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诊所的大门,苏老板走了进来,看了看墙上挂着十几面锦旗,上边写的除了一些妙手回春、再世华佗、医者仁心的话之外,还有写666和点赞的。
“请问,哪位是高大夫。”苏老板一边询问,一边走到看诊的桌子前。
“我就是,您请坐。”高宏礼貌地向她比划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苏老板抬头看了看高宏,个头挺高,身材魁梧,模样挺帅,胡子挺有型,两只眼睛细长,黑眼球大,白眼球少,眼神淡定从容,好像泰山崩于前,都不会惊恐的样子,苏老板经商多年阅人无数,一看此人就是智慧过人。
高宏也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妇女,一身贵气的样子,眉梢眼角透着一些傲慢。虽然妆容化的很精致,但是高宏还是看到了她脸上红斑印迹。
“女士,您身体哪儿不舒服?”
“我听说你们中医不是很神奇吗?不问病人,直接号脉,就能知道病人得了什么病?”苏老板没有直接回答高宏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这位女士,您说的是一般的中医,就像西医院里的医生一样,拿到所有的检查结果之后,才会看病。”高宏说完轻蔑地笑了笑。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老板觉得高宏是在嘲笑自已。
“没什么意思,您要是有病就说病情,没事儿的话,就请您出去,你没有资格跟我探讨中医!”高宏语气还是那么地自然平淡,虽然言语并不好听。
“啊?我......”苏老板心想也是啊,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辩论医学的,而且自已也不懂医学。
赶忙改变了语气说道:“高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来看病的,就是总听说中医看病很神奇,号号脉就什么都能知道了。”
高宏听完,并没有接苏老板的话,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您给我号号脉,看看我哪儿出毛病了?”说着,苏老板伸出两只手来,放到了诊台上。
高宏扫了一眼苏老板的双手,并没有给她号脉。
在内心里对苏老板这样的人非常反感,有病来求医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尤其是对待中医。
当去到西医院,面对西医监狱一般的服务管理,面对西医医生的时候,倒是恭恭敬敬的。
“我不用给你号脉,看一眼就知道你的症状是什么了。”高宏慢条斯理地说道。
“看,看一眼就能知道我的病了?”苏老板根本就不相信高宏的话。
虽然听说过中医看病是望闻问切,但是认识的人都告诉他,有真本事的中医都是直接号脉,就能知道病情,不号脉的中医,都不是好中医。
“这位女士,您虽然化妆了,但是我仍然看得出,你脸上,颧骨靠近鼻子的部位,有两块淡淡的红斑。
而且你面色泛红,这个红色和红斑的红色不一样,是因为身体热造成的,没有光泽的通红。
你每天都会照镜子,自已也看得出来吧?”
“啊.......”苏老板心里感到诧异,就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面前这个中医大夫就把自已精致妆容掩盖下的真实面部情况都看透了。
其实高宏并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是透视眼,只是他对各种女士的化妆品都有过研究,原因就是很多女人找他看病时,都是化妆来的,这对望诊很不利,又不能每次都让人家把脸洗干净再看病。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观察,高宏就像经验丰富的调色师傅一样,一看某个颜色,就立刻能知道是由哪几种颜色合成出来的,而且质量好的化妆品和质量差的化妆品,抹在脸上后,呈现的效果和颜色也不相同。
“你的双手,一点血色都没有,而且白的没有光泽,说明你的双手一直处于冰冷的状态下。
但是两只手掌的鱼际处却有明显暗红色,说明你的肝脏有问题,是由于情绪造成的,是长时间跟某个人生气造成的。”高宏继续说道。
苏老板听了后,频频点头,对眼前这个中医大夫开始产生了信任感。
“你自已照照镜子,我肯定你的舌苔是黄腻的。”高宏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了苏老板。
接过镜子,苏老板张开嘴,伸出舌头,仔细看了看自已的舌苔,果然是黄黄的。
“高大夫,您果然是个神医,我听说过,你们中医讲,望而知之,谓之神。”苏老板信服的说道。
“这位女士,您不用夸奖我,我是大夫,您来我这儿是看病,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就是要把病治好。
而且在来我这里之前,您一定也看过西医了,希望您能像面对西医一样来面对我们中医,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待中医。”
“您说的对,高大夫,之前有失礼之处,请您见谅。”
“好吧,那请您回答我几个问题。”
“高大夫,您问吧。”
“您今年多大了?还有没有月经?”
“今年五十五岁了,已经没有月经了。”
“您肯定多次去过西医院进行过检查了,检查的结果,各项指标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说您免疫系统问题或者饮食起居不规律问题,是吗?”
“您,您怎么知道的?”
“你的舌苔,刚才你自已也看了,是不是发黄,而且湿乎乎的样子?”
“嗯,没错。”
“我现在用触诊的方式,按压一下您后背的脊椎。”
“好好,您给查查。”
高宏站起身,走到苏老板的身后,在其后背第五椎的神道穴,用力按了两下。
苏老板顿时感觉有一点疼痛。
“高大夫,您按的是什么地方啊,有点疼?”
“这个是神道穴,检查心脏是否有问题。你的乳房有没有发热、胀痛或者摸着感觉里边有硬块的现象?”
“没有,就是感觉身体发热,手脚冰凉。”
“乳头有没有凹陷的症状?”
“没有。”
“嗯,好了,我给你开个方子,两周的剂量。”
高宏在药方上写明,其症状是脸上有轻微的红斑,舌苔黄腻,手脚冰凉,没有月经,肝气郁结。
组方为:生附子15克、干姜9克、细辛3克、生石膏150克、知母15克、防已15克、茯苓15克、泽泻18克、黄精9克、炙甘草15克、柴胡9克、郁金9克、龙胆草9克。
“您是在我们这里抓药,还是拿着方子去外边抓药?”刘元拿起方子看了看,问苏老板。
“在您这里抓药吧。”
“好的,我核算一下价钱。”刘元拿着药方,核算过价钱后说道:“一共是三百一十元。”
苏老板付过了药钱,刘元把抓好的药递给了苏老板后。
高宏突然对着苏老板说道:“女士,您记住了,药必须煎煮一个小时以上,最好都放进专门的药袋里再煎煮,用九碗水煮成三碗,服用的时候,必须等药汤完全凉透才能喝,不可以趁热喝。”
“哦,哦,我记住了。”
“请问,女士,您贵姓?”刘元问道。
“免贵,姓苏。”
“您是怎么知道高大夫的?”
“哦,这个啊,我的一个朋友,来您这儿看过病,她介绍我来找高大夫的。”
“嗯,嗯,是这么回事啊,我知道了。两周之后,您得来我们这里复诊,还有就是,那些个维生素、维他命之类的,您就不要再吃了,对治疗有不好的作用。”
“好好,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看着苏老板走出诊所后,刘元冲着高宏笑了笑说道:“宏哥,您说她会不会是那个叫春燕的患者介绍来的?”
“嗯,应该是,来咱们诊所看红斑性狼疮的,除了春燕,第二个就是这个苏女士了。”
“咦,宏哥,这个苏女士的方子,为什么跟春燕那个差异这么大啊?”
“症状完全不同啊!苏女士的红斑狼疮是真寒假热导致的,并不是奶水的问题,主要是心脏和肾脏问题。
在问诊时,你也听见了,这就跟身上起湿疹差不多,只不过她的在脸上,是心脏把一些湿气和一点奶水排斥到了面部。”
“哦,那我明白了。生附子用来强壮其心脏功能,去除四肢冰冷,而且可以补充体内的阳。
干姜与生附子为对药,可以解生附子的毒性,同时也能温中。
细辛、黄精可以利肾水之阳,同时有助于去除体内风寒湿痹。
石膏和知母,可以去除其身体发热的症状。防已、茯苓和泽泻,用来利三焦的水湿。
柴胡、郁金、龙胆草,一起使用可以更有效地疏肝郁结。
炙甘草不仅有保护心脏的作用,还可以调和诸药,让药力缓缓而行,如果药力太猛烈,反而会对病症不利。”
“对的,至于让她等药完全凉透再喝,跟春燕喝药的道理是一样的。”高宏补充说道。
“但是,为什么给春燕开药时,生石膏用了120克,给赵大伯只用了60克,而这个苏女士却用到150克?”刘元不解地问道。
“赵大伯虽然身热,但不是很严重,而且其身材瘦小。
春燕是上焦热症严重,可是身形也是娇小,所以加量但不可过多。
苏女士身材虽然不高,但是体型比较胖,而且热症长时间不退,必有热淤积聚,所以剂量要更大些。”
“也就是说,经方在使用药物剂量的时候,必须因人而异,即使是同一个方子,也不能使用同一种剂量。”
“不仅是因人而异,还要因地、因时、因症状轻重而异。”
“哦,是,是,对病人负责,就应该是这样做。宏哥,您说这个剂量,到底多少才是准确的?”
“这个真不好说,不论是汉代的度量衡,还是明代李时珍改过的度量衡,差异实在是太多了,汉代的换算成克数后,剂量过大,不适用于药物。
李时珍修改后的呢,很多经方家都不认同,在实践过程中,也证明李时珍写的药物使用剂量,并不能有效地治疗好病症。”
“宏哥,那些都太遥远了,咱们说说,当今的,现在的。”
“如今的,大概有两种说法,一种是1钱等于3.35克左右,另一种说法是,1钱等于3.75克。
其实随便你选择哪一种都行,用四舍五入方法,要么按3克算,要么按照4克算,咱们不是数术中医那一套,差个1克、半克的,没有关系。”
“恩恩,宏哥,我明白了。我在行医时,一般都是按照1钱等于3克计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