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注定没有一个好事,就算是知道了结果,也没有办法躲避。除非能够挽救北方不死。
但是能够做到这步,谁他妈的害怕米国人啊。
早川秀秋安抚着松下幸之助:“节哀顺便,不要担心太多,反正您是有钱人,只要不发生颠倒社会秩序的事情发生,永远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愁着衣食住行。”
松下幸之助狠狠地看着说话人:“早川会长,你这也太冷漠了吧?一旦那样的话,整个东瀛就再也没有机会脱离米国的掌控了。”
“哼,”早川秀秋冷笑道,“怎么这个时候来说这件事?如果松下桑有这样的心,还不如将卖国贼岸信介一家全部诛灭。要不然是他当时铁了心想要为米军驻留东瀛找到一个正当的借口,东瀛会没有机会变成一个正常的国家?
换句话说,在东瀛驻扎几万人的米国军队会允许你们这些人脱离他们的管控,真是当了婊子立牌坊,既要里子又要面子。”
最后一话,虽然是赛里斯的传统谚语,一般人不会懂。但是对于松下幸之助这样的人来说,却很明白。
被一个年轻人这么指责,松下幸之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道应该如何辩驳。
然而这些都是事实,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
想了半天,松下幸之助只能恨铁不成钢地哀叹一声说:“你怎么可能懂的大人们的心思。”
“谁的大人?”早川秀秋更加不满的说,“就是裕仁,我看到也只会叫他一声‘桑’。想当我的大人,那就拿出让我低头跪拜的实力和魄力来。”
早川秀秋原本以为松下幸之助是一个识大体的人,没想到是这么的食古不化,一眼都不想和对方多待,大声将助理叫到自已的面前来:“你去送送松下桑。”
“啊?”林悠一本来想拒绝,但是看到早川秀秋的两条眉毛已经要凑在一起,根本不敢说出口,只能连忙答应。
“不用,老夫有助理。”松下幸之助哪里不知道早川秀秋对他的厌恶,将身旁的助理唤过来准备一同离开这里。
夹在中间的林悠一又迷茫的看着早川秀秋,却挨了一顿批判。
“看着我干什么?我刚刚说的话,没有听见?这么大的房子,万一这个冥顽不灵老头出了一点事,将我们的玻璃砸碎怎么办?去送。”
“嗨。”林悠一连忙跟上松下幸之助的身影。
早川秀秋又将一个在楼上值班的助理叫来,吩咐道:“将这里好好的清洁一下,所有的东西都要一遍。”
“早川桑,这些东西早上才清理过。”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
“嗨,我马上就去办。”
“记住,凡是那个老头走过、路过、摸过的地方都要清洁一遍。”早川秀秋嘴中还碎碎地说道,“妈的,真是晦气。”
本来计划和松下幸之助见面之后,马上就去接松坂庆子的事情,也因为对方一句话而丧失了所有的心情,不得不先回到办公室调理好心情。
而电梯里的林悠一并没有因为早川秀秋对松下幸之助的不满,而同意产生恶感,一如先前招待对方来的时候,充满着客气。
就算是此刻满肚子气的松下幸之助也对着这个没有悟性的助理充满了好感,赞扬道:“早川会长有您这样的助理,也算是他会用人。”
林悠一见对方开口立马说道:“松下桑,早川桑不仅会用人,而且对待我们这些下属平时也非常有礼貌。”
“礼貌?他那些不过装出来的。”松下幸之助不以为意。
“或许客套话是装出来的,但是他平时对我们就是平易近人。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林悠一整了整喉咙,用汉语说,“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林悠一害怕松下幸之助听不懂,又用日语复读一遍。
白居易在东瀛的地位,就犹如李白在赛里斯的地位。从古代开始,他的诗就是东瀛上层人最爱的。就连号称东瀛“物哀文化之祖”的《源氏物语》也是大量的借助白居易的诗词。
松下幸之助明白林悠一说的意思,只要早川秀秋就算是装的,但是只要能够装一辈子,谁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听到说“当初身便死”的时候,还是非常高兴。
“你说的非常好。”松下幸之助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他很满意早川秀秋的下属,咒其早死。
林悠一还以为自已的一番话让松下幸之助回心转意,对早川秀秋的感观变好了,心情非常的高兴。
送别“经营之神”,林悠一高高兴兴地回到了楼上,还自豪地向早川秀秋炫耀道:“早川桑,松下幸之助桑,好像原谅您了。”
“嗯?”早川秀秋看不懂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自已原谅对方。
但是这一声疑问,却让林悠一以为是在问原因,就把电梯里的事情说出来,脸上充满了自豪。
早川秀秋本来就阴沉的脸,此刻变得更黑,两眼冒出凶光看着林悠一:“你汉学学的不错啊,以后不再要念诗了。”
小助理先是一阵不明所以的失神,马上就明白了早川秀秋的话说的很重,立刻答应下来,只等离开办公室再去会想原因。
早川秀秋看着屋内挂着的时钟,差不多到了应该去接松坂庆子的时间,调整好自已的心情,整理好自已的发型和衣服,对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助理说道:“等会我有事先行一步离开,你去通知森内社长、土屋社长、西守社长、铃木总裁、高桥总裁,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开会。”
“嗨。”林悠一端正的站着,目送着早川秀秋离开之后才松下一口气。
早川秀秋今天给他的压迫感是他这么久最强的一次。
小助理的脑中盘旋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同时也心中也开始怀疑自已今天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松下幸之助和自已的老板的矛盾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化解的。
另一边的早川秀秋早就开着车朝着松竹的摄影棚开去。
抵达的时候,不早也不晚,导演深作欣二刚刚宣布“杀青”,早川秀秋就出现在剧组中。
挺着大肚子的松坂庆子穿着电影的服装和合作的演员们相互敬礼致谢,看到早川秀秋来了,笑眯着眼喊道:“秀秋君。”
“哦,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早川秀秋大大方方地走向剧组的人群,朝着这群不认识的人打招呼,“庆子这些时间劳烦你们了。”
都是圈里人,谁还不知道这是哪位,不是说“哪里”,就是说“得亏松坂桑照顾”,不敢邀功。
早川秀秋又看向导演深作欣二,原本松坂庆子应该是这部电影和这位导演发生不伦恋,心中想着他提前的介入,算不算是一种牛头人。
这种散发思维,直接让早川秀秋的一时之间失了神。
还是松坂庆子在一旁催促问道,他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我刚刚在想,什么时候能够邀请深作大监督为钻石映画拍摄一部电影。”
深作欣二礼貌的笑容回应道:“只要森内社长发来邀请,我就算是再忙也会推掉其他的工作,接受钻石映画的邀请。”
钻石映画本部的电影,除了公司里的导演拍摄,就只有黑泽明、大岛渚这种大监督才有机会接触这公司的电影。
这种邀请等于就是一个变相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