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少年,他身形略显单薄,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活脱脱就是一个叫花子。
要知道,这样一个不毛之地,向来鲜有人烟,除了那些为求神兵利器而来的各门派人士,几乎不会有闲杂人等涉足。
而一个叫花子,又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乞讨呢?
毕竟,这里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繁华热闹的集市,有的只是冰冷的熔炉和忙碌的炼器师。他的出现,着实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只见那叫花子步履蹒跚,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与艰难,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
他缓缓地走到了一家打铁铺前,从那满是补丁且破旧不堪的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两截断剑,满含期待地递到了打铁师父的面前,声音虚弱却坚定地说道:“续好这把剑,多少钱?”
打铁师父停下手中的活儿,瞄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鄙视,嘴角上扬,带着嘲讽的口吻说道:“你有钱吗?”
少年微微低下头,轻轻摇了摇,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没有!”
“没有钱续什么剑,一边待着去!”
打铁师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令人厌恶的苍蝇。
少年默默地收回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并未放弃,继续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另外一家打铁铺。
然而,结局依旧如出一辙,那冷漠的拒绝与无情的驱赶,让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这样,他接连走了三四家,却一次又一次被无情地撵了出来。
此时的少年,身心俱疲,眼中的光芒逐渐黯淡。正当他一筹莫展,满心绝望地准备离开这个充满冷漠与拒绝的地方时,突然一个声音如洪钟般在他身后响起,喝止住了他。
“小伙子,你是要铸剑吗?”
就在少年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沧桑且略带威严的声音猛然喝住了他。
少年闻声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褶子,弯腰驼背的老头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那老者的面容仿佛被岁月刻下了无数道深深的沟壑,每一道褶皱都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的脊背弯曲得如同一张被压弯的弓,然而那双眼眸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邃与犀利。
少年木讷地点点头,“是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肯定和迷茫,仿佛这简单的两个字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
“可以给我看看吗?”
老头伸出颤巍巍的手指,指向少年手中紧紧握着的断剑。
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帮自已,少年脸露喜色,那一瞬间,仿佛黑暗中出现了一丝曙光。他急忙把断剑递给老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希冀。
当老头看到两截断剑的时候,眼中隐隐闪过一道精光,只是那光芒被脸上纵横交错的褶子挡住,无人能够看得出来。
这一瞬间的变化极为短暂,却仿佛包含着千言万语。
“你跟我来!”
老头说完,便蹒跚着向前走去。少年没有丝毫犹豫,紧紧跟在后面。
他们来到一个小土巷子,巷子狭窄而幽静,阳光只能透过两旁房屋的缝隙,洒下几缕微弱的光线。
在巷子尽头,有一个土坯砌成的茅屋,显得非常简陋。茅屋的墙壁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斑驳不堪,屋顶的茅草也显得杂乱无章。
走进小院内,里面除了一个打铁的火器和工具外,只有一张破木桌。
那些工具随意地摆放着,已经有些生锈,从它们的模样来看,应该是很久没有生意了。
少年看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甚至开始怀疑,这个老头能不能把自已的断剑铸好。
他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可是我没有钱!”
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他害怕因为自已的贫穷而再次失去希望。
只见老头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少年坐下。
随后,他便将目光聚焦在那两截剑的断口处,神情专注而又严肃,嘴里坚定地说道:“不要你的钱!”
“你还没吃东西吧?”
老头一边关切地询问着,一边缓缓走进屋中。不一会儿,他就拿出了两个硬邦邦的馍,还端着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张破木桌上。
少年此刻确实是又饿又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渴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怀,他也丝毫不客气,端起碗,一口就将碗里的水喝得干干净净,紧接着便拿起那坚硬的馍,大口啃了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那模样,真正像一个乞讨很久都没有讨到食物的叫花子,仿佛已经许久未曾品尝过食物的滋味。
这时,老头盯着少年,缓缓开口问道:“小伙子,你这把青虹剑是从哪里得来的?”
他问话的同时,眼中充满了希望和激动之色,那眼神仿佛要穿透少年,看到这把剑背后的故事。
少年闻言一惊,满脸的诧异,下意识地反问道:“老人家,你怎么知道这是青虹剑?”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被逐出师门的周宇。
自从王若涵放他离开后,他就一路向西走,这一走,就是整整两年。在这两年的风风雨雨中,他历经了无数的艰辛与磨难。
时光的雕琢,让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十六岁的少年了,确切来说,已经是个十八岁的青年人。
曾经的稚嫩已从他的脸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毅和成熟。那深邃的眼神中,仿佛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故事。
这两年的漂泊生涯,让他尝尽了人间的冷暖,却也让他的心性得到了极大的磨炼。
在过去的这两年间,周宇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找一个技艺高超的匠人,续好师父送给自已的青虹剑。
此时,老头的眼中好似有泪光闪动,声音颤抖地问道:“这把剑的主人还好吗?”
周宇心中不禁一惊,“难道他认识师父?”
从老头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有什么恶意,然而周宇多年来的闯荡生涯让他养成了谨慎的性格,所以他还是在暗中悄悄地提防着。
老头似乎看透了周宇的心思,急忙说道:“小伙子,你不用紧张,我和这把剑的主人是故人!”
听到这话,周宇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但仍不敢完全放下戒备。
看着老头眼中流露出的真挚与诚恳,周宇的内心开始动摇,最终他选择相信老头,缓缓说道:“这是我师父赠予我的!”
老头的神情愈发关切,接着问道:“她还好吗?”
周宇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那些痛苦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