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关,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味,和霍云琛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霍云琛,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霍云琛闻言,手上整理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他淡淡地说:
“今天没时间。你要谈离婚,找孙轩约时间。”
孙轩在驾驶位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心想:
老板你今天专门为了接太太,把所有工作都退掉了,空得很呐!
但孙轩一声都不敢吭。
苏暖听后,不禁苦笑,她转向前排的孙轩,语气平静地问:
“孙助理,霍总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孙轩透过后视镜偷瞄了一眼霍云琛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回答:
“这个……太太,老板最近确实很忙。”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要不……后天……不不不……下周一怎么样?”
孙轩捕捉着霍云琛每一秒的表情。
“好,那就下周一。”
一周后,玫瑰园别墅。
苏暖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园,玫瑰花在阳光下绽放,红得像火,像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霍云琛却迟迟未归。
苏暖拿起手机,拨打霍云琛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只传来冰冷的熟悉的忙音。
“嘟……嘟……嘟……”
苏暖苦笑着摇了摇头。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两年前霍云琛飞去美国的时候是这样;一个月前,她受伤的时候也是这样;今天,他们婚约到期了,她准备和霍云琛好好谈离婚的事情,依然是这样。
霍云琛永远不接电话,她听到的只有忙音。
霍云琛的冷漠,自已的退让,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总结。
这时突然霍云琛的电话打回来。
“喂,顾小姐。”
尽管意外,苏暖接通了电话,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电话那头传来顾澜焦急的声音:
“苏暖姐,不好了!霍云琛他……他酒精中毒了!”
苏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在哪里?”
“在我家的医院。苏暖姐,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一趟?”
顾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暖闭上眼,她知道,自已不应该太在意,但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苏暖赶到医院时,看到霍云琛正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顾澜站在一旁,眼眶泛红。
“苏暖姐,你来了。”
“我们……我们本来是在谈一个项目。但是霍云琛他……他好像心情不太好,一直在喝酒。我劝过他,说一会儿要回家陪苏暖姐,可是他就是不听。”
苏暖听着顾澜的话,她想起霍云琛今晚本应该和她谈离婚的事。
看来,在他心里,这件事并不重要。
“我……我真的尽力阻止他了,可是他就是不听。”
顾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对不起,苏暖姐,我应该早点联系你的。”
苏暖看着顾澜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阵烦躁。
“没事,不怪你。”
“医生怎么说?”
顾澜擦了擦眼角,回答道:
“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晚,明天要是没什么事情,应该就没事了。”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
“苏暖姐,你能不能……留下来陪他?”
苏暖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留下来干什么?
看你,顾澜演戏吗?
“我很忙。你不是一直在照顾他吗?继续吧。”
顾澜一愣,似乎没想到苏暖会这样回答。
走出医院,夜色已深,苏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霍云琛明知晚上与自已有约,却还是选择和顾澜喝酒,她感到自已是如此多余,苏暖打了一辆出租车。
三个小时后,霍云琛在病房醒来,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眨了眨眼,试图回想发生了什么。
“霍云琛,你醒了?”
顾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欣喜。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身,不顾顾澜的劝阻,拔掉了手上的盐水管。
“霍云琛,你干什么?医生说你还需要观察!”
顾澜惊呼道,霍云琛充耳不闻,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我要回家。”
霍云琛回到家中,发现屋内异常安静,他的脸色苍白,步伐虚浮,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快步走向卧室,推开门,却发现苏暖的衣柜空空如也,她的私人物品也不见踪影。
霍云琛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环顾四周,注意到家里所有可能引起他过敏的物品都被清理一空。
霍云琛走到客厅,看到桌上整齐摆放着婚戒、过敏药和别墅的门禁卡。
这三样东西,就像是一个个无声的讽刺,他伸手拿起婚戒,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表面。
张嫂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霍云琛站在那里,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了过来。
“张嫂,为什么没有阻止太太离开?”
张嫂被霍云琛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少爷,我……我刚才出去买菜了。回来的时候太太已经……已经走了。”
“少爷,太太走了您才知道着急啊……”
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剑,直接刺中了霍云琛的软肋。
“我只是对她的不辞而别感到不满,没有真的在意她。”
张嫂听到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
“少爷,您就继续装吧……”
说完,张嫂转身就要回厨房,霍云琛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秦萱,这个来电让霍云琛感到诧异。
“喂,霍云琛,”秦萱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你知道苏暖在哪吗?”
“不知道,怎么了?”
秦萱语速飞快:
“我刚刚看到一则新闻,说是有一辆宁城中心医院的大巴车在前往海城学术研讨会的路上遭遇车祸。我立刻联系了认识的护士,确认苏暖的名字在参会名单上。”
霍云琛的心猛地一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你确定吗?”
“我已经拨打苏暖的电话好几次了,但是一直无人接听,”秦萱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我……我真的很担心她。”
霍云琛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扶住了身边的桌子。
“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后,霍云琛匆忙地穿上外套,动作慌乱地甚至穿错了鞋子。
张嫂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
“少爷,您终于知道着急了?”
霍云琛瞥了张嫂一眼,但他没有时间理会张嫂的调侃,急匆匆地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