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随便吃了点饭,秦永斌又回到了职工宿舍,回来时顺便买了一瓶老白干,酒精能让人麻木,能暂时忘掉烦恼。
他打开手机时,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信息。
未接电话的号码是同一个手机号,而且是外地的号码,几条信息都是“桃花依旧笑春风”发过来的。
“永斌,你猜对了,我是张玉娟,”。
“看到你的信息,我有点感动,你竟然猜到了我的名字,说明你还记得我,”。
“我想说出几年前想说的话,那时候不敢说,现在我一定要说出来,”。
“做不了你的爱人,能做你的红颜知已,我就会知足的,”。
秦永斌一口气读完了所有的信息,眼前浮现出几年前那个面容清纯的女孩: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椭圆型的脸蛋、高挑的身材,那肥大的工作服根本掩盖不住她那优美的曲线。
读完信息后,他有点感动,一个辞职了好几年的女孩竟然还记得自已,这让他受伤的心瞬间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秦永斌思考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这个陌生的号码,很快就有人接听了。
“是永斌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嗯,我是秦永斌,”。
“咯咯,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吗?”电话那边又是一阵娇笑的声音。
“当然能啊,你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悦耳,就像你的性格一样温柔善良,”。
“哎吆,秦永斌,你啥时候变得这么诗情画意了啊,”。
“没有啊,只是触景生情啊,其实我还是原来那个大老粗,”。
“嗯,继续谦虚吧,是不是嫂子在旁边,就开始装文化人了,”。
听了张玉娟的话,秦永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她不在旁边,其实在旁边也无所谓,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
“咯咯,你可不是沦落人,我才是真正的流浪女,现在失业了,想去你们厂打工,能不能收留我,”。
“嘿嘿,当然能啊,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会想尽办法让你上班的,如果领导不同意,我就跟着你一块去流浪,”。
“那就说好了啊,不许耍赖,我明天就出发,”张玉娟咯咯地笑着,然后就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秦永斌竟然有了一点动力,就是想办法把张玉娟安排到厂里上班,想来印花车间,必须经过徐东涛同意才行。
如果去染色车间,必须经过宋建城同意,当然自已不可能再去找宋建城了。
秦永斌想来想去,决定去前处理车间问一下,前处理车间主任是宋德军,平时和他关系还算不错。
宋德军40来岁,个子不算太高,长得白白净净,一副书生模样,平时不爱说话,但性格却有点暴躁。
“宋主任,想请你帮个忙,”秦永斌见到宋德军后说道。
“永斌,有啥事直接说,别喊啥宋主任,喊老宋比较亲切,”。
“我们班原来有个女工,几年前工辞职了,现在又想回来,你能帮个忙吗?”。
“原来在你们班,回来了还去你的班不好吗,为啥非要来前处理车间?”。
“唉,徐东涛那性格你应该清楚,我现在不想找他了,但不经过他又不行,只好来找你了,”。
“那好吧,如果愿意的话,就来我们车间吧,工资肯定没有你们印花车间的高,”。
“工资高低也无所谓了,只要有个活干着就行,”。
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其实比秦永斌想的容易多了。
“宋哥,你哪天有空呢,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自已兄弟,就别客气了,如果我哪天想让你请客时,你小子逃都逃不掉,”。
闲聊了一会儿后,秦永斌就回职工宿舍了,吃点饭准备上夜班。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上浆机那边又有人吵架了,秦永斌赶紧过去看了一下,看谁大半夜的这么精力旺盛。
“装啥清纯呢,,一个被“千人骑万人压”的“垃圾桶”,还装啥淑女呢!”。
“怎么了,就老娘这样的“垃圾桶”你也别想再免费使用,有本事你当个领导让我看看,哼!”。
秦永斌过来一看,原来是杨成山和李金瓶吵架了。
他就问了上浆机上的挡车工:“他俩为啥吵架呢?”。
“嘿嘿,谁知道呢,以前的时候见面后总是搂搂抱抱的,现在又开始骂骂咧咧的,啥人呢!”。
秦永斌一看这俩人越吵越精神,就过去问道:“你们是咋回事,这上班时间是用来吵架的吗?”。
这时,杨成山一脸委屈地说道:“秦工,人家都说“婊子无情”,我现在终于信了,我为了她被打骨折了,却一点好也没落下,”。
“算了算了,有啥事下班再说,”。
这时候,李金瓶却不高兴了,扭动着那纤细的腰肢,甩开两条大长腿,冲到杨成山面前,大声说道:“你以为老娘的身体是随便可以玩弄的?一直可以免费伺候你的吗?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秦永斌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忍不住想笑出声来,感觉这“野鸳鸯”不用棒打,自已就散伙了。
旁边看热闹的刘明学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李金瓶一看,一下子火气就上来了,指着刘明学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窝囊废,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嫉妒去吧!”。
“哈哈哈,关键你这个老葡萄已经烂掉了,不是酸,而是臭了,看着还不够恶心呢,”刘明学说完话,扭头就跑。
李金瓶已经气急败坏,手里拿起按布用的木棍,去追打刘明学。
秦永斌顿时大怒,厉声喊道:“各回各的岗位,谁还敢私自串岗的话,现在就给我滚蛋!”。
车间的人都知道,秦永斌平时不太说话,但发起火来,那就不要命了。就连杨成山、薛少虎这种有名的刺头也怕他三分。
李金瓶平时再“风骚”、再脸皮厚,也不敢往刀口上撞。经过上次挨打的事情,她心里也清楚,年龄大了,挣钱是非常难的。
她前几年还认为“漂亮女人想发财,床上一躺钱就来,”。但经过实践后,才发现那就是些屁话,钱如果那么容易挣的话,谁还来工厂干活呢。
想到这里,李金瓶也乖乖回到了自已的岗位,刘明学更是一路小跑回到水洗机。
杨成山虽然憋着一肚子火,心里有一万个不理解,但也只能回到水洗机。
他不明白,自已以前对李金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她还是对自已恋恋不舍。而住了一次医院就翻脸不认人了,难道是脑子被打出毛病了?