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望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思绪万千,又想:“这样看来,纵然是云阳前辈修为还在,恐怕亦未能攻破他二人心意相通所组成的坚壁。难道我师父终于无法救出,我今日也要命丧此地?”
想到此处,他的内心愈发焦急起来。
这一急,使得他的精神略微分散,就在这一瞬间,肩头登时被那瘦弱老人的铁链狠狠扫中。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仿佛痛入骨髓。
他在心中暗道: “我死不足惜,师父还未救出。她为自已入这黑暗之中,三年来不知受了多少苦,现在云阳老前辈又身受重伤,眼看生命已经到了最后,恐怕她们父女俩,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周宇深知此刻形势危急,但他的信念却愈发坚定。
当下,他朗声说道:“两位长老,我今日被困,性命难保,大丈夫死则死耳,何足道哉?有一事却须言明……”
话未说完,只听得呼呼两声,两条铁链分从左右迅猛袭到。
周宇临危不乱,左拨右带,巧妙地化开来势汹汹的劲道,而后继续说道:“我师父并无罪过,只不过是替我受这刑法而已,现在我已经来到,愿意以一生自由换出我师父,如何?”
他的声音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坚定和响亮。
两位长老听到他的话语,看到他手上拆招化劲的同时,还能如此清晰而坚定地吐声说话,这等内功修为实在是令人惊叹。
而且,从他的所言所为中,能够感受到他是一个有担当,有情义之人,不由得心生钦佩之情。
然而,职责所在,他们手上的铁链并未因此而收招。
周宇的目光坚定而无畏,他知道自已面对的是巨大的困难,但为了救出师父,他愿意付出一切。
周宇继续说道:“两位长老须当知晓,这汪强之死,乃是因为企图玷污我师姐,被我误杀,实非故意为之。
他将我师姐掳走,欲行那龌龊之事。我见此情景,怒从心起,一时冲动便出手制止,谁知竟失手将其误杀。
其父汪长老为了替子报仇,因心生恨,勾结血魔宗,残害方掌门,被我所杀。
如今,紫云宗面临灾难之中,内忧外患,风雨飘摇。放出我师父,也是为紫云宗增添一大助力,请两位长老为紫云宗想想……”
当下手上化解来招,嘴里原原本本的述说着事情的经过和眼下的危机。
周宇的神情焦急而诚恳,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却顾不得擦拭。
两老人越听越是心惊,瘦弱老人手上的铁链首先缓了下来,他那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凝重,思索着问道:“此话当真?”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周宇,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端倪。
“掌门所说全部属实,都怪当时我们愚昧,没有查明真相,所以才害了方掌门!”
白起急忙回答,十分懊悔。他的眼中满是自责与痛苦。
“我们当时被表象所迷惑,未能洞察汪长老的阴谋,如今酿成大祸,紫云宗陷入如此困境,皆是我们的过错。”白起说着,重重地低下了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有破这百年规矩了,你们进去吧!”
瘦弱老人说着,两老人立刻让开了道路。他们的脸上带着无奈与坚定,深知此刻紫云宗的存亡比任何规矩都重要。
“多谢两位长老!”
周宇恭恭敬敬地行礼,而后带着众人缓缓走进山洞。
就在这时,云阳的脚步却忽然变得迟缓,他站在原地踌躇不前,脸上满是忐忑不安的神情。
“前辈,您怎么了?”
周宇察觉到云阳的异样,关切地问道。只见云阳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又有深深的害怕。
“我……我还是不要进去了!”
云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目光游离不定,似乎在内心做着激烈的斗争。
周宇望着云阳,他深知此刻云阳内心的纠结与挣扎,也明白他所面临的困境。
“那您在这里等我们!”
周宇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他知道云阳现在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已的心情,强行让他进入山洞,或许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周宇转头看向身旁的肖乐,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带着肖乐继续向山洞深处走去。
这个山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宽阔,洞顶高悬,石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宝石。
在山洞的深处,摆放着好几个蒲团,而在中间的两个蒲团上,分别坐着一男一女。他们紧闭双目,面容平静祥和,已然入定。
那安静的姿态仿佛与整个山洞融为一体,仿佛他们已经超脱了尘世的喧嚣与纷扰,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们自已的精神世界。
女的正是云韵。整整三年的黑暗牢狱生活,时光仿佛未曾在她身上留下半分沧桑的痕迹。
令人惊奇的是,她非但没有一丝憔悴之态,反而脸色红润,那焕发的容光甚至比她在外面时还要夺目。
而在她身旁的男的,是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大叔。
尽管此刻他面容略显沧桑,胡渣布满脸颊,但从那依旧分明的脸部轮廓来看,年轻时的他无疑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
此人正是云韵的大师兄冯中岳,他亦是云韵这一生中最爱的男人。
就在此时,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冯中岳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明亮而锐利,炯炯有神,仿佛能够穿透这黑暗的牢狱,直抵人心。
仅是这一眼,便能让人断定,他定是一个境界极高之人。
“师父!”
肖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寂,她已然泪流成河,再也无法控制住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情绪。
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猛地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云韵,那力量之大,仿佛要将云韵嵌入自已的身体,永远不再分离。
云韵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人影如疾风般扑了过来,然后紧紧地将自已拥入怀中。
她先是一愣,待看清来人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潸然泪下。
她的嘴角微微蠕动,似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因情绪的极度激动,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师父!徒儿来迟,让您受苦了!”
周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他扑通一声跪下,那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沉闷声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紧接着,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每一下都饱含着他的愧疚与悔恨。
额头与地面的撞击,仿佛是在向师父表达自已深深的歉意,这一声声闷响,如同重锤,敲打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