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一照面,赵珍儿率众夹道欢迎。
当孔平受宠若惊之际,珍儿又领他拜见了老夫人,老夫人得见孔平一表人才顿时喜形于外,她一边称赞孔平仁义无双,一边又夸赞女儿眼光不错为镖局争取来了一杆平天大帱。
孔平好心好意为赵珍儿帮衬,然入夜后庄园里忽然乐声四起一派祥和,孔平本以为镖局里将有喜事,打算出厢寻看。可数位侍女忽然来到,还为其带来了一件火红的喜服,笑说道:“恭喜姑爷,贺喜姑爷。”
也是到了这时,孔平才发现原来外面喜乐声不绝于耳原是因为他,这方即将发生的喜事更是因为他的到来,是要为吊命的这间镖局‘冲喜’。
原来赵珍儿所言‘以身相许’并非一句虚言,正因孔平出现,老夫人十分喜欢,所以才会这般着急打算令女儿与恩人‘完婚’。
怎奈侍女百般贺喜,孔平始终不服,他一不穿喜服,二不挪身子出屋。但见姑爷死活不肯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当即入内打算用强,可是被孔平三拳两脚踹飞出来,人皆摔了个狗啃泥。
厢房外,虽是她的喜事,但赵珍儿实际也很纠结,她担心母亲的决定会逼走屋内这位‘救命恩人’,所以她也没穿喜袍,她只是盼望孔平能答应···
缓缓行至门前,赵珍儿满怀期待向里望去,然之前被众人推进去的侍女全皆花容失色的飞奔离场,赵珍儿见状失落至极,原本卡在喉咙里的乞愿之声也随之哑然。
屋内孔平说话了,他冷冷道:“你知道的,我没打算娶你。”
赵珍儿:“···”
随即老夫人突然出现,将正欲失魂落魄逃开的珍儿拦下,宽慰道:“孩子,你很优秀,比起你那不争气的哥哥,你非常优秀,是娘最疼爱的孩子。”
赵珍儿(饱含热泪):“娘~”
老夫人杵着枯藤拐杖道:“且让老申与恩公说道一二吧。”
然刹那间,孔平竟忽然破空而至,沿途看热闹的人群当即四散躲避,赵珍儿则下意识的护在娘亲身前,实则就连老夫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得两眼一睁。
孔平道:“老夫人,老太君,不瞒您说,我已有心上人(若干),您欲成人之美,我当心怀感激,但我可没说过要娶您的女儿,若您执意用强,那我只能跳出这院懒管这闲事了。想必三个月后,长虹镖局必将自江湖上彻底消失,如此看来老夫人当真是居功至伟啊。”
赵珍儿:“孔平!”
是啊,怒了,赵珍儿眼见孔平言语挑衅不似正派,况且他污蔑的还是自已母亲,赵珍儿当然会生气了。
然老夫人却是一脸淡然,随即抛开手杖以江湖人重礼向孔平报以歉意。见老人家这样,孔平的态度也立马软和了不少。
老夫人旋即命令旁人把所有仪仗都撤了,但酒席不要撤,她还有事要在席间相求。既如此孔平当即表示只要不是逼他娶妻,其余任何事他都可以应下。
赵珍儿:“当真?”
“呃···”一阵汗毛直立后,正因这句‘当真’,孔平突然有些心虚了。奈何话已经说出去了,满场一双双眼睛正盯着他,这···也确实不好立马改口。
回到主庭,老夫人再次向孔平致歉,孔平坦然接受,同时表示自已前来就是为解危局、扶大厦之将倾。
然老夫人却说:“哼哼,外面那些人想要的不过是一杆枪,一把旗,给他们便是了,只可惜这镖局可不知老申一个尚存血性,他们一个个得都想要出去拼命,若不是珍儿还拦着,恐怕外面早已经血流成河了,此间安能有不杀生之策。”
孔平说道:“我可以作为说客,叫外面那些家伙离开。”
老夫人(皱起眉头):“怎么,就连你也看出来了外面那些人的成分?呵呵,昔日多少手足情谊,和平时期尚且与夫君称兄道弟,但到了大难临头,那江南道未至,朝廷也还未降旨,他们倒好,一个个的都巴不得咱们早点消失。”
孔平:“老夫人所言极是,晚辈有幸舔居联盟客卿一职,想必到了外面还是说得上话的。如若他们不肯听话,我倒还有些手段可令愚众不得不散。”
老夫人(怅然道):“那就有劳少侠了。”
见此间已然妥当,赵珍儿突然跃起忙说道:“等等,我还有事相求。”
孔平有些担心,缓缓道:“呃,你要干嘛?”
赵珍儿随即面向他说:“你刚刚说过只要不娶我就能答应任何事,是否作数?”
思虑三晌,孔平顿了顿首,算是默认了。
赵珍儿随即轻叹一口气道:“好吧,是我配不上你。”
孔平(有些慌张):“唉,可不能这么糟践自已,你明明很好啊。”
然赵珍儿突然朝向孔平抱拳单膝跪地,忽然道:“师傅在上,请收徒儿一拜!”
孔平(万分惊愕):“纳尼!”(òωó?)!
老夫人趁机帮腔:“好,好啊,我女儿当真能屈能伸,如此还望少侠信守承诺,收下珍儿吧,若是镖局终遭此劫,妄请少侠无论如何保下我女儿,老申当俯首跪地感恩大德。”
孔平(故作镇静):“唉,老夫人言重了,你···还不快起来。”
赵珍儿:“是,师傅。”
孔平:“唉,那···开山掌你要学吗?”
赵珍儿顿时喜笑颜开道:“学啊,只要是师傅的本领,徒儿都要学的。”
孔平(声息一口气)道:“好吧,且让我先去把外面那些人赶走,再回来让珍儿行拜师之礼。”
赵珍儿:“那师傅不会趁乱跑掉了,不要珍儿了吧。”
孔平:“啧,这这···说的什么话嘛,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真是的,你你··给我好好待着,不要乱跑知道吗?且看我温酒斩华雄。”
赵珍儿:“哦~~~华雄是谁啊?”
孔平:“这——不重要!”
稍后,大门处,镖师们举盾往外闯,但面对路口黑压压一大片人马,镖局里出来的这点人根本不够看,所以孔平让大家都撤了,他独自背过人群往对街走去,还没靠近多久,镖局联盟的人却率先叫了一声“停”。
“停在那,不许过来!”
孔平拱手以对直言道:“诸位应当认得我吧,若是不认得,那总得叫个管事的上来,不然这镖局联盟请我做的客卿,不做也罢,待会动起手来,我也不用理会往昔情面,手下留情了。”
哈哈哈哈——众人发笑。
诚然对面人多势众,孔平孤身一人,到底是谁要手下留情,谁又得顾忌往昔情分,难道无一人看得清。
但是吧,孔平貌似胸有成竹,人群中有人担心其为诱饵,多半另有埋伏,还有人担心其实力超群,人多也未必能胜,总之各有争论。
而孔平也没打算故作深藏不露,他登时一挥手也不知怎么的仿佛清风吹过,众人发髻顿时全解,就像是被快如闪电的镰刀切断一般纷纷撒首落地。
“哇!!怎么回事,见鬼了这是!”
见状,孔平轻笑道:“一个字‘滚’,不然下一次将落地的就不是发髻了,而是人头。”
“啊、啊好,滚,现在就滚,我们现在就滚,快滚、快滚!”话音刚落,人群即四散奔逃。
孔平再一个眼神逼着这些小丑加快脚步离开,待众人慌忙中逆势回头,孔平又一剑斩断了文皇庙牌坊,致使百年石雕轻易毁于一旦扬起尘雾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