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玉兔轮转交替,不断地循环往复,一晃,高宏在穆元公的家里住了快一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除了紫微斗数、相面和易经之外,高宏把自已所会的经方医术全部都教给了穆元公和穆青芝父女两个。
穆元公对待高宏就跟自已的亲兄弟一样,而穆青芝把高宏认作自已的亲哥哥,时不时地还会在高宏面前耍点小脾气,撒撒娇。
穆元公的弟弟穆元德,也经常到大哥家里看望高宏,每次来都会给高宏带点好烟好茶,然后坐在一起,聊聊教门里的事儿。有时候还会跑到哥哥的诊所里,看看大哥和高宏怎么给患者诊治疾病。
在此期间,高宏帮助穆元公治疗好了很多疑难杂症的病人,穆元公的诊所更加的出名了,穆家兄弟俩的威望也更加高过从前了。
如果说以前穆元公的神医称号是虚名,但是如今穆元公得到高宏的帮助后,其神医的称号就是货真价实,名副其实了。
以穆元公的医术学识、行医经验和对易经的精通,在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已经把高宏的本事掌握了十之七八,但是穆元公已经很知足了,也知道自已的智慧和悟性比不了高宏,想要达到高宏的境界,恐怕是很难了。
就像常言说的,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份,但是这百分之一的天份才是最重要的。缺少了这一点点的天份,累死了也白搭。
高宏觉得能帮到的忙都已经帮到了,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也够长了,便跟穆元公提出要告辞了,穆元公非常舍不得高宏离开自已,不过他也知道,高宏跟自已不一样,境界完全不同,也就没有强留。
穆元公想给高宏一些钱财,作为报答,但是被高宏拒绝了。穆元公只好又想了一个办法,让高宏晚两天再走,高宏同意了。
利用这两天,穆元公把自已诊所里一些重要和上好的药材,打成了细粉末,装进密封的瓶罐里,都贴上了药材的名称,然后把这些药材装进了一个小号的行李箱里,送给了高宏。
“老弟,你到处义诊,难免会去到一些偏远的地方,很多药材在那里也买不到,这点药材你收下,可以救急用。”
高宏看到穆元公的真情实意,也就不好再推脱,便接受了。穆青芝得知高宏哥哥要走的消息,连夜就从学校赶路回来,一定要送一送高宏。次日离别时,穆元公和穆元德问高宏,此行要去何处。
“我打算去云州地区看看。”高宏回答说。
“哦,这个季节,那些地方也还好,不是特别的阴冷潮湿,老弟,你自已要多保重。”
“放心吧,穆大哥。您诊所里也忙,就不用送我了。”
“是啊,爸,您忙您的去吧,二伯您也是,我去送高宏哥哥就行了。”穆青芝说道。
“好,好吧,老弟,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感恩真主,有缘自然还会碰面的。”
高宏和穆元公兄弟俩相互拥抱了一下,相互道了赛俩目,便坐上穆青芝的汽车,赶往火车站了。站台上,临开车前,穆青芝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塞进高宏的手里。
这个手机是穆青芝在移动营业厅里精挑细选的,是一款配置最好的智能手机,并且办理了家庭套餐的亲情号码,只要自已充话费,这个手机号码就永远不会停机。
然后又从网上购买了手机壳和保护膜,青芝知道高宏四处云游,没有固定的居所,就又再网上购买了一个外置的移动充电器,她希望送给高宏哥哥的手机,永远不会没电。
“高宏哥哥,我从来没有看您用过手机,这是我送您的临别礼物,您一定要收下。号码是我办理的家庭卡,只要我的手机不出现停机的情况,您的手机号码就永远能用,您也不用交话费。”
“这......,青芝......”
高宏想要拒绝,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立刻被穆青芝打断了。
“高宏哥哥,自从您在列车上救了我,给我治好病,帮助我爸爸治疗病人,又把您自已的医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我们父女俩,我就把您认定是我的家人了,像是我的亲哥哥一样。
我知道您不喜欢社交,不希望被人打扰,所以这个手机里,只有我的号码,也就是说,如果您愿意的话,只有我能找到您,要是有一天我想您了,或者我有危难的时候,想找您,您会不会再帮我这个亲妹妹呢?”
“你这孩子,倒真是会说话,你这么说,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不然,太不近人情了,是不是啊?”
高宏接过手机,放进了自已的书包里说道:“那我就谢谢你这个亲妹妹了,你自已也要好好保重,经常回家看看你父亲。”
“嗯嗯,哥,您放心吧。”
穆青芝笑中带着泪水,给高宏来了一个大大地拥抱,然后独自矗立在站台上,看着列车缓慢地启动,直到列车从自已的视野里慢慢消失不见。
穆青芝心情有些落寞,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孤单地走出了火车站,坐在自已的汽车里,静静地呆坐了一会儿,心里想着,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再次见到高宏。
列车商务舱的座位上,高宏打开了穆青芝送给自已的手机,看到电话簿里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写的是妹妹青芝,另一个写的是哥哥高宏。
高宏看着手机屏幕,微微地笑了笑,然后看到手机屏幕的桌面上有一个导航软件,高宏顺手就点开了,虽然这趟列车的终点站是贵市,但是高宏并不想在贵市停留。
高宏并不喜欢所谓的大城市,而是喜欢一些比较清静但又不失人气的地方,所以想从导航地图里找找,贵市附近的县城或者乡镇,哪里有清真寺,然后就从火车站坐车直接去那里。
高宏从地图中发现,距离贵市几十公里以外的一个县城有座清真寺,于是就决定先去那里落脚。经过一天一夜的行程,第二天一早,列车到达了贵市,高宏接着又坐上客车,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到达了那个县城。
来到清真寺里,找到水房,洗过小净后,先到大殿里做过礼拜,然后找到寺里管事的人,相互道过赛俩目后,高宏先自我介绍了一下,同时也说明了来寺里的目的。
寺里管事的阿訇,叫做底阿訇,听了高宏的自我介绍后,尤其是听到高宏说要出乜贴,还要给乡老们免费义诊,心里很欢迎高宏。
亲自给高宏安排了一个临时的住处,并且很快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乡老们。第二天一早,高宏就坐在底阿訇安排义诊的地方了,等着乡老们前来看诊。
没想到的是,来看诊的人,比自已来的还要早。高宏跟众人道了赛俩目,让他们自觉排好队,然后坐在诊台前,开始问诊。
头一个看诊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孩,高宏问了问她的症状,她说自已最近总是怕风、怕冷、身体发热、出汗、流白色的鼻涕,还伴有一些头痛。
高宏一听,这就是标准的桂枝汤症状,又问她手脚会觉得冷吗。女孩摇了摇头说她的手脚并没有感觉到冷。
高宏看了看女孩的体型后,马上就给天开了一个桂枝汤的药方。桂枝9克、生白芍9克、炙甘草6克、生姜9克、红枣12个。然后告诉她,煮药之前需要把红枣都切开,一副药用六碗水煮成两碗的量,上下午各吃一次,一次一碗,喝两天就能好。
女孩很高兴,拿着药方就走了。一天过去了,高宏看了二十几个前来问诊的患者,都是一些伤风感冒的小毛病,基本上都是使用桂枝汤的方子做一些药物的加减就能解决。
两天之后,高宏发现来看诊的人特别少,心里感觉挺奇怪的,就找到底阿訇询问情况,底阿訇面带不悦地告诉高宏,说他开的药方根本不管用,连个感冒都治不好,所以大家都不来了。
听底阿訇这么一说,高宏很诧异,自已的医术到了贵州,难道就不灵了?难道这个地方的人跟其他地方的人有很大的差别吗?忽然,高宏想起穆元公跟自已说过的药材问题。
“底阿訇,麻烦您能带我去当地的药房看看吗?尤其是当地人经常去抓药的药房。”
“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药材的问题,而不是你的医术问题?”底阿訇说话很不客气。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高宏了解到这个阿訇的修为不高,见识也少,而且很小心眼,但是高宏的目的是给患者看病,并不想跟这个人计较。
“我的医术也许不高明,但是像伤风感冒这种小病,我还是从来没有治不好过,否则我也不会舔着脸给乡老们义诊,您说是不是啊?”
“行,我就带你去看看,省的你不服气。”
底阿訇不情愿地带着高宏来到当地几个老百姓经常来抓药的药方,高宏从每个药方里都抓了一两副药,搭眼这么一扫,发现这些药材根本就是边角料中的边角料,那儿有什么药力啊!十付药的量,也比不上一付正经的药材。
“底阿訇,咱们这里有没有好点的药店啊,比如同仁堂之类的。”
“有啊,但是他们的药材贵,老百姓都图便宜吗。”
“那您再带我去这些好的药店看看吧。”
“你这人,事儿挺多啊。”
“既然要给乡老们义诊,就得尽到责任,把人家的病给治好,这也是我们教门中人的信仰,不能欺骗,不能失信,您说是不是啊?”
提到教门信仰,底阿訇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也客气了一点。
“对,你说的没错,感恩真主,咱们做人做事得诚信,行善事也要负责到底。我带你去看看。”
底阿訇又带着高宏来到当地最好的两家药店,高宏同样又抓了几付药,仔细看了几遍,发现这两家药店里的药材确实是正品,质量很好,但是价格要贵不少。
高宏回忆了一下前两天看诊的那些病人,根据他们的症状,自已掏钱买了配了很多付药材,分别装在不同的袋子里,又借来纸笔,一一标注好。
“底阿訇,前两天来寺里义诊的那些乡老,您都认识吧?”
“嗯,认识。”
“那么,再烦劳您,带着我,挨家挨户,把这些药送给他们,我亲自给他们熬制,让他们喝下去,如果再治不好,没有效果,我当众给大家赔礼道歉,赔偿损失。”
底阿訇听高宏这么一说,觉得自已倒是个小人了,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如此仁义,比那些天天来寺里礼拜,张嘴闭嘴把信仰教门挂在嘴边的人强上百倍。
“好,好,高兄弟,你这人是个好人啊,很仁义啊。我带你去。”底阿訇面带笑容地说道。
经过三天的走访,高宏把之前那些自已抓药后,喝了没有作用的患者,用自已买的药材都给治好了,乡老们连同底阿訇在内,对高宏的人品和医术都赞不绝口。
高宏本来打算在此地只给乡老们义诊一周,由于药材问题耽误了一些时日,决定再延长一周的义诊,就把自已的想法告诉了底阿訇,底阿訇听了十分高兴,对高宏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重新给高宏安排了一间比较好的住房。
然后又找来一些好的茶叶,给高宏沏上,跟高宏聊了起来,听高宏说自已是苏菲派,底阿訇很感兴趣,自已是逊尼派,对苏菲派并不了解,想听听高宏的讲解。
伊历二世纪时期,苏菲的雏形就已经诞生了,在当时有很多苦行者开始通过诗歌的形式来记录并且表达自已的心路历程。苏菲诗歌有一些专有的特点,那就是歌中会经常出现酒、女人以及自然界各类的事物等等这些词汇。
在高宏认为苏菲派的雏形很像是佛教中,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修行理念。毕竟佛教早于三大天启教即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很多年。
苏菲主义是伊斯兰教内部的一种神秘主义传统,强调通过个人的精神修炼来实现与神的合一。在中国,苏菲主义主要表现为四大门宦,即哲合忍耶、虎夫耶、尕德忍耶和库布忍耶。
哲合忍耶的修行方式主要在于教乘和道乘。主张先教乘,后道乘。教乘是指履行伊斯兰教的基本教义和宗教功课,如五功(念、礼、斋、课、朝)。道乘则是指通过坐静、清心、节食等方法进行精神修炼。
虎夫耶主要在于精神修炼。通过内心的沉思冥想,净化灵魂,达到“无我”状态,与真主合一。
尕德忍耶主要是主张苦行和禁欲。尕德忍耶强调通过苦行和禁欲来净化心灵,接近真主。
而高宏自已并不拘束于某一个苏菲主义,他只是通过苦行斋戒,坐静冥想,礼拜和治病救人来达到自已想要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