋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天呐,她的孩子还活着吗?”
皇后脸一白,方才见到的局面在她脑子里回闪。
她稳了稳心神,怒声呵斥,“放肆!生产之时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还趴在地上!成何体统!”
宋滢滢理都不理她,径直爬向李旭桡,手抓着他的衣服下摆,“李旭桡!我怀的是你的孩子!你是爱我的对吗?你明明就爱我!”
可是不论她怎么喊怎么狼狈,他都站得笔直,没有施舍她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